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打量那些苦無一眼，問道：“你們很怕死嗎？”
這些苦無們眼中原本閃爍著恐懼之色，可寧凡問到這個問題時，恐懼仿佛一掃而空，當即有苦無說道：“我們當然不怕死，可我們不能死在這些畜生手中，我們就算死也要獻祭給黑天魔神！”
“說得對，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我們的命怎能與這些野獸相比？”另一名苦無跟著說道。
看著苦無們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寧凡頓時笑了。
他剛剛來到苦無界時，真以為這些苦無們不畏懼死亡，還將自己主動奉獻給黑天魔神。
經過一番了解后，他知道這些苦無們內心極度渴望自由，但又恐懼死亡的降臨，所以才會兢兢業業完成黑天魔神的任務。
日復一日上山鑿刻毫無意義的旋渦。
至于那些奉獻自己的苦無，是已經熬到心如死灰看不到希望后，拿自己的性命搏一搏的嘗試。
畢竟苦無界還有另外一種傳言：奉獻給黑天魔神的人，都已經離開苦無界，回歸千方宇宙了。這樣的傳言聽起來荒謬，但也有人信。
這些苦無寧愿摘掉旋渦面具被黑天魔神帶走，也不敢堂堂正正奮力一搏！
寧凡心中尤為不恥！
他尋思片刻，開口說道：“部落內的苦無戰士們，準備好與這些野獸一戰？”
身為酋長的寧凡下達命令后，在場苦無們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苦無響應他的命令。
寧凡眼睛掃了他們一眼，說道：“諸位既然被流放在苦無界，絕大部分都是忤逆過天道城的存在，曾經都是擁有大武勇之人，如今為何膽怯？”
眾苦無不說話。
酋長在他們心中沒有什么凝聚力。
寧凡皺著眉頭準備繼續勸說，部落中央忽然有一名苦無站出來，大聲說道：“我知道夜猞和陽犀為什么要圍困我們部落！”
這聲音極大，頓時將所有苦無的目光吸引過去。
“為什么？”
“以前從未出現這種事情！”
“……”
隨著眾人困惑的聲音，那名苦無繼續冷笑道：“我們部落內有人對黑天魔神不敬，昨夜在山中密謀離開苦無界的方法，他們幾人被追殺一夜，十分狼狽的逃回部落內！”
“什么！”
“還有這種事情？”
“天哪，這是要害死我們部落嗎？那些人到底是誰？”
現場直接炸開鍋一般，苦無們眼中充斥怒色，目光四處尋梭，要將這幾個罪魁禍首找出來。
“他們自稱苦者會，目的就是意圖逃離苦無界，其中最主要的成員就是上一任酋長釋天明，除他外，還有瘋蟾，玉化臨，胡膳……”那名苦無一個接一個叫出名字，最后將手指指向寧凡，“以及，我們的新一任酋長！”
眾多苦無的目光齊刷刷匯聚在寧凡身上，那些目光中蘊藏著憤怒，憎惡以及殺意，許多苦無緊急抓住手中的長矛，似乎隨時都會暴起。
寧凡站在原地，盯著那位苦無的眼中飽含森然怒意，心中更有一絲困惑。
苦者會籌辦的非常隱秘，為了藏匿行蹤，他們甚至不會在部落內點燃火把，而是由擅長在黑暗中行走的玉化臨將寧凡帶去。
回歸部落時，他們也盡可能小心，沒有驚動其他任何苦無。
即便有苦無聽到聲音，在黑夜中無法視物，也難以準確知曉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份。
“你怎知曉如此清楚？”寧凡開口問道。
那位苦無冷笑一聲，“因為前不久釋天明邀請我加入苦者會，告訴過我他的計劃，所幸我不過是虛與委蛇，不然也成了禍害部落的罪魁禍首！”
“你能當上酋長，是黑天魔神對你的信任！”
“黑天魔神賜予你權利，你居然背叛他……”
“殺了酋長，只有這樣才能平息魔神大人的怒火！”
那位苦無說完后，眼中滿是譏諷笑容。
部落內眾多苦無嘩然之余開始叫囂起來，他們紛紛拾起長矛沖上前將寧凡團團圍住中央。
苦無們心中所想，將寧凡交出去，圍住部落的野獸們自然就會退去！
“酋長，為了部落，你還是心甘情愿將自己犧牲掉吧，”揭露寧凡的那位苦無上前說道，聲音中帶著戲謔之意。
“如果我不情愿呢？”寧凡忽然反問。
“情不情愿，也由不得你，”那苦無冷笑一聲，輕輕一揮手。
手執長矛的苦無們當即一擁而上，朝寧凡發動攻擊。
“住手！”
這時釋天明的聲音響起。
他與玉化臨，胡膳，瘋蟾等人走了出來。
釋天明擔任酋長時間有數百年之久，他在部落內威嚴很高。
“酋長對逃離苦無界的事情一無所知，他是被我騙入苦者會的，他與此事無關，若有什么責任，找我就是，”釋天明聲音十分平靜，但心中帶著強烈的懊惱之意。
那位揭發眾人的苦無名叫岸莧，出自于地靈一族，地靈族在千方宇宙內屬于中等大小的種族，族群占據著三顆重星。
岸莧心思縝密，辦事穩重，釋天明在觀察一段時間后便邀請他加入苦者會。
原本昨晚岸莧也該參加昨晚的“篝火密會”，沒想到這家伙不僅缺席，還將苦者會的秘密一股腦門全部抖露出去！
眼下釋天明站出來，是為犧牲自己，保全寧凡。
釋天明當然也期望自己能活著離開苦無界，但他更清楚，真正能打開通往千方宇宙那扇門的人，唯獨只有寧凡。
如果寧凡死在這里，苦者會的所有堅持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釋天明說得對，新任酋長初臨苦無界，對我們苦者會還一無所知，”瘋蟾也附和道。
“酋長是無辜的，是我們出面欺騙他……”
玉化臨，胡膳等人也站出來，他們沒有說話，但意圖也很明顯，就是要與寧凡站在一起。
“幾位前輩……”寧凡心中有些感動。
東窗事發，苦者會可以選擇與自己切割，甚至可以聯合其他苦無將自己滅口，釋天明更是能籍此重新成為部落酋長。
但他們沒有選擇這么做，反而將責任扛在自己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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