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蟬動 > 第二百二十六節施壓
  不光是審訊者,特工總部大小干部全部涌進了徐恩增的辦公室,梨花帶雨地祈求徐處長高抬貴手。

  “處長,我濮家是九代單傳,要是我兒子出了事,讓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啊,你就行行好放了那個什么宋明浩,我求你,好不好?”

  特工總部書記室書計濮孟久眼中含淚求著徐恩增,聲音凄厲。

  “處長,我老母親含辛茹苦地把我培養成人,這才享了幾天福就被特務處綁了,那個姓宋的,你就把他放個屁放了吧,卑職求你了。”

  “處長,咱們是多少年的同事了,我一向不找事不找麻煩,這場請您一定聽我的,為同志們多考慮考慮吧,同志們的人心都散了啊。”

  不光他,副書計王思成、以及一處其他中高層干部們嘴里說著同樣的話,徐恩增腦袋嗡嗡的,他們家人孩子和特務處有什么關系。

  “別吵了!”

  他被吵得頭昏腦漲,氣得猛的一拍桌子,大聲罵道:“我們是領袖的耳目,我們干的事業,是無名英雄的事業,是偉大崇高的事業,不為升官,不為發財,而是為著效忠黨國,實現先總統的偉大愿景。

  我們負責政治工作的核心,誰要是看不起我們這份神圣事業,就是看不起自己,看看你們還有一丁點黨國官員的樣子嘛,在我這里如婦人撒潑一般,成何體統!一個個說,你們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徐恩增作為一處的處長,還是頗有幾分威信的,這些官員們閉上嘴巴看了看濮孟久,這位是一處僅次于徐恩增的二把手,不管從什么角度,都應該由他代表說明情況。

  濮孟久抿抿嘴,站直身子:“特務處的人將咱們同志的家屬都保護起來了,您聽聽,保護,咱們一處的人需要他們二處保護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這是赤果果的要挾。”

  徐恩增萬萬沒想到,特務處的人竟然如此卑鄙,不想辦法救宋明浩,反而搞出這樣的事情,這百分之百是左重的計劃,這樣陰險卑鄙的主意除了他沒有人能想的出來。

  眾人看著徐恩增,等待著自家處長的處理決定,徐恩增的腦仁從腰部以下回到腦袋里,他思考了五分鐘后咳嗽了一聲并站了起來。

  “諸位同志啊,現在這件事關系重大,放人是不可能的,你們不要急嘛,我讓劉桂劉科長帶人分組保護各位的家屬,他戴春峰不至于公開襲擊國民政府正規編制的特工。”

  徐恩增闡明了跟二處干到底的態度,同時給出了解決辦法,這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濮孟久更是怒不可遏,姓徐的是用人命在賭。

  不給其他人發飆的機會,徐恩增要通內線電話:“劉桂嗎,你立刻帶人去保護處里干部的家屬,特務處和戴春峰玩陰的,跑去威脅大家的親人,這種事絕對不能容忍。”

  他說完等待劉桂的回應,畢竟作為自己的絕對心腹,劉桂從來沒有提出過反對意見,可這次,劉桂第一次明確地提出了反對意見。

  “科長,小心不要中了特務處的調虎離山之計吶,他們不敢對同志們的家人動手,委員長再器重戴春峰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劉桂說的很確定,徐恩增好像看到了一處的人手被調開,接著圍墻被炸了個大洞,左重帶人從洞里鉆出來,大開殺戒并搶走了人。

  “嘶。”

  還真是特務處的作風,徐恩增掛斷了電話,沉默了幾秒,抬頭胡扯道:“劉桂已經安排人了,等咱們的人到了,一定好好收拾對方。”

  聞言眾人松了口氣,除了濮孟久,作為老同事、老對手,徐恩增一彎腰他就知道對方要拉什么屎,他敢肯定不會有人去保護他們的家人,就算有也絕不是劉桂的人。

  這個人腦袋里除了功名利祿沒有任何其他東西,別說他們這些人的家屬,如果需要的話,徐恩增連自己的爹娘老子都可以賣,濮孟久表面上很是輕松,心里有了決定。

  宋明浩的事情,濮孟久不了解詳情,可特務處作為一流的情報機構不會沒有內部甄別,軍事股股長這么重要的位置更會詳細調查。

  據他所知,特務處的背景資料包含姓名、年齡、籍貫、性別,還有代名、化名、曾用名,學歷從初級小學起填,具體到年月地點。

  經歷要寫明所在機關名稱、地點、時間,還要寫明家庭關系、從祖父至子女的經歷,家庭的經濟情況,如收支和動產與不動產等。

  除此之外至親好友之概況,個人的嗜好與特長,愛讀哪些書,寫過哪些文章,何時何處發表,自己對今后的打算,同樣需要報告。

  最后,個人參加過哪些政治組織和團體,像是包括同學會、同鄉會這一類組織,都要一一報告,特務處對這些情況不可能不調查。

  說句實話,特務處的背景甄別比一處做的好多了,以如此手段調查過的人應當問題不大,所以濮孟久斷定宋明浩只是斗爭犧牲品。

  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特務處現在的動作算是個警告,但要是宋明浩出了問題,那就不只是全程保護他們的家人這么簡單了。

