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向后微轉,背對著她。
姜幽順著云澗的視線看去,卻什么也看不出來。
她挑眉,倒也不在意。
想來這人不過是為了躲避她的話,故意想了個遠離的想法而已。這事兒……她干過!
與其糾纏誤事,不如拉上白羽嫣去孟婆那里先討上一碗湯再說。
畢竟此刻……只有她一只鬼能動彈。當然要利用所有可利用的天時了!
趁此機會湊上前,孟婆倒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遞上一碗孟婆湯,給了白羽嫣。
姜幽看著白羽嫣飲下碗中的孟婆湯,終是放下提起的心。
能給殷五一個交代了。
“去吧。”孟婆湯很快便奏效了,在鬼差的牽引下,白羽嫣走過了奈何橋。
姜幽剛想致謝,孟婆一個轉身就遠離了她。
姜幽心累,她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吧?看來之后與孟婆之間,還需要多番走動啊。
原以為云澗說完那話,便打算溜之大吉,卻沒想到,那些排隊的孤魂依舊無法動彈。
他還在等她。
“鬼君是想與我展露真面容?”
“我怕你會嚇到。”
“我在鬼府待了八百年,什么大小事我沒見過?”
姜幽兀自夸贊。白羽嫣已經走上投胎的路,她也一身輕松,絲毫沒想過在鬼府無趣的接任大典上,還有一孤魂等著她歸來帶回她。
“這么說,你的承受能力很強?”
“一般一般,鬼府第三。”閻王第一,鬼判第二,她勉為其難的不要臉地充當第三。
話畢,云澗便無視她猖狂的表情,伸手指向了她的腰間。
“鈴鐺終歸有緣人。這等魂鈴……當真是成了護魂鈴啊。”
“這話是什么意思?”
姜幽的眼神瞬間認真了起來。等魂鈴,她曾在葉浮然的一些卷宗上瞧見過一二。
護魂鈴一直都是她身上東西。就算他沒有生前的記憶,可死后……一直都是掛在她身上的!絕不會是葉浮然的東西!
畫軸的事還沒答疑解惑,護魂鈴又與葉浮然有牽扯?還有她做那個奇怪的夢……
難道……真的要向他答疑解惑?
她忍不住沉思,云澗卻轉身欲離。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姜幽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掩蓋了他全身的水光錦袍。
沒能扯下全部,卻扯下了遮蓋著他半張臉的帽檐。
如月光般銀白色的發絲,流光色的青色長袍遮蓋了大半。只有那頭頂上插著一支紫色的翠玉簪。
半個后腦勺,就這么展露無疑的出現在她眼前……
此時此刻,姜幽已經全無任何想要了解所有事情緣由的想法了。
水天一色清波現,白發一眼判生死。
這人……是南君云澗。
“別擔心,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時……你不記得的事,我也會一并說與你聽的。”他微微偏頭,卻也未露整張面容在姜幽眼前。
此刻,他已經無所顧忌地摘下了水光色的袍帽,沒有了再掩蓋的打算了。
而姜幽早已是石化狀態。
他一步一步的離開姜幽的視線范圍。直到終于抵達忘川河畔之外。
一道身影早已恭候多時。
“南君,我們北君盛請。”
葉浮然出現在他眼前這件事,他不意外。
“哦?”他再次帶著真情實感的笑了。
“故交千年,這怕是你們北君幾百年來第一次請我吧?”
“南君說笑了。”
“也罷,他怕我壞了他的事,我便跟你走一趟吧。”說罷,他淺笑著回頭。卻依舊能透過他的能力瞧見姜幽困惑不已的抓耳撓腮。
看得出來,姜幽她……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
“剛才那渡魂使,你可認得?”
“稟南君,不識。”葉浮然的神色平靜,面容之上的恭敬更是顯得不識此人。
“算你識相,也不枉他把你留在身邊幾百年。”目光微掃,掠過她緊攥的雙拳。
“有時候,不是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癡心妄想的為好。不然……那些懲罰終究還是會落在身上的。”
他有一個毛病,平日里最喜歡做的就是多管閑事。而冀淵正是知道他這個毛病,才會讓葉浮然來喚他回去。
他知道,只有葉浮然出現在他眼前,才真的是冀淵下得命令。
“多謝南君告誡。屬下謹記。”此刻的葉浮然完全沒了跟姜幽對上的囂張氣焰,一連七日下來,她受的刑罰每一項都讓她苦不堪言。
可她不能放棄這條路,不能離開北君。所以一切的一切她都能忍。
“但愿這告誡……你是真的記得住。”云澗說完最后一次的好言相勸,便與葉浮然一同離開了此處。
當云澗走后,忘川河畔的排隊就恢復了秩序。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姜幽抬手看了眼自己還算說得過去的手,“啪”!
一耳光應聲落下,不疼。
她忘了,鬼是沒有無感的。除了高級一點的鬼,比如孟婆?閻王?亦或是……鬼君?
她怎么給忘了?明明剛開始孟婆就已經叫了他鬼君了。而且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自報家門說他叫阿澗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過于愚鈍。
南君云澗。傳聞中的笑面鬼,他雖喜笑,卻并不是眾人以為的張狂大笑。
他就像一個翩然佳公子一樣,帶著一張能夠蠱惑人心的面孔卻覆蓋上嗜血而冷漠的笑。
惡鬼在他的笑容中沉淪,卻死于信任這張臉。
她不會得罪了他吧?
回來的一路上,姜幽都是渾渾噩噩的表情。
“發生了何事?怎么這般無精打采?”
正逢她歸來,大典已經結束。
“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殷五擔憂的望著她,顯然,并不是在關心她。而是在關心那個被她送到忘川奈何橋的白羽嫣。
“跟她沒關系。安全抵達,成功投胎。”這是她最后想跟殷五說的話了。
頭疼啊頭疼,怎么感覺渾身都不太對勁?
“那你?”
“如果我說……我得罪了鬼君,怎么辦?”殷五帶著謝流云等了他半天,看著她病怏怏的也實在不好意思不管。
“哪個鬼君?”
“你沒見過的。”她已經不想再跟謝流云這個無知的小鬼搭話了。
“你該不會是見到了南君吧?”殷五也是一驚,在他眼中,南君此人真的比北君冀淵還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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