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472章 攔路將軍
  五十六人再次上馬,疾馳于夜,狂奔在夜風之中。

  伏魚象再次大喊了起來,讓大家精神點,不要因為有馬就懈怠。

  夜間疾馳,如奔襲,最忌人困馬泛。

  人困了,不可放松精神,會摔出去,非死即傷。

  馬乏了,要提前發現,強行讓馬兒繼續跑,會失蹄,還是甩出去,非死即傷。

  這便是伏魚象的帶兵之道。

  作為一個眼高于頂的邊關副將,他瞧不起這群書呆子,也從不掩飾心中的不屑與鄙夷。

  可作為一個將軍,他從來不敢放松下來,毫無保留的傳授著老卒的經驗,一次又一次,極富耐心,因為這些他瞧不起的書呆子,是他伏魚象的兵,他要對自己的人負責,哪怕這是一群廢物書呆子。

  看的出來,包括風白在內,這二十人都很敬重伏魚象,不管是表面上敬重還是口服心服,反正臉上必須寫著服。

  依舊是江追與風白在前方,國朝一級保護廢物韓佑與宮老師在中,后面是三十名南軍殺才與十九名雜兵,陸百川和伏魚象在末尾。

  比較牛B的是姬鷹,姬鷹和睡著了似的,趴在馬背上,任由馬兒瞎雞兒跑,坤哥不動如山。

  專業與不專業的,一眼就看的出來。

  三十名南軍殺才,面無表情,控馬極為放松,速度和動作都保持著一致,十九名雜兵,身體總是大幅度的起伏著,無端端的消耗著體力,只能咬牙硬撐。

  他們已經習慣了營中的“規矩”,最大的規矩并不在紙面上,而是強者為尊。

  刻苦的人,厲害的人,會受到贊揚,會有著無處不在的優越感以及特殊照顧。

  蠢笨的,不肯努力的,無時無刻不頂著巨大的壓力,隨時隨地都會被當成反面教材,并且會被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氛圍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著。

  山莊中的軍馬雖然是良駒,可畢竟不是南北二關常年訓練的戰馬,一年到頭也沒一次性跑過這么遠,漸漸有些疲憊了,大大的馬眼布滿血絲,馬嘴也掛著白色沫子。

  韓佑下令,放慢馬速,讓馬兒慢跑。

  這種慢跑其實也是對軍馬的一種放松,溜溜達達一會恢復體力,就如同人在長跑時停下來走一會,恢復體力后繼續狂奔。

  馬速徹底放下來后,已經有許多雜兵疲憊不堪,趴在馬背上閉著眼的時越來越長。

  要知道韓佑也是突然得到消息入宮,去京兆府和老爹說一聲后就騎著馬出城了,同樣是一天未睡又疾馳了半夜。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雜兵趴在馬背上,陸百川大罵道:“果然是一群飯桶,連我家少尹都能堅持到現在,你們卻如此不堪,莫不是連我家少尹都不如嗎,飯桶,廢物不如的書呆子,都給老子打起精神!”

  本來也有些困的韓佑,精神了,回過頭憋了半天,沒罵,心中更佩服周恪了。

  江追見縫插針說道:“這種鳥人留著他過年不成,少尹,要本統領說,讓他滾蛋算了,將他的俸祿發給我,他干的差事我都能干。”

  韓佑猛翻白眼:“他還干過什么差事?。”

  “他什么都不干啊,所以我才說他的差事我也能干。”

  韓佑豎起大拇指,感情阿追還是個高級黑。

  慢跑了二十里,眾人再次放慢馬速。

  快到地方了,官道前方是個岔口,韓佑第一站不是長垣,而是距離長垣十三里的折沖府,再讓折沖府快馬通知兩處屯兵衛,再由守備營調集附近青壯民夫。

  “前方有人!”

