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蟬動 > 第五百五十四節車底戰神左慎終(明天恢復正常)
  這兩聲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場面變得有些混亂,很多特務沒有看到左重的動作,只知道站在那聊天的兩位處長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糟糕。

  有刺客。

  正在外圍指揮的鄔春陽和歸有光愣了幾秒鐘,眼睛瞬間紅了,一邊尋找掩體,一邊朝著事發現場拼命靠近,心中虔誠禱告著什么。

  從民國二十二年起,那么多次患難與共,那么多次同生共死,多少敵人倒在他們腳下,一向算無遺策的副處長怎么會在這翻了船。

  不管別人說左重如何的兩面三刀、如何的陰險毒辣,自己這些人最清楚,有這樣一個不貪功、不諉過的長官,是件多么幸運的事。

  所有人都明白,不是副處長的提拔,很多有能力卻無背景的人只能在最底層繼續廝混,比方說古琦、宋明浩等等一干情報科老人。。

  在國府其它部門,沒有硬邦邦的關系加上硬邦邦的金條,想升官做夢去吧,崗位越重要,位置越關鍵,給長官們的誠意就要越足。

  拿古琦的情報科長舉例,光是見面禮就不能少于五萬大洋,事辦成后的謝禮另算,空手那是萬萬不行的,黨國是個講規矩的地方。

  “MD!”

  歸有光更是眼中帶淚,全靠左重的運作,否則自己恐怕還在北平城郊外喝西北風呢,別說是成為尉級軍官,能活下來就算是命大。

  華北的局勢一日三變,情報人員的投胎率僅次于東北地區,北平站的成員幾乎換了一茬,連副站長都死了倆,哪有本部這般舒服。

  他咬著牙惡狠狠的發誓:“要是...真出了事,老子就帶人殺光滬上的地下黨,咱們特務處不愿意摻和一些事,可不代表怕了他們。”

  “好了,別胡說了。”

  鄔春陽黑著臉訓斥了大光頭一句,躲在一個消防栓后掃視了一眼附近的地形,大腦飛速運轉,然后指著遠處的鐘樓斬釘截鐵說道。

  “你立刻帶人圍住那里,槍聲方向的制高點很多,但都是商行與住宅,地下黨沒那么多經費租用,鐘樓進出自由,刺客一定就在那。

  記住,只要圍住就行,不得輕舉妄動,另外通知其他弟兄以事發現場為圓心,迅速封鎖一公里內的道路,重點排查攜帶行李的人。

  聽槍聲,刺客用的應該是日制有坂式步槍,這種槍很長,攜帶和轉移都需要工具,對方總不能正大光明的背著武器在鬧市區行動。”

  做事情要分輕重緩急,他知道再憤怒也無濟于事,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副處長的狀態,抓人和報仇得先放一放,他們必須要穩住。

  “好,我就去。”

  歸有光語氣有些不甘心,說完揮揮手做了幾個手勢,幾個行動隊成員貓著腰到了公路對面,他自己帶另一隊從馬路中央直撲鐘樓。

  這些人是情報科乃至特務處最精銳的行動力量,實戰經驗非常豐富,他們明白面對這種居高臨下的槍手,想活命就是一個字,快。

  什么跑S形和無規則運動,那都是找死,在射界內暴露的時間越長、面積越大,就越危險,與其做無用功,不如盡快脫離射擊范圍。

  特務們一部分人單膝跪地持槍警戒,一部分人趁機躍進,如此循環往復,迅速接近鐘樓,行動中沒有一絲猶豫和遲疑,非常專業。

  鄔春陽布置完,轉頭看了看周圍,只見一處人員拿著武器胡亂跑動,還有人撅著屁股趴那一動不動,仿佛這樣就能對付刺客似的。

  這些人或許不都是廢物,可缺少完善的備用指揮體系,在接連失去三位指揮官的情況下,難免各自為戰,沒有直接跑路都算好了。

  不過最慘的要屬駱馬,此人的尸體之前被人抬著,槍響之后誰還管得了這位行動隊長啊,直接就將其扔到了一邊,連塊布都沒蓋。

  他的身體扭曲著趴在馬路牙子上,灰蒙蒙的眼睛兩目圓瞪,冷冷得盯著在場的特務,配合著灰白的詭異膚色,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曝尸大街。

