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筆點在第十頁書經之上。
又一個女子在筆下成型。
她戴著面紗,身披彩衣,走在紅塵中,看不清面容。
第十頁書經。
陸念離將其定義為——紅塵本我。
隨著十頁書經全部顯化,陸念離身上的氣息也在一點點蛻變。
“唯一明確的登仙法,到底是什么?”
這一刻,陸念離可以感覺到,自身的力量在不斷蛻變,自身半只腳已然踏出了生靈的范疇。
無論是對生靈本源還是黯靈本源,所見愈發清晰。
代表他已經站在了另一個角度觀看和感知生命界域,這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他的根基進一步和宇宙大道相融。
“現在的我,應該已經達到了黯靈始祖的境界了吧?距離仙境,只差臨門一腳。”
“但我和他走的路,完全不同。”
直到此刻,陸念離都感應不到仙界與登仙路的存在,十頁書經卻已經消散。
他現在所代表的就是仙之下的極致,無需再借用無上道法的力量。
“那么……登仙路呢?”
“上古時代最后一位登仙者,留下無上道法,也是誆騙世人的嗎?”
陸念離深思。
“不對!”
“此法的確指引了成仙的方向,只是無法顯化登仙路,它是想告訴我……”
“在這滾滾紅塵中,亦可成仙?”
陸念離震撼,又覺得一切皆在常理之中。
仙又如何?
登仙路是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萬千界域流傳下來的設定,真正的仙,又怎么被定義?
誰說紅塵不可成仙?
這條路絕對是可通的,但是要耗費漫長歲月,才能走到那一步。
大道盡頭,紅塵本我。
陸念離心靈通明,他一步跨出,來到封印黯靈始祖所在的那片空間。
“爹爹!”
鎮守虛空的小鹿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陸念離,“爹爹,您成功了?”
“與料想中有些偏差。”
按照陸念離原本的想法,是想映現登仙路,替身為仙靈體的女兒先找到成仙契機。
沒想到,無上道法引導他走紅塵仙路,打亂了計劃。
但也無妨,有了這樣的力量,他便有更多的時間來布局接下來的事件,依舊能夠功成。
“我先鎮壓黯靈。”
陸念離踏入那片空間,將力量注入誅仙劍陣中,春夏秋冬四女得有主心骨,終能完全發揮劍陣之威。
“不!不可能!”
黯靈始祖哀嚎,“怎么會是你!陸念離,你怎么可能也走到這一步?”
雙方境界相差無幾。
但黯靈始祖是被封印的狀態,陸念離又得誅仙劍陣相助,自然能輕易將前者壓制。
“不!你不敢殺吾!”
黯靈始祖嘶吼,“殺了吾,界域將會崩碎,除了你,所有生靈都要毀滅!”
“當然不會殺你。”
陸念離冷哼,駕馭誅仙劍陣,將黯靈始祖的本源切割,“你要登仙,那我便借你重現登仙路。”
為了救回方姨,讓娘親蘇醒,護住界域,留住諸多紅顏,登仙路仍然要重現。
只是現在有了更簡單的辦法。
“你想做什么?”
黯靈始祖的生靈情緒開始動蕩。
“我說了,踏你登仙。”
陸念離伸手隔空一抓,將黯靈始祖的部分本源抽離,同時一手抓入九天十地,將整個太古界徹底崩碎。
兩股力量合而為一,向著無盡深處沖去。
“各種仙緣種子,御動無上仙器,助天地重現登仙路。”
陸念離的聲音在九天十地回蕩。
“酒劍宗得令!”
玉清界,酒小小應聲,竭力激活仙緣,在陸念離的力量相助下,打出一道仙人力,融入沖向無盡宇宙的光束中。
“瑤池圣地得令!”
曦瑤曦音也激發了天命玉如意與聚仙旗的仙人力,融入光束。
“小靈山得令!”
“天下浩然樓得令!”
“太上劍宗得令!”
“軒轅劍宗得令!”
“太上忘情宗得令!”
“崆峒門得令!”
“天音閣得令!”
“九黎圣地得令!”
“昊天神教得令!”
“……”
一道又一道仙人力,融入光束中。
陸小鹿揮灑出九色神光,陸念離也將無上道法的力量注入,光束沖入宇宙深處。
可是……
登仙路依舊不顯。
最終,光束逐漸消散。
陸小鹿低眉,輕嘆,“還是失敗了嗎?”
陸念離沒有說話。
他靜靜看著,盯了半刻鐘的時間,黑暗的宇宙深處,一點亮光乍現。
光亮越來越顯眼,不斷壯大,由一個點開始蔓延,往更深層的無名空間而去。
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通往不知何處。
但這一刻,所有生靈都知道他的名字。
“登仙路!”
“登仙路出現了!”
能看到這條路的不止是陸念離和陸小鹿,整個九天十地所有生靈都看到了它,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什么界域破敗,什么太古界獻祭,什么靈氣抽空,只要登仙路重現,那就有挽回的希望!
尤其是經歷了星空環線一戰的修士們,更知道這是最后的絕唱。
只能成功,失敗便是毀滅。
“小鹿,去吧。”
陸念離看向女兒,他并不適合走這條路,還要留在此方界域,鎮壓黯靈始祖,維持界域平衡,穩定方姨所化的彼岸世界。
有太多需要他才能做的事。
何況他已長生,是否登仙,并不是那么重要。
躺了一路,現在或許是他還債的時刻。
白月也來了,送女兒去走那條無數生靈期待的天路。
“爹,娘,等我回來。”
陸小鹿往登仙路飛去,踏上登仙路,能否回來,誰也不知道,從來沒有一位仙人留下答案。
遁行許久,陸小鹿踏上了那條登仙大道,軟綿綿的,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
路的盡頭,是一扇門。
門的里面,是無法窺視的混沌。
陸小鹿回頭望向九天十地,相隔太遠,她能看到的只有一個點,看不見爹娘了。
她從登仙路上,抽取出一團本源,化作長龍,飛向九天十地界域。
只希望界域衰敗再慢一些,能等到她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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