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古騰出國的那幾年里面,她見李嬸有好幾次搬著小板凳坐在大門口,神情呆滯,也不說話。
她知道,李嬸這是在擔心遠在國外的李兒子。
現在好了,他回來了,李嬸也可以放心了。
她光顧著為別人的一家團聚開心,絲毫沒有注意到,在這句話說出來后,何言深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
“原來,果然是這樣,”他喃喃的自言自語。
“你剛才在說什么?我沒有聽到。”
何言深一個人在那嘟囔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今天工作有點多,有些累了,我先去洗漱休息。”
何言深轉身就去衛生間,沒有再多留下一句話。
自己要是再繼續待在飯桌前面,怕會問出更多不合時宜的問題。
悠悠今天既然這么開心的話,他還是別多打擾她好心情了。
喬悠悠的目光定格在和何言深放下的筷子上。
“他怎么只吃了兩口?”
前幾天,說不管她做什么菜,何言深都會吃干凈的。
就算做砸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他還會在最后不忘鼓勵自己一番。
可是今天,什么都沒有說。
她夾起一塊里脊,放入口中品嘗,“這味道,還可以啊!”
第一次做已經很成功了,和前幾天的廚藝相比,她這已經算是有很大的進步了。
那他這和反常的舉動,到底是?
何言深出來后,見喬悠悠還坐在那里發呆,溫言說道,“我好了,這些東西我來收拾就好。”
不等她回答,他自己就開始收拾。
喬悠悠想要幫忙,還被他推了出去。
“不是都說好了,這些我來。”
“你快去洗漱。”
喬悠悠看他在廚房忙碌刷鍋的背影,面露疑惑與不解。
何言深說話的語氣、動作,其實都沒有問題。
依舊還是那個溫柔的他。
但她還是發現了一點端倪。
何言深不開心。
難道是因為今天和李古騰見面的事情?
可是為什么?
喬悠悠仔細回想今天他們和李古騰見面的細節,怎么都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何言深從廚房走出,喬悠悠將毛巾遞給他擦手。
“何言深,你,是不是?”
“嗯?”何言深抬頭,映入眼簾的就是喬悠悠眉頭皺起,面露糾結的神情。
悠悠她,想要問什么?
他耐心的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出悠悠的問題。
“沒,沒什么。”話都已經到嘴邊了,但她又沒有那個勇氣說出口。
原本心里面是隱隱又一個猜測的。
但她不敢問。
若真的跟她所想的一樣,她反而不知道怎么辦了。
何言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伸手撫向她的后腦勺。
“沒事,等你什么時候想問就問。”
喬悠悠愣住,整個人不自覺就又陷入何言深的專屬溫柔中。
他總是這樣體貼,先一步預料到她的情緒。
在她還未開始糾結時,他就已經替自己解決,并給出一個答案。
讓她安心。
何言深進房休息,喬悠悠并沒在后跟上,而是繼續坐在餐廳里面發呆。
她能問什么?
難道真的要問他,今天是不是自己和李古騰多說話,讓何言深心里不舒服了?
“他會不會是吃醋了?”
喬悠悠說出口后,連忙是捂住嘴,小心翼翼的朝房門看去,見里面沒有動靜,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還好,他沒有聽到。”
這要是讓何言深聽到了,會不會嘲笑自己?
他們閃婚還沒有多長時間,他怎么可能吃自己的醋?
要說吃醋,那也得在喜歡和在乎的前提下。
何言深對自己,是什么情緒呢?
她不知道,也看不清楚。
她不可否認,何言深是一個合格的“閃婚老公”,溫柔體貼,對自己很好。
連姑姑都說過,她羨慕自己能找到像何言深這樣的老公。
若是她當初嫁的人不是孫年,而是像何言深這樣的,婚姻生活絕對會幸福美滿。
“可要是何言深不僅對自己這樣呢?”
這也是她一直在擔心的事情。
怕他對自己很好,是因為結婚證上是標明的妻子身份。
若是換一個人,和他閃婚的人,不是喬悠悠。
何言深是不是也會另一個人這么好呢?
“何言深,你,到底是什么什么樣的人呢?”
想著想著,她直接倒在餐桌上,枕著胳膊,沉沉的睡去。
何言深在臥室等著,見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喬悠悠還沒有進來睡覺,他只好走出去看看情況。
一眼就看到趴在餐桌上,將自己縮成一團的人。
眉頭微蹙向下壓,緊閉的雙眼,睫毛不時的微微顫動。
很明顯,她睡得并不安穩。
何言深無奈的嘆了口氣,“該睡不著的明明是我,你這又是在想什么?”
她這樣,讓他心疼。
“悠悠?”他輕喚的一聲,想試試看能不能將人叫醒,讓她會床上睡。
但喬悠悠只是簡單“嗯”了一聲,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算了,拿你沒辦法。”
他俯身,將喬悠悠輕輕橫抱起,緩步走向臥室,將人放在床上。
看到她依舊緊皺的眉頭,他的心有些堵。
“你想的是什么,讓你糾結成這個樣子?”
“是因為他的回來嗎?”
他小聲的問話,得到的回答只有喬悠悠均勻的呼吸聲。
何言深伸手將喬悠悠緊皺的眉頭撫平。
“以后還是不要輕易皺眉頭了,這不應該在你的臉上出現。”
他得好好想想,若是悠悠真的對李古騰有意。
自己和她的這個婚姻,是不是也意味這走到盡頭了?
一想到兩個人有可能會分開,他竟然,有不舍的情緒。
“是因為這段時間,我習慣了你在身邊的陪伴嗎?”
何言深深深的看著身邊熟睡的女人,喃喃自語。
想要伸手去撫她的臉龐,剛伸出的手,又驟然停在空中,縮了回去。
“若那真是你未來的選擇,其實也不錯,李古騰的條件可比那個王家的瘸腿兒子好太多。”
“原本當初我們在一起,也只是權宜下做出的決定。”
“解決完各自當下的困難,說要分開,也只遲早的事情。”
這一點,他想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