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諾在衛生間刷牙的時候,含糊著問傅承安。
“醫院那邊沒什么事兒吧?”
問醫院那邊,自然是擔心黃老的情況。
黃賢敏為了救她而死,許安諾再怎么走出來了,也會對他的父親更多幾分關注的。
畢竟對黃賢敏來說,父親就是他的命。
她承了黃賢敏的救命之恩,自然便要替他承擔一部分,他本應盡的贍養長輩的責任和義務。
“沒有。”
許安諾聞言便沒再多問,快速洗漱好了之后,跟著傅承安一起下樓吃早飯。
今天許安諾起得有些遲,傅振華夫婦已經吃了早飯去上班了。
老爺子也已經吃過早飯在客廳里看報紙。
跟傅承安一起吃早飯的時候,許安諾道:“我吃完早飯想去醫院看看黃老。”
“好,我陪你。”傅承安應了。
許安諾搖了搖頭,問他:“你有沒有什么事情要忙?要忙的話,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可以自己去的。”
傅承安搖頭:“不用,就我如今這個狀態,便是知道再多東西,也不適合插手,忙不了什么。”
許安諾看了看他的腿,道:“別心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按照現在的恢復程度,確實要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傅承安有耐心等待。
他微微點頭,道:“嗯,放心,我沒著急。”
他也只是在遇到事情,感覺無能為力的時候,會生出焦躁的,恨不得立刻好起來的急切心情,平時倒也還算穩得住。
知道許安諾擔心他因為心急而做出急躁干擾恢復的舉動,傅承安主動給出承諾。
許安諾心下微安,輕聲說:“阿承,我不希望你出事。咱們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許安諾是真正經歷過死亡的人。
一個人想活著,或許千難萬難,要承擔許多的壓力,痛苦,掙扎以及絕望。
可是一個人如果想死,卻往往容易極了。
自己尋死也好,遇到意外也罷,死亡真正降臨,其實只在一瞬間。
可偏偏那一瞬間,又是人無法拒絕和掙脫的。
生命既頑強,也脆弱,這一點經過昨天黃賢敏的死之后,給了許安諾更深的印象和感悟。
“嗯,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傅承安知道她的情緒因為昨天的事情而不是很穩定,心中有所擔憂,便輕聲回應著她的話。
愛人的情緒穩定給了許安諾很大的信心。
她宛若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還有些浮躁的心當即便安定了下來。
兩人吃早餐的時候,客廳內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老爺子剛好在,便接了電話。
兩人清楚地聽到老爺子的聲音由開始的輕松,逐漸變得凝重不少。
他們下意識地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果然,老爺子掛斷電話便喊了他們的名字。
“爺爺。”兩人一同來到客廳。
“出事了,小伍已經派車來接你們了,馬上就到,你們兩個趕緊收拾一下,跟著去一趟。”
“出什么事兒了?是不是醫院出事兒了?難道是黃老出事兒了?”許安諾頓時緊張地問。
“不是老黃,是歐陽家的那個小姑娘。”
“說是人已經死了,中毒死的。法醫去了現場,做了勘察和取證,但他對毒不了解,不敢妄動,安諾你去幫忙看看。”
許安諾聽聞不是黃老出了事兒,頓時就安了心。
她微微點頭:“好,我知道了。”
“小伍讓你跟著一起去一趟,說是看看現場,能不能給他們提供一點思路。”傅老爺子又對著傅承安說。
這說明那邊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具體內情你們過去了小伍會再詳細和你們說的,你們到時候再結合實際去看。”
“知道了,爺爺。”
兩人跟傅老爺子告別,一同離開了家中。
伍英才派過來接他們的車幾乎跟他們同時抵達門口。
接上他們兩個之后,車子一路朝著郊區而去。
在路上走了將近一個小時,車子才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停下。
看著眼前明顯荒蕪偏僻的廠房地區,許安諾目光輕閃。
這才八十年代初,剛剛進入建設沒幾年,京城郊區還有這種大片荒地,再過幾年,基建越發成熟,再想在京城所屬看到這種場地,那就跟做夢一樣。
車子停在廠房的門口,這里還算平坦,所以推著輪椅也能前行。
要是換了來時路上那種崎嶇泥濘的道路,推著輪椅根本寸步難行。
傅承安面色淡然,但許安諾卻湊到他耳旁小聲說:“阿承,等你的腿好了,咱們遇上要跋山涉水的路,我要是累了不想動彈,讓你背我,你會不會嫌棄我麻煩呀?”
“不會。”傅承安毫不猶豫地說。
“有你陪在身邊,再難的路我也不嫌累,不嫌麻煩。”
許安諾笑了笑,輕聲道:“阿承,歐陽清荷怎么說也算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她忽然死了,你會不會覺得很難受啊?”
傅承安搖頭:“我跟她交集不多。她十三歲才來京城,我那會兒已經進部隊好些年了。”
“我一年到頭也就過年的時候才會回家一趟,跟她面都沒見過幾次,算哪門子的青梅?”
“雖然是一個大院的,但我跟她確實不熟,所以安安,你別多想。”
“我沒多想。人都沒了,我能想什么?”許安諾嘆了口氣,道:“我就是想起來,我昨天晚上想跟你說,卻又因為太困而忘記的事情是什么了而已。”
“是什么?”傅承安問。
他想起他們談完之后,她明明已經很困了,卻還強撐著精神在苦思冥想,還是他催她先睡,等第二天再想,她才放棄的。
“跟歐陽清荷有關。”許安諾低聲應了一句。
正在這時,伍英才匆匆迎了出來。
“你們可算來了,快,跟我進來。”
許安諾下意識地停下話頭,跟著他一同進去。
很快的,兩人被領到了歐陽清荷的尸體旁。
歐陽清荷是趴在地上死去的,她一手伸得筆直,似乎在抓什么東西,另一只手的手掌落在大概手肘的位置,大睜著眼,下巴一圈和胸前全是黑色的血液。
“因為我們的法醫對毒不是很精通,我又不好驚動別人,只好找你過來幫忙,安諾你能成嗎?”
“要是不行,我再想辦法喊別人來看。”伍英才問。
畢竟給活人治毒和給死人驗毒,那是兩回事,伍英才也是擔心許安諾不會這個,才會這么問。
事實上他都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問清楚,就貿然把許安諾接來的舉動有些過于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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