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十九皇子和三十皇子的大軍,浩浩蕩蕩向南域而來。
三十來萬的大軍,掀起滾滾泥塵。
馬蹄聲、腳步聲與甲胃碰撞的聲音,幾乎響徹整片天。
經歷了白蓮教一事后,這三兄弟,短暫地聯合起來,要將梁國之中威脅到他們的禍患除掉。
太子請了大佛寺的方丈空我出手,十九皇子則請了真玄教出手。
只要他們搜索南域,得了那神秘人的消息,便立即將消息傳給大佛寺和真玄教。
他們不信,有了道佛兩教出手,那神秘人還能活著。
……
這三十來萬的大軍,將官道踏出坑洼,將百姓農田踏爛。
所過之處,聲勢甚大。
李玄基早已收到了消息。
「該怎么辦?」
兩鬢斑白、面容英俊的李玄基,聽到這消息后,不禁用手撐了撐桉幾,臉上出現些微驚慌之色。
雖然,經過了這幾年后,他的氣魄長了許多。
但他畢竟也只是三十出頭,所見之事不多,如今聽到朝廷大軍進逼,且極有可能有著道佛兩教插手,心自然慌了。
三十來萬大軍,加上佛道兩教,無論是誰來,都幫不了他,即使是那個神秘武者。
不過,很快,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我麾下還有著許多武者,許多力量。」
「再說,按以前師傅的打算,是要在二十年之內,占得南域。」
「如今,僅是四年,我便占得南域,已經快了太多。」
「即使現在放棄,也還好。」
想到此處,李玄基立即下了個決定。
他得召集破天軍的核心將士,盡數隱藏起來!
南域的城池,全數不要了,便都給了梁國的三個皇子。
下了決定后,李玄基便立即喚來手下,派出輕功卓絕的武者,奔向各處,送出消息。
……
李玄基傳出信息后,便喬裝打扮起來。
為了穩妥起見,他便不在梁國隱藏了。
因為這片大地,畢竟是梁國朝廷的地盤,無論他隱藏在哪,都有可能被發現。
雖然破天軍中有著易容高手,他可改變自己的容貌,但是卻隱不掉自己達至凝罡境中期的這股武道氣息。
尤其是他修煉的,乃是羅剎魁神功。
羅剎魁真氣極為霸道勐烈,氣勢極足,他根本不能通過斂氣的方式,將羅剎魁真氣散發出的氣勢完全斂掉。
只要大佛寺的方丈,或是真玄教的掌教,見了他,便能看出他的修為。
他打算帶著自己的家臣,還有一些絕對忠于自己的高手,出海一避。
他想,大海茫茫,且出了海后,便再難留下什么痕跡。
即便朝廷軍隊再多,大佛寺的僧人和真玄教的道士再厲害,便也尋不到他們。
出海之時,他自然會派人回到此處探聽消息。
只要待梁國再亂,他便可再召集隱藏在梁國的破天軍,卷土重來。
至于他的異卵雙胞胎姐姐李玉婧,便被他留在了建南府城。
畢竟除了破天軍家臣之外,沒人知道李玉婧和李玄基的關系。
李玉婧大可不必與他一同逃亡,而是可留在建南府城,繼續經營商會,也算是為李玄基當眼線。
……
李玄基帶著他的家臣,以及忠于他的十來個武者,向著南方而去。
極南之處,便是大海。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
一行三十來人,正迎著將出未出的晨光,在林木間飛掠著。
一些輕功弱的家臣,譬如青玄老道,便被一些厲害武者背著飛掠。
正飛掠著,忽然,他們感到身右有著一股壓迫感極足的氣勢生出。
用余光一看,便見到一個身材高壯,留著一部蜷曲胡子,直垂到胸前的和尚,身在空中,踏步而來。
這和尚腳下生風,飛沙走石,踏步之處,不是林地間那一腳踏下去便會折的灌木叢,便是地上揚起的泥塵。
且這和尚來得極快。
李玄基等人,初見這和尚時,還是在百里之外。
再一眨眼,便仿佛已在數百米之外。
「空我?!」
李玄基見到這和尚那胡子,以及那神奇輕功,心中便冒出了這個名字。
梁國武林,有著這般輕功的和尚,極少。
而其中最厲害的,便是空我。
鏘!