  風白的目力極為驚人,其他人都沒看到,他竟然看到了至少三四百米外一處“火光”,搖曳的火光。

  伏魚象似乎知道風白目力過人,喊了一聲“探”。

  兩名南軍老卒沖出隊伍,一人抽出長刀放在馬腹右側,另一人從馬腹下抽出短弓。

  不怪伏魚象謹慎,天未亮,黑咕隆咚的有人出現在官道上,自然可疑。

  伏魚象又喊了一聲“散”。

  不少南軍老卒拉住了旁邊的雜兵手中韁繩,隊伍一分為三,十多名老卒護住了韓佑,其他兩支隊伍一前一后,攜帶短弓的老卒全抽出了弓箭。

  雜兵們全都緊張了起來,見到老卒們如臨大敵,困意頓無,略顯驚慌的看向周圍人,不知所措。

  韓佑的目光再次被風白吸引了,后者竟然趴在了馬背上,將身體緊緊貼住馬背不說,還操控著胯下戰馬微微偏移,可以理解為“側面對敵”。

  要知道這是一種本能,老卒的本能。

  遇到不明的敵情時,沒有弓箭的老卒就是這種姿勢,戰馬側立,可以第一時間調轉馬頭離開,能節省不少時間,二是如果陷入重圍,或是被箭矢襲擊,能夠暫時將戰馬當做“盾牌”,身體貼在馬背上,也是為了減少被箭矢射中的幾率。

  不止是韓佑注意到了,陸百川也注意到了。

  風白能有這種習慣無非兩種情況,一,從小訓練而成,二,軍中習慣。

  軍中肯定是不可能了,那么只有可能是從小訓練的,那么問題來了,世家子,還是庶出,從小訓練這種事做什么?

  所以說這件事就很矛盾,風白說他是庶出,家里人希望他在京中謀一條出路,參加科舉。

  既然是參加科舉要當文臣,為什么從小接受這種戰陣上的訓練?

  陸百川看了眼韓佑,見到后者也凝望著風白,沒吭聲,韓佑注意到了,大川兒自然不會再去提醒。

  片刻后,兩名南軍老卒回來了,帶著一名身披甲騎卒。

  這一看就是折沖府的府兵,而且還是重甲騎卒。

  重甲騎卒和邊軍騎卒最顯著的區別就是馬鎧。

  邊軍一般不出關,出關就是追擊戰,需要強大的機動能力,裝備自然都是輕甲,甚至很多勇猛的邊軍騎卒在特殊情況下直接舍棄到輕甲。

  而折沖府,尤其是上府、中府,他們的職責是平亂、維持地方穩定,不需要長途奔襲,穿的“鎧”,包括馬鎧。

  馬頭、頸部、肩部至胸部,腰部兩側以及臀部,都掛著“甲”,也就是“面簾”“雞頸”“當胸”“馬身甲”與“搭后”,將胯下戰馬包裹了三分之二的面積。

  馬上騎卒,則是連鎧,以魚鱗形的甲片制成,鎧甲的長度延長到腹部,小臂是皮革,下擺依舊是甲片,圓弧形,腹部與胸口鑲嵌了橢圓形的鐵甲片。

  如果是尋常亂民或是什么山匪寇盜,哪怕是上千人,穿著這種裝備的府兵騎卒,不需多,百人就可,兩三個沖鋒就能徹底沖散敵陣。

  騎卒到了最前方的江追面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鎧甲碰撞之聲不絕于耳。

  “卑下,旬縣折沖都尉曹理義,見過諸位將軍。”

  折沖府分為上、中、下,折沖都尉最大,上府從四品,中府從五品,下府正六品,軍中到了六品,已經算是“將”了。

  折沖上府可以指揮輔兵營與屯兵衛,不算輔兵與軍隨,上府有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

  不過到了前朝末期時,各地折沖府都存在大量的吃空餉情況,最嚴重的折沖府,尤其是下府,基本都不滿員,好點的只有三分之二的兵員,比較偏遠的,連一半都沒有。

  旬縣折沖府靠近京中,三年五載都難動彈一次,最多就是隨軍出征罷了,只是下府,建立之初為了護送礦隊或者稅銀。

  韓佑打馬上前,狐疑道:“大半夜,你在官道上杵著干什么?”

  “等京中援手救長垣百姓。”

  黑暗中也看不出個長相的曹理義焦急道:“長垣塌山已是過了十三個時辰,被困百姓足有四千之眾,京中不下手令,卑下不敢率領麾下前去開山。”

  “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話。”

  韓佑朗聲道:“無需等朝廷下手令,第一時間集結青壯民夫和軍伍,開山,救人,出了事,本校尉為你兜著。”

  黑暗中的曹理義仰起頭,試圖看清韓佑的面容。

  聲音,太過年輕,可說出的話,卻令他無比動容,只是對方一個小小統領罷了,怎么兜著?

  曹理義無聲嘆息了一口氣,這么大個事,只派來一個校尉,朝廷,果然是令人心寒的緊。

  剛才倆南軍老卒過去后,也沒說他們是儀刀衛的,而是說京中派來的,所以曹理義也不知道這群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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