  這便是當狗的下場。

  而特務處的反應快的多,早有人朝著另一處槍響位置跑去,沖在最前面的是銅鎖,這家伙的戰術動作像模像樣,看得出下了苦功。

  鄔春陽收回目光,腳下用力一蹬猛然向前一躥,從消防栓移動到了一排汽車后,矮著身子順著道路一點點往左重所在的汽車摸去。

  與此同時。

  徐恩增的腦袋瓜子嗡嗡的,前一秒還笑呵呵的商量著事,后一秒就被人薅著脖子拽到了車底,來不及詢問槍聲就響了,太突然了。

  面對這種生死攸關的事,他咽了咽口水,大腿抱得更緊了,打定主意就算死也不放開,今天幸虧帶著姓左的,不然自己難逃一死。

  果然哪,就得跟好運道的人在一起,戴春峰能當上副局長,說到底就是靠這個學生,徐恩增若有所思,以后找手下得先去算算命。

  左重不曉得對方的心思,順手摘下锃亮的手表放在地上,借著表盤上的反光,小心翼翼觀察著鐘樓上的動靜,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谷沃</span>這也很正常,刺客的特點便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當然了,千里有些夸張了,撤退是肯定的,地下黨不會傻呆在那里等他們圍捕。

  他臉上露出了無奈之色,一個情報人員遇到己方的刺殺,不算什么稀奇事,某種意義上也證明了潛伏的成功,但太特娘的嚇人了。

  只差一秒,甚至半秒,那兩枚子彈就會擊中自己的腦袋或者胸口,更令人擔憂的是,隨著形勢的發展,這種事情將會變得更頻繁。

  要不要跟老K坦白身份?

  左重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隨即馬上打消,將性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無疑是危險的,況且干了這一行,懷疑和隱藏已經成了習慣。

  不是不相信組織,只是知道歷史大潮走向,又為什么要頭鐵跟對方碰一碰,小琉球地下黨多年后的那場劫難,足以說明一個道理。

  ——人,一定要靠自己。

  他收回手表陷入了沉思,既然不能泄露身份,那就用此事獲得光頭和戴春峰的信任,誰都想不到地下黨欲殺之后快的人是地下黨。

  “沙沙沙....”

  “快,包圍鐘樓。”

  一陣腳步聲和熟悉的聲音從公路上傳來,左重愣了一下,歪頭朝外面看去,正好看見歸有光跟行動小組的成員分成兩隊齊頭并進。

  他張嘴想了想,最終沒有叫停對方,這個時候讓手下過來能干什么,欣賞自己躲在車底的勃勃英姿嗎,算了吧,那樣人就丟大了。

  自己什么時候這么狼狽過,傳出去還怎么做人,到時候別人一提統計調查局特派員,特務處副處長,說出來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車底戰神左慎終?

  左重決不想成為趙二一般的人物,那不如死了算了,可是他不喊,不代表別人不喊,徐恩增見有人來了,嗷的一嗓子就叫喚起來。

  “來人,我和左特派員在這,快來人救命哪,那個大光頭,老子看見你了,你們左副處長就在我身邊趴著哩,左老弟,你說句話啊。”

  老徐聲嘶力竭地喊著,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沒辦法,作為一處處長,他太知道手下的能力和水平了,跟著特務處更加安全。

  “我特么...”

  左重真想踹死這個茍日的,這是嫌丟人丟得不夠大是吧,一個處長,一個副處長,被地下黨打得屁滾尿流,非得喊人過來圍觀嗎。

  “噗嗤...”

  歸有光自認為受過專業的情緒控制訓練,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今天還是在任務當中忍不住笑出了聲,露出滿口白牙。

  知道左重沒事,他笑嘻嘻的轉頭命令道:“大家速度快點,副處長看著咱們呢,堵住所有出入口,無論男女老少一律不得離開此地。”

  “是。”

  情報科行動組的人擠眉弄眼的回答道,徐恩增吃癟看得多了,副處長吃癟真是第一次見到,要不說地下黨厲害呢,以后得注意了。

  這幫家伙的表情,左重看得清清楚楚,氣得牙根癢癢,心說要不是老弟兄,老子非得把你們一個個全扔到東北去,不,日本本土。

  此時,徐恩增鬼鬼祟祟的瞅了瞅,確認安全了,這才不動聲色的放開某人的大腿,抹了抹油亮的大背頭,裝模作樣的商量起工作。

  “特派員,這兩個刺客來的有些有些湊巧,包括殺害駱馬和擊傷石振美的人也有問題,地下黨似乎早知道我們設下埋伏,你怎么看。”

  “恩,不錯。”

  左重眼睛瞇了瞇,徐恩增終究是在情報機關呆了幾年,這么簡單的問題當然看得出來,看來必須把對方忽悠瘸了,于是開口說道。

  “殺害駱隊長的人是白細胞計劃里的孫開,此人是老資格的地下黨員,當初被你們策反或許并不情愿,這次便找了個機會再次背叛。

  看他的行動,明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可怕啊,所以我個人認為類似滲透計劃的情報價值不高,因為無法分辨內線是否可靠。”

  徐恩增聽他這么一通分析頓覺豁然開朗,心中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滬上站再出問題就好,至于白細胞計劃,確實得再研究研究。

  “科長,可以出來了。”

  鄔春陽的腦袋悄悄出現在車底,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顯然在情緒管理這方面學到了精髓,無論看到多好笑的事,也絕對不會笑。

  (長輩的事處理完了,明天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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