  都是干這行的,特務處不能明著動手,還不能以其他身份偷偷偷偷動手嗎,金陵有的是收錢辦事的人。

  從徐恩增辦公室出來,濮孟久找來心腹:“盯好情報科審訊室,二處的人一旦有危險立刻來通知我。”

  這是他想到的唯一辦法,他這個書記室書計沒太大實權,放不了人,只能利用自己身份將人保護好,或許特務處的目的就是如此。

  不光他,其他一處官員們都或多或少向劉桂做了暗示,劉桂只能暫停刑訊,若是把上上下下的同僚得罪光了,徐恩增也保不了他。

  何況他接到了消息,特務處情報科正瘋狂打探他老家的情況,有人放出話來說要給他個教訓,讓他的父母妻兒出門走路加點小心。

  劉桂對此不擔心,現在雙方都有籌碼,宋明浩在他的手上,只要此人沒出大問題,在沒有徹底攤牌前他家小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證。

  所以暫停刑訊勢在必行,徐恩增有意見怪不到他頭上,他只是按照處里其他長官的命令行事,誰讓他這個情報科長只是個小人物。

  特工總部跟特務處不一樣,情報科作為業務科室地位并不高,上有處長、書記室、督查室、設計委員會,頭上能管他的人太多了。

  劉桂又掛掉一個求情電話,特務處施的是明謀,在短時間內無法救人的情況下,通過內部壓力保證來宋明浩的安全,這招真是高。

  他腦中瞬間閃過一個人,特務處情報科長左重,這個同樣是情報科長的人在情報系統很有名,擅長反諜,二處戴處長的頭號大將。

  人家的情報科長當的才有滋有味,不像自己成天刺探、搜集地下黨和其他黨派的情報,將所得情報逐日編成簡訊,像特娘的記者。

  他琢磨了下,打了個電話給羈押室:“喂,讓人給宋明浩處理一下傷口,到時候傷口感染就麻煩了。”

  如今這世道必須給自己留條后路,劉桂心中暗暗后悔,他不該在特務處動手的,畢竟徐處長當時都沒動手,只是一個勁的使眼色。

  于此同時,左重辦公室里,古琦心悅誠服道:“科長,你向對方內部人員施壓那招成了,根據內線的回報,老宋已被暫時收押,先前的審訊中就受了些皮肉之苦,問題不大,但是差點上了電椅,真險吶。”

  左重沒想到一處這么心急,從抓捕到上電椅就用了一天,堪比他們抓獲日諜后的行動速度,徐恩增想要復仇的急迫心情可見一斑。

  他聽完點點頭,并問了古琦一個問題:“老宋審訊時說了什么,有沒有泄露咱們科里的內部情報?”

  ........

  左重說:“剩下在(作者的話)里,就在文章結尾處,白天更換,字數一樣,不會多扣錢。”

  ........

  我以為從生物學的觀點看起來,人生讀來幾乎是像一首詩。它有其自己的韻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長和腐壞的內在周期。

  它的開始就是天真爛漫的童年時候,接著便是粗拙的青春時期,粗拙地企圖去適應成熟的社會,具有青年的熱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來達到一個活動很劇烈的成年時期,由經驗獲得利益,又由社會及人類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經驗;

  到中年的時候,緊張才稍微減輕,性格圓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樣地圓熟了,對于人生漸漸抱了一種較寬容,較玩世,同時也較慈和的態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時候,內分泌腺減少它們的活動,如果我們對老年有著一種真正的哲學觀念,而照這種觀念去調整我們的生活方式。

  那么,這個時期在我們心目中便是和平、穩定、閑逸和滿足的時期;

  我們應該能夠體驗出這種人生韻律之美,應該能夠像欣賞大交響曲那樣,欣賞人生的主要題旨,欣賞它的沖突的旋律,以及最后的決定。

  最后生命火光閃滅了。

  他們的話大概是真的,我就親見他有一次上講堂沒有帶領結,大概便是法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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