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山莊之中,韓佑泡了會澡,剛準備體驗體驗人生樂趣,竹窗被砸了一下。
韓佑穿上衣服來到窗外,破口大罵:“北門御庸,你有完沒完!”
小院之中的北門御庸仰著頭,滿面無措之色。
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人也在院子之中。
韓佑叫道:“我都說了不可能不可能,別墨跡了!”
北門御庸扯著嗓子喊道:“要是可能呢。”
“要是可能…”
韓佑罵了聲娘:“要是楚王當真是陛下派來奪我官職的,大不了我和你們一起離開,跟著我爹回南地。”
“姨丈,姨丈姨丈姨丈…”
北門御庸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你先下來,先下來好不好,兄弟們心里慌啊,最是無情帝王家,伴君如伴虎,山莊日進斗金誰不眼饞,萬一陛下起了心思該如何是好,你先下來,大家商議一番,溫柔鄉英雄冢,姨母又不是仙女下凡,那么大歲數的半老徐娘,哎呀,改日侄兒再給您尋幾個,哎呀姨丈你先下來好不好。”
“有病!”
韓佑無奈至極,只得披著外套下了樓。
鄔明月突然將腦袋伸出莊戶,什么都沒說,只是深深看了眼北門御庸,小胖子頓感遍體生涼,其他小伙伴也紛紛躲到墻下。
韓佑走出來了,小伙伴連忙湊了過來。
“別在那瞎想,楚王不可能是陛下叫來的。”
韓佑緊了緊狐裘:“剛剛老朱不是說幽王殿下得了信兒后騎著馬就跑了嗎,你們實在不信,等幽王殿下回來就好了。”
“可…”北門御庸壓低聲音:“可若是天子騙了幽王殿下該如何,各朝各代這種事不勝枚舉,功高震主,天子顧及顏面只得派旁人殺人誅心。”
韓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扭頭看向蹲在墻角昏昏欲睡的陸百川:“大川兒,你說,陛下是不是這樣的人?”
陸百川猶豫了一下:“不是。”
“靠尼瑪!”
韓佑面色劇變,突然站起身:“你剛剛為什么猶豫了一下?”
“我有嗎?”
“有!”韓佑也不由緊張了起來:“你就是有,為什么要猶豫!”
原本韓佑是無比相信老八的,可陸百川算是眾人中跟著天子最久的,結果這家伙剛才竟然猶豫了那么一秒才回答“不是”。
北門御庸胖臉蛋子也白了:“難不成你要說…當年在軍中,當將軍的陛下斷然不會如此,可成了龍椅之上的陛下,伴君如伴虎…”
陸百川哭笑不得:“我是猶豫,猶豫是因不知這話怎地從少尹口中問了出來,在陛下眼中,少尹如同異父異母的手足兄弟一般,豈會對他做這種事。”
韓佑松了口氣,坐回去了:“我問是想叫你告訴他們,不是我不相信陛下。”
“少尹。”
默不作聲的裴麒突然開了口:“學生在想,同是王爺,幽王殿下對您恭敬有加,楚王堂堂王爺,豈會不知少尹之事,既是知曉,又為何索要腰牌,索要您的職務,此事,說不通。”
“我也想不通。”
韓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不過我只相信一件事,和陛下無關,好了,散了,都去睡吧。”
小伙伴不動地方,都裝作聽不到。
其實除了陸百川外,誰都沒有真正的接觸過天子,不信任天子也是正常的,畢竟伴君如伴虎、天家無情、良弓藏走狗烹等這些詞語,都是和天子有關的。
見到小伙伴們都不肯離去,韓佑只能思索了起來。
想了片刻,韓佑說道:“楚王進入馬車時,馬車里還有一個人,是個老頭,面容疲憊至極,應該也是坐了好久馬車,楚王是從北地來的,那老頭是不是也是北地的,如果是王爺屬官,應該穿著儒袍,如果是將軍,歲數有點大,氣質也不像,王府謀士的話,也不像,如果是謀士,他應該主動掀開車簾,再說他穿的是華服。”
陸百川提議道:“要不你入宮一趟問清楚算了。”
“這個點陛下都快睡覺了吧。”
陸百川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那你給他叫起來問問他啊,當皇帝的,沒事睡那么覺作甚。”
眾人:“…”
“我覺得和那老頭有關,因為掀開車簾的時候,那老頭見到我似乎很得意,他長的波剛似的,如果他是從北地來的,說不定馬如龍認識。”
韓佑抬頭看向朱尚:“馬如龍和馬封侯還在城北嗎?”
