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完全沒想到夏傾歌會來,夜天絕的眼神不禁暗了暗,他快速起身到她的身邊,半攬住她的腰身。
夏傾歌能夠感受到夜天絕的緊張,她很了解他,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看向夜天絕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凝重,夏傾歌迅速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還要瞞著我嘛?”
“不是瞞著你,只是……”
話就在嘴邊,可夜天絕總有些猶豫,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
夏傾歌也不理會他,她快速看向云長老。
云長老微微嘆息,“這件事,丫頭早晚要知道的,天絕,咱們也別瞞著了。”
“是。”
夜天絕應了一聲,這才開口,將事情告訴夏傾歌。只不過,終究夜天絕還是擔心這件事,會給夏傾歌帶來沖擊的,是以他說的很粗略,三言兩語就將事情帶過去了。
可很多時候,以小見大,窺一斑足以知全部了。
夏傾歌眼神暗沉,“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出現了濃郁的鬼氣,司徒家的暗道里,以及司徒浩鴻的背后,很可能藏著大批的御鬼者?”
“是,眼下雖然我們掌握的信息不多,但是,并不妨礙我們有這種推測。”
云長老的話,說的很沉重。
他心里太清楚,這件事若是真的,這意味著神恩嗎了。
之前,單家以血祭丹,以血祭鼎,就是醫者的恥辱,是人性貪婪之下隱藏的丑陋,那是他看了寒心,又為之不恥的。
可是,若是他們都推測是真的,那就意味著,至少司徒家里藏著比那更深的罪惡,而且持續的時間,或許不止五年十年。
醫藥世家……
這四個字,從前于司徒家來說,有多榮耀,現在就有多可笑。
將云長老的模樣看在眼里,夏傾歌幾乎可以完完全全的猜想到他的心思。抿著唇,夏傾歌眼神晦暗,許久她才開口。
“水長老在哪?下一步的行動,有安排嗎?”
夏傾歌比夜天絕和云長老預想的,要鎮定的多。聽著問話,他們不由的對視一眼,心里暗忖,或許是他們太小看夏傾歌了。
心里尋思著,夜天絕隨即開口回應。
“云長老回來了,但是水長老還留在司徒家,他已經安排做了假死之象,應該能夠瞞天過海。之后,他會去墨桐那,給墨桐出謀劃策。你也知道,墨桐雖然和秋蟬一樣,擅長易容之術,長于偽裝,但是面對兇險和意外,想要隨機應變,但有這些還遠遠不夠。是以,水長老藏于他的身后,會對他有很大的幫助。”
道理,夜天絕講的頭頭是道,自然是有道理的。這也是為什么,水長老能勸服云長老,獨自留下。
可夏傾歌知道,水長老之所以這么做,主要還是放不下司徒家。他不愿放任司徒家就此沉淪,就此湮滅。
輕輕的咬著唇,微微思量,夏傾歌快速開口。
“水長老即便安排人做假死,但是,只要沒見到尸體,那敵人總歸會有所懷疑。這件事,咱們得想辦法,幫著水長老坐實了,才能讓他免于麻煩。”
“這件事,墨桐應該會去做。”
幾乎是夏傾歌話音落下的瞬間,夜天絕便迅速回應道。
夏傾歌聞言,微微挑眉,“怎么說?”
