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蕭霽危給紀申安排住處。

  按照他的要求,給他選了一個清凈之地,而且在院子里準備了一個藥房和一個書房,供他使用。

  紀申這一走,蕭霽危立刻留下了溫尋兒:“你們聊了什么?”

  溫尋兒眨了眨眼:“我們還能聊什么,之前的話,你不是都聽到了嗎?無非就是說服他協助你,除此之外,難不成,你真相信他口中的什么陰陽脈救世主?”

  蕭霽危擰眉,顯然不相信溫尋兒說的話。

  他自然不信什么救世和亂世的言論,但溫尋兒的身上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但凡跟她沾上邊的,他已經習慣不以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了,尤其對方還是輔佐過三位帝王的帝師!且活了足足百多年。

  這樣一個人會胡言亂語嗎?

  “你不肯說就算了!”他招來春生,讓他送自己回屋。

  天色將晚,日光已西斜。

  春生照著紀申的藥方抓來了藥,熬成了藥汁給蕭霽危泡腳。

  傷口處沾了藥水傳來螞蟻啃咬一樣的痛感,蕭霽危忍著,逐漸感覺整個身體都沸騰了起來。

  按照時間,需要泡上一半個時辰。

  時間到時,蕭霽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等他洗完澡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忽然只覺那些藥不僅讓他的傷口沒有那么疼痛,整個身體也輕盈不少,一時不知是白日里的被老先生打通了筋骨還是那些藥真的太有作用!

  接下來幾天,他堅持每日泡腳,才三日時間,之前還偶有發炎的傷口處居然已經愈合了大片,且日常行走起來并不會太痛苦。

  這給蕭霽危帶來了極大的心理沖擊,一時之間迫切的想要再向紀申討教一二,可人家這一睡直接睡了三天,根本沒醒過!

  身為學生,自然不能去打擾老師,他也只能耐心等待。

  而溫尋兒這邊可不止是腳傷好了。

  自從被那紀申打通筋骨之后,她只覺得自己走路帶風,順手拿了自己的鞭子試起來,抽出的鞭力居然直接可以把院子里粗壯的樹枝攔腰折斷,這威力可不容小,就連紅纓也驚嘆于她編發的厲害,竟想著與溫尋兒切磋一二。

  溫尋兒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可一番比試下來,紅纓竟驚喜連連:“太子妃的筋骨,可當真是練武的奇才!”

  “啊?”溫尋兒茫然,“我爹是將軍,我從小又喜歡舞刀弄槍,耍起劍來比尋常女子更得心應手應該不足為奇!”

  紅纓卻搖頭:“不是這么看的!”

  “那怎么看?”

  紅纓拿劍挽了個劍花:“太子妃試試。”

  試試就試試!也沒什么大不了。

  溫尋兒拿起劍學著她的樣子也挽了個劍花,看得紅纓目色明亮:“果然是天賦異稟!”

  溫尋兒就不明白了,照葫蘆畫瓢,也叫天賦異稟?

  紅纓知曉她的疑問,當即抓了個侍衛進來,給他比劃一番之后,讓他也學了一遍,結果,侍衛甩出來的動作天差地別,雖然看得出來是照著紅纓的樣子做的,動作也沒錯,可他肢體僵硬,挽出的劍花空有其形,連溫尋兒這個門外漢都看出不對來!

  “現在,太子妃還覺得自己沒天賦嗎?”

  溫尋兒訕笑:“我還是覺得可能是我出身將門,所以形體動作要協調一些!”

  紅纓搖頭:“我見過太多人的武功招式了,像太子妃這樣骨骼清奇又臂力驚人,極適合練功!太子妃想不想學?要不然,我教你?”

  “啊?”

  “反正太子妃閑著也是閑著,而且咱們北寒本來就是馬背上打出來的天下,女子若能有點保身的技能,是好事!”

  溫尋兒想了想,也覺得對。

  最主要是,她現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肚子上已經開始長肉了!練武怎么說也算強身健體,就當是拿來健身吧!

  “也行。”

  “這么說太子妃答應了?”紅纓面露歡喜,“那這樣的話,我算不算是太子妃半個師父?要不,私下里,你喚我一聲師父吧?”

  溫尋兒笑了:“我說你怎么繞了這么大一個彎非要讓我練功,敢情是想讓我拜你為師!”

  紅纓頓時有些理虧:“以我的身份自然是當不得太子妃的師父的,太子妃不喊也行!”

  “青染,拿杯茶來!”

  青染立刻給她端來了一杯茶。

  溫尋兒看向一臉茫然的紅纓:“在我們大炎呢,有個規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過咱倆之間也不必如此正式,但是拜師茶總得飲一杯的!”

  她站起來,微微躬身:“紅纓姐,請喝茶!”

  聽這一句“姐”,紅纓立刻笑起來。

  兩人年紀相仿,溫尋兒又是太子妃的身份,喚師父確實不合適,反倒這聲姐,不僅讓她占到了上風,也得了輩分上的壓制,別提讓人多滿意!

  紅纓笑容滿面,連忙結果了茶水:“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她一口將茶喝了個完全,看得一旁的青染都忍不住有些艷羨。

  “那太子妃,從今往后,咱們便從最簡單的開始學起!你擅長用鞭,臂力又好,日后就用鞭子當主武器!但是鞭子這東西近戰不利,所以,咱們可以練練這個!”

  她說著,把腰上的一把彎刀解了下來,要送給溫尋兒。

  “紅纓!”一旁的青染見了,連忙阻止,“這不是你從不離手的刀嗎?”

  北寒的人對自己的武器有奇異的信仰,那就是只要是陪著自己出生入死過的武器就相當于是自己最忠誠的伙伴,所以輕易絕不會把自己的貼身武器送人,于是就有了貼身武器當定情信物的說法,也就是說,隨身武器通常只會與心愛之人交換,因為那意味著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對方手上,可現在,她居然愿意把刀送給太子妃!

  雖說太子妃身份尊貴,但對方是主他們是仆,他們固然可以為對方戰死,可不代表要把心都奉上!

  紅纓卻目光清亮:“我與太子妃投緣,如今太子妃又認了我為師,既然太子妃都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我最心愛的武器給你!”

  她把刀放到溫尋兒手上:“只要太子妃不嫌棄我這把刀沾過血便好!”

  溫尋兒拔出刀鞘。

  彎刀在殘陽下寒光仍舊逼人,卻刀鋒鋒利,刀身又小巧,是再好不過的防身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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