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貼得太近,婳婳的后背都抵在了冰涼的桌面上。
那幾句話一落,頓時,婳婳那張白皙的臉上,就連帶著耳根染上了一片紅。
不、要、臉。
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經地問出這樣的話來的?
失憶了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而同時,凡間那被囚在養心殿的歲月,以及被綁在戰神殿密室的日夜,開始在婳婳的腦海中浮現。
她的手指猝然用力地攥緊了桌角。
她強忍著不抬腳將離淵一腳踹死的沖動。
雖然表面上維持面不改色。
但是她還是使勁地咬了一下牙。
“怎么不說話?”離淵低頭,他的側臉越來越靠近婳婳的脖頸,而那細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摩挲著婳婳的后背。
那緩慢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出,讓人莫名地產生了幾分曖昧的錯覺,“有過沒有?”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今夜離婳婳的距離,以及對婳婳的動作,比以往都要親昵得多。
察覺到自己后背上的那只狗爪子,婳婳真想一巴掌給他拍開。
纖細的睫毛遮擋著她的眸色。
在離淵沒有看到的地方,她的眸光頓了頓。
她需要趕緊結束離淵的這個不要臉的話題,這種厚顏無恥的問題她才不想回答。
她的新計策,還得一步步地開展。
殿內,微風拂過,案幾上的燭光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在鎏黑色的床幔上映下了一片淺淺的影子。
書桌上。
婳婳抬頭對上了離淵的眸,試圖結束這個話題,撒謊答道,“沒有過……”
離淵盯著她的眼睛。
良久,他黑瞳微瞇,“騙孤?”
婳婳的聲音不慌不忙:“沒有。”
還不等婳婳繼續辯解。
離淵的右手落在了她的臉上,指尖輕輕地點了點,“那你臉紅什么?害羞什么?”
被戳到了點上,婳婳直接坐不住了,她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你胡說,我才沒有臉紅!”
“是嗎?”離淵勾唇捻出了兩個字。
他伸手。
忽而,魔氣落去,一把銅鏡被遞到了婳婳的面前。
“拿著,自己看看自己的臉。”
看個屁啊看!
婳婳恨不得直接拿銅鏡砸他頭上。
一秒。
兩秒。
三秒……
見婳婳不接。
離淵也不惱,反而笑了一聲。
他身上的氣息雖然依舊幽冷,但是喉嚨深處卻慢慢漾出了一陣笑聲,從高處一點點落了下來。
他第一次發現,相比于這個女人扮成婢女后唯唯諾諾的樣子,亦或者是這個女人被拆穿身份后,表面平靜,實則難過的樣子。他似乎更喜歡這個女人耍小性子的樣子。
不知為何,這樣的她,讓他感覺有幾分莫名的舒服。
或許,與失憶前有關……
具體為何,離淵并沒有深究。
不過,藍衣妖物今日在王殿說的那句話,卻浮現在了離淵的腦海中。
“因為她喜歡您,被您拆穿身份后,她就開始害怕,害怕被您趕出魔域。”
離淵的指尖一頓。
而此刻。
婳婳正在被離淵剛才莫名其妙的笑聲笑得心底發慌。
有病嗎?他在笑什么?
她正要開口說話,就被離淵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徹底擾亂了思路。
他說。
“你不用害怕被孤趕出魔域。”
這句話一落,幾乎驟然間,婳婳就難以置信地望向了他的眸。
“真……真的?”
離淵松開了她的腰身,他半俯下身來,視線交匯,他與婳婳平視著。
從他慢條斯理的語調中,可以聽出,他沒在開玩笑,也沒有耍婳婳,他是認真的。
那清晰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傳入婳婳的耳側,“孤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留在魔域,讓你待在孤的身邊,做孤的女人。”
“就像你說的,我們從頭開始。”
“只要你聽話,孤會對你好。”
“但是……”
他的語調一轉,驀然掰起了婳婳的下顎,盯著婳婳的眼眸,沒有了剛才的輕柔憐惜,深情陰沉得可怕,聲音更是幽沉駭人。
“但是!”
“你要給孤記住,若是讓孤發現,你背叛了孤……”
“孤一定會將你關進魔域的地牢,一點點,一寸寸,將你挫骨揚灰,抽筋剝骨,折磨致死!”
“明白了嗎……”他的聲音頓了頓,在婳婳的目光下,他語氣放輕,慢慢地捻出了最后幾個字,“明白了嗎?婳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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