聽夏傾歌問,夜天絕也不瞞著,他迅速將自己的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之前云長老說了,那人自爆,弄出了不小的聲響。司徒家的人,不可能聽不到。短時間內,一般人不敢靠近,尤其是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的人,更是懼于鬼氣的威力,不敢輕易去冒險。之后,水長老就會做出慘死的假象。從他做安排開始,到暗中人靠近,這個時間會很短,自然的,暗處的人相信的概率也會更高。但是,這其中肯定會有很多不確定性,尤其就像你打死你信的那樣,因為沒有尸體的存在,暗中人相信的程度會大大削弱,所以,水長老勢必會另作打算。而這個打算里,只有墨桐去坐實這件事,最為合適。”
夜天絕的話,倒是有道理,夏傾歌聽著,不禁微微點頭。
眼中擔憂未散,她沉沉的嘆息。
“但愿吧。”
越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就越珍惜性命。尤其是夏傾歌,她真的很害怕看到死亡。不論是水長老,還是墨桐,亦或是他們其他的人……她都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的。
……
司徒家。
和夜天絕預料的那般,水長老在安排了假死之人后,便迅速去了墨桐那。
墨桐早已經聽到了動靜,心中擔憂。
在所有人沒去之前,他就已經去過水長老和云長老的院子了,除了發現了鬼氣之外,還看到了靠近書房的兩個人,瞬間被一縷黑霧吞噬,消散殆盡。
當時,墨桐距離他們還遠,沒有靠近。
只是他當即就將消息,通知給了司徒家的人,不論是出于對司徒家人安危的考量,還是對水長老和云長老下一步計劃的推進,讓司徒家的人知道他們遇到了危險,這都是有利的。
做完了一切,墨桐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正好,沒多久水長老就來了,避開了所有的眼線,水長老輕而易舉的進入了墨桐的房間。
看到水長老,墨桐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水長老,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是親眼見過那黑霧吞噬人的,他太明白了,在黑霧的包圍下,人有多渺小,性命又有多脆弱。
水長老能平安歸來,真的太不容易了。
墨桐瞧著,眼睛里不禁多了幾分酸澀,他真的有種劫后余生的喜悅。
雖然扮著方長老,看上去一副年過半百的模樣,可是,水長老很清楚,墨桐終究是年輕的。行走江湖的時候,他或許也遇到過兇險,但那些與現在的狀況比起來,或許連風浪都算不上。
墨桐有現在這個反應,是正常的,同時這也說明他的關心和在意。
嘴角微揚,水長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碎碎的念叨了兩聲,墨桐這才道,“書房的動靜很大,我聽到后就過去看了,不知道是哪個院子的人,比我先到一步,我清楚的看到他們被鬼氣吞噬的干干凈凈,當時我真的擔心慘了。”
“其他各房,都有什么動靜?”
“大約司徒家的人,都聽到了動靜,我看有很多人去了你的院子外,打探消息。我將有人被黑氣吞噬的消息傳了出去,所以外面的人多只是觀望,還不敢靠近。另外,我還安排了人,封鎖了司徒家各個出口,做出搜索兇手的樣子,家里現在很亂。”
墨桐的這些安排,正中水長老的下懷,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來。
與墨桐四目相對,水長老迅速道。
“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這么安排,對我們很有利。”
水長老的話,相當于給了墨桐一顆定心丸,他連連點頭,“那就好,那水長老,咱們下一步怎么辦?”
“下一步,你帶著人去找司徒浩鴻。”
“他?”
雖然墨桐心里也清楚,這件事背后站著的人,很可能就是司徒浩鴻,可是,就這么找上門去,能有什么意義?
墨桐的疑惑都在眼睛里,水長老看的清楚。
勾了勾唇,水長老迅速回應道。
“我已經安排了一個人手,他會同你一起前去,到時候他會作為目擊證人,指證我院子里的事,都是司徒浩鴻做的,而且他親眼見過行兇者的模樣。黑色外袍,赤紅色的眼睛,自爆之后會散發出濃郁的黑霧,像是鬼氣,能夠吞噬人和一切花草生物……咬住這幾點,就夠了。”
“這是要跟司徒浩鴻明著開戰?”
“不是,只是讓他麻煩纏身,順便確信我院子里的確發生了事,我和云長老的確遇難了。”
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當司徒浩鴻一直站在事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分析一切的時候,他的心里沒有慌亂,只有平和,這會讓他通透理智,洞悉一切。可是,真當他卷進亂子里,受千夫所指的時候,他就算再沉穩,可心里總會更多幾分波瀾。如此,司徒浩鴻犯錯的可能也就更大了幾分。
這才是他們化被動為主動的機會。
對上墨桐的眸子,水長老迅速道,“你不必擔心自己有危險,司徒家如今已經亂成一團,人心惶惶,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對你動手。相反,他還會拉攏你,倚仗著你,等你穩住司徒家的局面呢。”
知道水長老這是在安撫自己,墨桐輕輕搖頭。
“水長老,其實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別說我知道你會為我考慮后路,不會輕易讓我去冒險,就算是死路一條,可只要對大家好,我走一遭又何妨?”
他是簡若水的人,也是夜天絕和夏傾歌的人,他見慣了生死,也知道何為大義。
夜天絕和夏傾歌做的,是天道正義,他能同往,與有榮焉。
如此,死又何懼?
墨桐的話不多,不過,每一個字他都說的鄭重,說的走心。
水長老知道他的心思,嘴角不禁微揚。
這世間的難事、亂事、不平事何其多?可是,這世間的英雄、義士、勇者又何其多?這世道再亂,人心再難測,可總有些逆行者,守著忠義和天道人道,與丑陋和險惡作斗爭。
他們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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