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突降驟雨狂風,雷聲鶴唳,閃電劃過天際的瞬間照亮一切仿若白晝。
顧昔念被巨雷吵醒,揉著惺忪睡眼從床上坐起來。
她覺得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胃里也燒得難受。
她掀開被子,趿拉著脫鞋下了樓,正好遇上從門外進來的保姆。
保姆手里拿著兩盆花,衣服上有被雨水澆到的印子,看到她有些驚訝地問,“大小姐,您醒了?”
“嗯。”
顧昔念揉了揉小腹上方,剛睡醒的聲音有些黏糊,“我的胃有點難受。”
“您今晚喝了不少酒,估計胃病又犯了,我這就去給您熬碗熱粥,喝了暖胃。”
保姆將花放到門口,然后就鉆進了廚房。
顧昔念晃晃悠悠地跟上去,倚在廚房門口問,“我哥呢?”
“大少爺去送人了。”
“送誰?”
她頭很疼,對回來時候發生的事情沒什么印象了。
保姆將米放進鍋里,趁空回了一句,“送辛小姐,已經走了幾個小時了,現在外面又雷雨交加的,看來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顧昔念的身體一僵,臉色也驟然變得煞白,心里像是被無數根針插入,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保姆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繼續笑盈盈地說,“看來這次我們大少爺是認真的,之前那些女人,他根本不上心,不像對待辛小姐,這么溫柔體貼,連說話都輕聲細語地。”
她拿著瓷勺順時針一點點地攪合著鍋里的米粥,“大小姐,看來您馬上就要有名正言順的嫂子了。”
顧昔念的腦袋有些懵,耳朵像是被塞了棉花,隔著罩子似的能聽清她的話,但是聲音不大。
她回到餐廳坐著,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雷電閃過,發出一聲巨響,她本能的叫了一聲,然后低頭捂住了耳朵。
在廚房里的保姆聽到動靜,拎著勺子就跑了出來,焦急地問,“怎么了?怎么了?”
顧昔念趴在桌上,身子抖得厲害。
保姆這才想起來大小姐最怕打雷,平時有大少爺在,她都會纏著他坐在客廳看電影或者打游戲,直到困得在沙發上睡著,大少爺才將人抱回房間。
說來也奇怪,從她來這里做工開始,只要是這種天氣,大少爺好像都會在家。
“大小姐,你沒事吧?”
保姆擔憂地看著她。
顧昔念慢慢從桌上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著可憐極了。
“這可怎么辦,要是大少爺在就好了。”
保姆小聲地念叨著。
顧昔念攥了攥青蔥般的手指,黑亮的眸光一閃一閃的,像是天邊的繁星。
她勉為其難地擠出一抹笑,“我沒事了,你去煮粥吧,我餓了。”
“好,我這就去。”
保姆立即回了廚房。
這時,又一個雷電來了,她恐懼地閉上眼睛,雙手都在抖。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要再想著哥哥了,早晚要適應沒有哥哥在身邊的日子,早晚又要變成她自己一個人。
好在保姆的粥也很快煮好了。
她怕顧昔念害怕,特意留在餐廳陪她。
顧昔念吃了一碗粥,胃里舒服了不少,只是頭還有點痛。
保姆將碗筷端下去,她上樓回了房間。
天上的雷雨像是打不完,下不完。
接二連三的響起,再配上陰沉可怕的天氣,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又漸漸涌了上來。
她快速跑到床邊,掀開被子鉆進被窩,然后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風。
可是耳邊的巨雷還是十分清晰,她的眼睛酸澀,不知不覺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不能想哥哥了.......”
“不要再想了......”
“哥哥不會回來的,他已經是別人的了。”
她嘴里念念有詞,聲線孱弱地像是剛降生的小兔子。
這時,她感覺身上的被子一輕,像是有人抓住了一角。
她緊緊閉上眼睛,帶著哭腔地碎碎念,“我不做壞事的,求求不要抓我。”
可被子分明就有人在用力掀。
她死死壓住,整個人都蒙在被子里,無限的恐懼和委屈壓在心頭,轉化為細細密密的低聲啜泣。
“念念?”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捂住耳朵,不去聽。
只要不聽不看,鬼就不會抓她了。
可這聲音怎么跟哥哥的這么像?
不可能是他的,他去送未婚妻了,今晚不會回來了。
顧昔念,你出息一點,哥哥遲早會有一個新的家庭,像這樣顧不過來的時候會越來越多的,你要堅強一點。
她在被窩里給自己加油打氣,求鬼拜神,而一被之隔,顧硯書看著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活活要把自己悶死架勢的小姑娘,有些啼笑皆非。
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力氣,他竟然幾次沒掀開被子。
“顧昔念,你在里面叨叨什么呢?再不出來,你就要悶死了。”
他說著一個用力,將杯子完全從她身上扯開。
顧昔念似乎沒有想到“鬼”的力氣這么大,她索性翻身趴在床上,整張臉埋進松軟的枕頭里。
她剛剛動作幅度太大,身上的白色睡裙往上翻,露出一截雪白的小細腰和白色蕾絲小內褲。
顧硯書的眼神變了變,微微移開視線,“顧昔念,你是在學鴕鳥嗎?”
顧昔念聽到這句話,才有了反應。
她慢慢從枕頭里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床邊的男人,不可置信的張大小嘴兒,“哥?”
“不然呢?我叫了你好幾次,越叫你你躲得越歡,怎么,跟我玩捉迷藏呢?”
他的話音剛落,黑眸里的玩味漸漸隱下去。
因為他發現,顧昔念哭了。
她的哭聲由最開始的隱忍,到最后放聲大哭,讓他沒來由的心慌。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頭,“真嚇著了?”
幽邃的眼神中又摻了幾分自責,“我聽到外面打雷就趕回來了,沒想到你還是嚇著了。”
要是平時,顧昔念早就不顧一切的抱住他了,可她這次不知道怎么了,只這樣滿含委屈的盯著他,卻沒有任何動作。
顧硯書輕輕將她擁入懷里,溫柔的輕拍她的背。
盤桓在眼底的淚終究還是因為他這個舉動而決堤,顧昔念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翌日。
天空不似昨晚晦暗,水洗一半的藍。
顧硯書穿著整齊下了樓,坐到餐廳準備用餐。
保姆將早餐放到他面前,正準備回廚房,就聽到他問,“怎么只有一個人的?大小姐已經用過了嗎?”
“大小姐已經走了。”
顧硯書挑眉,“什么?”
保姆笑呵呵地解釋,“大小姐今早起的早,提前用了餐,說是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公司有事......”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罷了,估計是她昨晚怕打雷,被他捉包,小姑娘覺得自己沒面子了。
晚上顧硯書有事,十點鐘才到家。
平時這個時間顧昔念會在客廳等他,可今晚他一進屋,迎接他的是昏暗的壁燈。
保姆說她已經睡了。
一次兩次可以解釋為巧合,可連續好幾天,他連顧昔念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實在沒明白,她為什么要躲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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