無錯小說網 > 1850美洲黃金大亨 > 第二百六十七章:徐廣縉
  “洪軍門!洋......洋人將炮口對準我們了!”

  香山港外,懸掛著花旗國國旗的軍艦不約而同地將炮口對準了廣東水師的艦船,面對黑洞洞的炮口,廣東水師的水兵們大為驚駭,急忙向水師提督洪名香匯報了情況。

  “知道了,本軍門又不是瞎子!”

  洪名香面色凝重,身為近年廣東炙手可熱的人物,洪名香這些年來混的可謂是風生水起,各界對他的評論都很高。

  朝廷對他剿匪的表現頗為贊許,徐廣縉對他頗為倚重,稱贊他為廣東海疆之柱石。

  但廣東水師有幾斤幾兩,洪名香的心里還是有數的,剿滅珠江水匪,廣東沿海的海盜,廣東水師勉強還能勝任。

  但要指望廣東水師恫嚇洋人,和洋人的軍艦硬碰硬,那實在是太看得起廣東水師了。

  自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南京條約》簽訂以來,以英吉利人為首的西洋諸夷態度也愈發蠻橫,越來越不把廣東當局放在眼里。

  英人的船也經常尋釁滋事,至于花旗國的人,洪名香雖然沒怎么接觸,不過在他眼里,花旗國的人和英吉利人并沒有什么兩樣。

  要不是徐廣縉對他有知遇之恩,香山的這趟渾水,洪名香也不想趟。

  梁耀麾下的三艘戰艦,兩千噸級的旗艦羅蘭號,千噸級的護衛艦超勇號和揚威號,雖說還有很多雇傭的洋船員,但各艦的華人船員都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

  尤其是旗艦羅蘭號,由于是梁耀的第一艘戰艦,擁有時間最長,船上的船員有將近一半是華人。

  洪名香瞥了一眼花旗國軍艦上和他同樣膚色的船員,看著這些健壯的船員嫻熟地操縱艦炮,將炮口對準自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心想要是廣東水師能有這樣的艦船,這樣的水兵,洋人斷然不敢在廣東的海面上如此放肆。

  “徐部堂!花旗國的水師將炮口對準咱們了!這些危險!還請徐部堂暫行退到安全的地方!這里交給洪某!”洪名香對徐廣縉說道。

  “荒唐!本督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徐廣縉嘴上雖然硬氣,但望著洋人巨大的軍艦橫梗在自己左右,香山修船廠的門口嚴陣以待,訓練有素的士兵,徐廣縉的心情十分復雜。

  他還是低估了梁耀的實力,在帶兵來香山之前,他認為梁耀到美利堅也不過才兩三年的光景,手下的兵丁多半是類似港島上英吉利人所招募的華勇。

  以他的督標營或許能震懾住梁耀,迫使梁耀退出香山,不曾想梁耀的這些華兵和他所見過的英軍士兵并無二致。

  而且在軍容上,梁耀的這些兵要比英軍更為嚴整,給人的壓迫力也更強。這讓徐廣縉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徐廣縉想給梁耀一個下馬威,不曾想自己的這五營標兵和廣東水師的水兵,倒是先讓梁耀給震懾住了。

  “商山(洪名香之字)你也是香山人,我聽說梁耀祖父曾為給事中,現賦閑家中,你去將梁給事中請到這里,本督要親自見一見梁給事中。”徐廣縉轉身對洪名香說道。

  見正面無法威懾到梁耀,徐廣縉心生一計,希望請梁耀的祖父梁維銘出面,說服梁耀引兵退出香山。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這法子好,部堂大人英明!洪某這就親自去請梁給事中!”洪名香扶額道,洪名香覺得這法子好。

  洪名香剛剛挪步,之間一個身材高大的花旗國軍官騎馬從軍營里走了出來,示意軍營門口的兵丁放下手里的洋槍。

  此人正是梁耀,面對徐廣縉引以為傲的標兵,梁耀的態度雖然頗為不屑,不把這些標兵放在眼里。

  但他日后還需要通過廣東地區向加州輸送移民,將廣東當局的地方大員得罪死了,不符合他的長遠利益。

  見震懾廣東當局的目標已經達到,梁耀決定見好就收,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

  佩里的看法和梁耀不謀而合,他也不希望在遠征日本之前,就先和大清國爆發沖突。

  “不知徐部堂到訪香山,梁某有失遠迎,還望徐部堂見諒。”

  梁耀在陣前朝徐廣縉勒住馬,對徐廣縉喊道。

  見梁耀命令手底下的士兵收起了武器,徐廣縉面色稍霽,亦是走上前,對梁耀說道:“梁耀,你也曾是大清國的子民,率重兵屯于香山是何道理?還不速速引兵退去!”

  “若是大清國的督撫將軍都如徐部堂這般鐵骨錚錚,大清國何懼洋人。”梁耀給徐廣縉戴起來了高帽。

  “我軍只是在香山暫行休整,此事我已提前告知葉巡撫,等休整完畢,我便自行率軍而去,驚擾之處,梁某在這里向徐部堂賠個不是!”

  在大清國現任的督撫中,徐廣縉還算是能力比較強,對外態度比較強硬的,這一點,徐廣縉確實是要比沽名釣譽,混吃等死的葉名琛要強。

  “你要在香山逗留多久?”

  徐廣縉本想讓梁耀的兵丁馬上退出香山,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不現實,要怪也只能怪廣東的綠營,自己的督標營,以及廣東水師的實力不夠看。

  要不然,他也用不著跟梁耀在這里討價還價。

  “三天,三天之后,我便離開香山。”梁耀說道。

  對日本的戰事,他也希望能夠盡快結束,沒理由在香山長期逗留。

  這次遠征的開支頗大,早日迫使日本屈服,班師回加州,他也能省下不少錢。

  梁耀給出了一個確切的日期,也給了徐廣縉一個臺階下,徐廣縉也不是迂腐之人。要是不懂得靈活變通,他也坐不到兩廣總督的位置上。

  “本督姑且信你一回!”徐廣縉中氣十足地說道。

  “徐部堂遠道而來,梁某已經為徐部堂備好酒菜,還請徐部堂到營中一敘。”梁耀向徐廣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徐廣縉卻是心生警惕,擺了擺手說道:“免了!本督還有要務在身。”

  言畢徐廣縉便拂袖而去,這倒不是完全是徐廣縉推辭的借口。

  他是兩廣總督,兩廣自然也包括廣西,而現在的廣西并不太平。

  雖然兩個月前長毛亂賊自永安突圍,攻桂林不下,轉攻全州,賊首馮云山在全州中炮身亡后又折入湖南道州,廣西的匪患似乎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但徐廣縉還是不敢大意。

  徐廣縉隱隱覺得,這股長毛亂賊,和他以往剿的匪寇不同,想要徹底剿滅長毛并非易事。因此徐廣縉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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