“都在山莊,馬封侯在學堂與輔兵們讀書,馬如龍在水云間聽曲。”
“水云間不是泡澡的地方嗎,怎么還有唱曲的呢。”
朱尚大倒苦水:“說的是啊,馬如龍這人太過霸道,逼著戲子去水云間唱戲,霸道的很,還羞辱人家戲子。”
韓佑勃然大怒:“連我的人也敢羞辱,他動手了?”
“動了,一千貫銀票甩戲子臉上了,甩的挺疼。”
“我…”韓佑一臉懵逼:“這是霸道嗎,這特么是爸到吧。”
“嗯嗯嗯。”朱尚連連點頭:“霸道的很,只讓戲子唱給他一個人聽。”
“散了吧,我去一趟水云間問問。”
小伙伴都如此擔憂,韓佑心里在有數也得寬慰寬慰大家,只能帶著出了小院帶著王海前往水云間。
二人走在碎石小路上,沉默了片刻的韓佑突然問道:“海哥你說…周恪不會…不會真的覺得我功高蓋主吧。”
“不會,斷然不會。”
王海笑道:“小的不知當今陛下是否是仁善之君,可卻知不是昏君,也是想要做明君的,既是想做明君,又不是昏君,豈會薄涼少爺,要知少爺宏圖大志施展不過一二罷了。”
韓佑面色復雜:“就是說,我還有利用價值,再榨干我的利用價值之前,陛下不會辜負我,是嗎。”
“小的不懂那么多,只是覺得…”
王海撓了撓后腦勺:“只是覺著當初您在宮中和陛下頂牛,那時陛下還不知少爺的本事,卻沒有對少爺如何,加之他從內庫拿出錢財接濟軍伍,這樣的天子,不會是薄情寡義之輩。”
“是啊。”
韓佑展顏一笑:“是的,陛下不會是那種人,他說過,我不負他,他不負我。”
…………
宮中,太乾殿外,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周統剛邁出門檻兒,身后,是天子的叫罵聲。
“你他娘的不是想當親軍嗎,好,朕成全你,以后你便是儀刀營小旗,拿著你那腰牌,見了韓佑自稱卑下,你若是敢耍王爺威風,朕活剮了你,還有,去了山莊登門認錯,若是韓佑以為…不,哪怕是懷疑,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懷疑朕辜負了他…”
天子陰惻惻的叫道:“你就看朕能不能活活打死你,朕有男丁九人,韓佑只有一人,大不了,莫說你一個周統,便是九人皆死,朕大不了再生一些就是了,周統,記住朕說的話!”
德妃跟著喊道:“還有,那宮外的祝隆,你若是膽敢再接觸,不用等你父皇動手,老娘先打斷你狗腿,撕爛你的嘴,蠢貨!”
說完后,德妃終究還是有些于心不忍了:“陛下言重了,統兒再是錯,也不能說這種氣話,那可是您的親生骨肉。”
“氣話?”
周恪冷笑連連:“坐上龍椅之前朕就知曉,朕會成為天下人的君父,而不是一家一姓的君父,是天下百姓的君父,前朝,各朝,因皇室之禍丟了江山害了百姓的事還少嗎,所謂天潢貴胄龍子龍孫,因一己之私害的忠臣良將還少嗎,朕,朕周恪絕不會犯這種錯,不會因一己私利,因一時心慈手軟,寒了國朝忠臣之心,寒了天下人之心,丟了百姓民心,丟了江山社稷!”
德妃心里咯噔一聲:“陛下,您當初可是說過的,親族最是重要,照顧好天下人之前,您會照顧好親族。”
“不錯,若是連親族都顧不上,哪里來的顏面談天下人,朕之親族可享榮華富貴,可若是親族因一己之私殘害忠臣,殘害百姓,誤我江山,那便是辜負了朕,辜負朕,朕就斷然不講半點情面!”
說完后,周恪目光掃過面前周衍、文武、德妃:“韓佑,也是親族,如朕之手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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