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宜覺得有些奇怪，“你好像不害怕。”
“我也害怕，但是害怕一點用也沒有，那些人腌臜的要命，這里的姑娘若非是長得特別好看的，都會先被他們糟蹋了。”她恨恨的掃了眼外頭的那些人。
沈相宜掃了眼四處，這些姑娘大多都是神神叨叨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還有些模樣生得略好些的，性子剛烈的，就被吊了起來，這些人都被下了很重的藥，或者換句話說，是這地下室里燒著的那東西，就有很強的藥性，人一旦吸進去了，就會精神恍忽。
這些男人一個個都戴著面具，要不然就用帕子蒙著口鼻，沈相宜望向這小丫頭，覺得有些奇怪，“她們神智不清，是吸了些東西的緣故，你為什么神智這么清楚。”
小丫頭揚著臉，笑道：“我什么場面沒見過，這些都是小兒科，那些人的面上蒙著的東西，有股子藥味兒，我悄悄偷了一塊兒，他們過來的時候我就藏起來，他們走了，我就悄悄用帕子捂著。”
“能不能給我瞧瞧。”沈相宜挑了個舒適的位置躺著，看了眼身旁昏迷中的人。
“可以。”黃鶯給她將繩子解了，將帕子遞給她聞了聞，沈相宜微微擰眉，這里頭的配方，有些微妙，她也能配出來，但是眼下時機不成，她手里也沒有多余的藥。
“你應當是有法子逃出去的才是，怎么不走？”沈相宜將帕子還給她，她身上的荷包被拿走了，如今除了銀針，一個有用的東西也沒有了。
“我是故意進來的。”黃鶯撇了撇嘴，神色有些憂郁，“我姐姐失蹤了，聽說是被捉到了這兒，我想來這兒救她，可我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也許被賣到其他地方去了，也許……也許活不成了，可我不甘心，我總要找找。”黃鶯揪著一把草，恨恨的扯了個稀碎。
“你呢？你也不是個傻的，不至于就真的被他們誆騙進來了吧？”黃鶯將草扔在一旁，整個人蜷縮著。
沈相宜對她多少帶了些防備，裝作茫然不知，“誆騙？怎么個騙法？”
“不是誆騙的你？我姐姐……當時是有人說，要帶她去富貴人家家里去做工，銀錢高得很，當時小妹病重，她也沒法子，所以就去了，誰知道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黃鶯說著有些哽咽，沈相宜一時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只能繼續試探。
“那……你小妹是什么病？請大夫看過嗎？”
“原本只是風寒，可我們那時候實在清苦，連飯都吃不起了，哪里來的銀錢去買藥，后來姐姐沒了，小妹也沒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我還有什么可怕的！”她忽的笑了，那火把下，她的笑意有些凄苦。
“你放心，咱們一定會找到你姐姐的。”沈相宜瞧著這姑娘，總覺得她的心中多少是有些仁義在的。
“有人來了，別作聲，你就裝作被藥暈了就成，你們才剛進來，他們不會太為難你們，會給你們洗腦。”黃鶯說完就埋了頭，一副呆呆怔怔的樣子。
有兩個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蹲下身子，捏著沈相宜的臉打量了一番，“真是個絕色，今兒你們的眼光不錯，挑了個頂好的，上頭已經有人催了，趕緊將她帶出去，好生調教調教，別惹得上頭的主子爺不痛快。”
眾人忙將沈相宜抬去了另一間屋子，那屋子里頭收拾得很干凈，除了這地下室里散發的一股子味兒以外，旁的布景與外頭是真的很像。
那些人解了沈相宜的繩子，拿了帕子在沈相宜的鼻子邊晃了晃，沈相宜故作醒了，嚇得慌張的往里縮，“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這是什么地方？”但愿曹紀家他們能瞧見自己一路滴落下去的東西，那東西零零星星的，不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到。
“姑娘，咱們這兒，可是個神仙洞府，你若是愿意從了，將來定有你的榮華富貴，你若是不從……。”
沈相宜揉著手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你們把我捉過來，想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多累人的活計，無非是讓你去伺候主子爺罷了，主子爺的身份尊貴，如今正在修習男女陰陽之術，將來若修成正果，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小丫頭，可不是什么人都有那個本事去伺候主子爺。”那人掐著嗓子，聲音細柔溫和，只是臉上戴著個銀色的面具，一雙眼睛彎彎的，似笑非笑，旁的，什么也沒有顯露出來。
沈相宜稍稍放松了些警惕，“主子爺是誰？當真能成仙嗎？”
這人怔了怔，沒想到他調教了這么多人，除了這個小丫頭，就只有那一個跑了的小丫頭是最得他心的！只可惜，那個小丫頭跑了！若是沒跑，能將她們獻上去，必然是一對雙生姐妹花啊，主子爺必然高興！
“主子爺是誰，你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我敢說這天下，除了那位官家，可就這位主子爺最大了，將來他若是想要這天下，那也易如反掌！小丫頭，能伺候他，可是你莫大的福氣。”他伸手將沈相宜的衣裳理了理。
沈相宜往一旁躲了躲，“我也是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如今你貿然讓我去伺候人，我有些害怕，能不能……讓我去做個丫鬟，先緩上幾日。”
“小丫頭，別起什么歪心思，這兒里里外外圍滿了人，你若想逃，可逃不出去……。”他把玩著手里的玉板指，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的撇了眼那桌子上放著的一堆刑具，好些刑具上頭還沾帶著血，格外的滲人！
沈相宜垂眸，縮著身子，“我家道中落，瞧著這一身穿得體面，可是我家早就不成樣子了，如今只得我一個人，怎么樣都不要緊了，倒不如讓自己過得舒坦些。”
“你倒是想得明白。”那人輕笑了笑，明擺著是不信她的話，沈相宜也不著急，他們能裝，她自己也能裝。
“日子不就是這樣，無非是刀俎與魚肉之分，我不想當魚肉，人總要替自己博一回。”如今天都失蹤的大部分女子，都在這地下室里，還有一部分，如今不知去了哪里，沈相宜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大的人物摻和進來，主導了這場失蹤案！
大人務，僅次于官家的會是誰？想謀逆能輕而易舉謀逆的，又是誰？沈相宜心里隱約覺得奇怪，那人招這么多的女子去陰陽雙休，到底能不能成仙？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的，來人，給這位姑娘換上新衣裳，好生梳洗打扮好。”面具男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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