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長公主嬌養了美強慘質子后 > 第226章:千古罪人
  東方毓看向他手中的信,一時沒有伸手去接:“宮里可有消息傳出?”

  杜七知道,世子爺問的是長公主的消息,搖搖頭:“這兩日,朝野上下都在商討新安縣的災情,陛下很重視此事,夜憊心力,且事細鉅,事必躬親,文武大臣們不敢有絲毫怠慢。”

  東方毓面色平靜,波瀾不驚。

  杜七繼續道:“陛下連下十三道圣諭,新安縣的災情奏報一進京,監察史就要動身前往新安縣。”

  “長公主府可有動靜?”東方毓再問。

  “暫時沒有,”杜七搖頭,又道,“主子被拘禁宮中,長公府中一應照舊,下人們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由此可見,長公主御下治事之能。

  東方毓這才接過信,卻沒有打開,他語調冷靜,聲音平穩,“我們在京里待了多久了?”

  杜七瞳孔不由一縮:“三月進京到至今,滿打滿算三個月。”

  “三個月了,”東方毓語氣有些微微恍惚,“原來已經這么久了。”

  整整三個月,他同長公主完全沒有任何進展,端午節過后,長公主操勞國事,連見面的機會也尋不到。

  想到近來朝堂風云變換,杜七心中隱有預兆。

  東方毓抬目望天,天幕灰沉,正在醞釀一場更可怕的狂風暴雨,“這天,是眼見著變了。”

  杜七心口發緊。

  “近日風雨變換,”他自嘲一笑,腦中浮現了行宮里,姬如玄諷刺的笑容,面容一陣晦澀,“父親在催我回去呢。”

  杜七聲音有點顫抖:“陛下要與登州聯姻,世子爺是奉命留京,世子爺何不將心意告知侯爺?”

  侯爺還能違抗圣命嗎?

  “登州是地方諸侯,歷來受朝廷猜忌,”東方毓輕嘆一聲,“不能干涉朝綱,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避嫌。”

  而且戚家軍積弱,嶺南情形嚴峻,未知情況如何。

  父親不會在這個時候同天家聯姻。

  杜七喉嚨一啞。

  “你沒有發現嗎?”東方毓神色黯然,“端午節過后,行館這邊的耳目多了許多。”

  文武大臣的耳目都到了行館。

  強留有害無益。

  這段時間,他一直低調行事,連長公主也沒見過。

  杜七心里很難受。

  “新安縣大壩沖毀,”東方毓微微一嘆,“等奏報進京后,一場權力傾軋,就會徹底展開。”

  長公主未必能安然脫身。

  他想幫她。

  可地方諸侯不能干涉朝綱,什么忙也幫不上,還有什么臉面留下?

  “您打算什么時候回登州?”杜七問。

  “等新安縣的災情奏報進京后,就向陛下請辭,”東方毓心中有些狼狽,看著廊外淅瀝雨聲,“回到登州后,盡我所能,多籌備一些糧藥送去新安縣,助新安縣平復災情,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朝中的爾虞我詐,他幫不上忙。

  那么竭盡所能,助她妥善安置新安縣萬民,想來這也是她所求的吧。

  杜七眼睛發澀。

  地方諸侯,無詔不得進京,這一次離京,世子爺不知何時才有機會上京。

  倘若陛下不詔世子爺進京,世子爺這輩子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長公主了?

  世子爺那么喜歡長公主。

  每次見了長公主,分明是那樣歡喜。

  行館書房里,就有一幅世子爺親手畫的御馬圖,長公主一身紅衣,如火如荼,看一眼便覺得奪人精目,懾人心魂。

  他突然又想到,掛在書房里那盞玉兔攀桂的花燈,原是打算送給長公主的,后來被北朝質子攪和了。

  有一次他去書房收撿,不慎看到燈座下的謎語:久別重逢。

  一見喜!

  又名穿心蓮,一見穿心,相見皆是歡喜。

  復名苦草,相思如苦草斷腸。

  從此,一見歡喜是你。

  相思穿心亦你。

  斷腸亦你。

  “來日方長,”東方毓的目光,看向陰沉的天幕,眼中閃動著暗芒,“我還有機會。”

  ……

  新安縣的災情終于奏報進京,淹田萬畝,受災百姓高達數萬,大雨仍未停歇,潮訊仍未退去,災情仍在蔓延。

  一時間流言四起。

  是長公主駁回杭州郡有關加撥河道、河堤款項的奏報,導致大壩檢修款不足,檢修不徹底,釀成了如今禍事。

  新安縣的災情是長公主一手造成。

  長公主禍國誤民,是新安縣的罪人。

  長公主不該臨朝攝政。

  長公主該以死謝罪。

  長公主……

  外邊喧囂塵上,群情激憤,口伐筆誅,金寶心尖發顫。

  打聽消息的小廝,氣喘吁吁:“公子交代過,要注意宮里宮外的動向,有什么消息及時稟報,可是……”

  眼下正是公子壓制余毒反噬的關鍵時期,古醫師再三交代,定不能驚擾了公子。

  金寶有些六神無主,在大廳來回踱步。

  猶豫再三,他咬了咬牙:“我去見公子。”

  小廝臉色一白,動了動唇,終究什么也沒說,公子都為長公主‘死’過一回了。

  金寶匆匆走進內室,俞二掀簾子,無聲朝他搖搖頭。

  “古醫師在為公子施針,壓制余毒反噬,現在還不能見你。”

  金寶心急如焚,透過薄薄的紗簾,看到公子盤坐在鋪了玉席的榻上,衣衫半褪到了腰際,裸露在外的軀體,扎了密密麻麻的銀針,整個人被扎成了‘刺猬’。

  古醫師表情很嚴肅,不時捻動銀針,銀針不止地顫動,公子的神情尤為痛苦,喉嚨里發出悶哼聲。

  他緊抿著唇,將薄唇壓成了一條細線。

  “怎么回事?”金寶小聲的問。

  “自己作死唄,”俞二用力翻了一個白眼,“不聽醫師勸告,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強行運功,又遭到了功法反噬。”

  金寶嘆氣:“沒見到長公主,他也不能安心。”

  俞二沒好氣:“長公主拘禁在宮里,被皇城司層層守衛,他就是插翅也見不到人。”

  想到外面那些傳言,金寶一陣唉聲嘆氣,發生了這種事,公子想殺人的心都有,又怎么能安心休養呢?

  等了一刻鐘,古醫師終于收針了。

  金寶惴惴不安地走進屋里,心里想著該怎么向公子稟報,一雙猩紅的眼,猛然睜開,將他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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