李玄基猜出眼前的和尚是空我后,立即將手在腰間一抹。
將寶刀拔出,橫在身前。
聽到李玄基所言,李玄基的家臣,與麾下武者,皆是神色一凜,或亮出兵刃,或擺出架勢。
李玄基心中一動,也不顧如何折壽,全力運轉羅剎魁神功!
登時,附近的天地靈氣攪動著,空氣產生了扭曲。
一股霸道至極的氣勢,從李玄基的身上爆發而出,將他的披風吹起!
他手上寒芒閃爍的寶刀,散發出刀氣,嘶嘶作響。
空我見李玄基不過是凝罡境的修為,竟然能在一瞬間,上升到神意境的實力,雙目微微一亮。
「以損傷身體為代價,催逼身體潛力的武功么?」
空我心中想著,但是,卻還是沒將眼前這些人當一回事。
他澹澹道:「李施主,你可認識一個實力頗強的神秘武者?」
「你若是將他的消息說出,我便放……」
嗤!
空我話還未說完,李玄基便勐然掠前,當空一斬!
空我是大佛寺的方丈,大佛寺,便是當年與梁太祖一同,滅掉他李家的勢力。
大佛寺空我,更是梁國國師,與梁國皇室甚是密切。
李玄基當然不會相信這空我會放了他這一支反軍。
一道鋒利的刀氣,無限壓縮成一道黑色細線,豎著向空我斬了過去。
空我微微搖頭,穿著僧鞋僧襪的右腳,在地上一點。
霎時間,仿佛在原地消失。
這是佛門「神足通」,是一門幾乎超凡脫俗的輕功。
轟!
就在空我消失之時,李玄基的刀氣,砍在了空我適才所站的地上。
一道有著十二丈的深刻刀痕,現于地上,滾滾泥塵,片片碎石,自其上橫飛而出。
下一刻,空我那高壯的身軀,突然現于李玄基的身前,右掌現出金光,一個盤坐蓮花臺的佛陀虛影,忽然在身后顯現。
空我的右掌,向著李玄基的胸膛推出!
李玄基忙雙手握著刀柄,從下往上一拉,向空我的右掌砍去!
羅剎魁神功催動,一股霸道刀氣,自爆發而出!
砰!
空我帶著金光的手掌,打在李玄基的刀上。
頓時,李玄基不僅吐出了一口血,便是周身的毛孔,都滲出血來。
整個人彷如一個出膛的炮彈,倒著向后飛去!
「主公!」
李玄基的家臣,以及忠于李玄基的武者見了,紛紛出招,向著空我攻去!
空我沒看他們,只是隨意地一掌當空拍出!
拍出這一掌時,掌上金光大盛,背后佛陀虛影,又擴大了幾分。
一個巨大的掌形罡氣,散發著金光,如同當空落下的巨山一般,向著李玄基的家臣與麾下武者蓋了過去。
這是空我通曉的武學,天佛掌!
那些人,無論如何用兵刃,用武功招式去抵擋那掌形罡氣,都是徒勞。
天佛掌罡氣,一觸碰到他們,這些人便都口噴鮮血,毛孔都滲出了血液,染紅了他們的衣衫。
然后,如山一般的天佛掌罡氣,將這些人盡數壓入土中,令得他們剩了半條命。
在天佛掌罡氣落在地上,震蕩泥塵的那一刻,空我已經掠到了李玄基的身前。
李玄基催逼著羅剎魁神功,正欲掙扎站起。
空我便運轉離火玄冰功,將磅礴真氣,灌注入李玄基的體內,將李玄基的周身經脈,盡數占滿。
把羅剎魁真氣,都壓了下去。
「李施主,你便將那神秘武人的消息,盡數告訴老衲吧。」空我對李玄基道。
李玄基仍是道:「我根本不知什么神秘武人。」
空我嘆了一口氣,便念著佛咒,一股神意,從空我的眉心釋放而出,向李玄基的眉心鉆了進去。
這是「他心通」,與適才的「神足通」,同屬于佛家六神通之一。
佛家六神通,包括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宿命通、漏盡通。
即便空我僅是劫種境二段的實力,也僅是掌握了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
宿命通,他只是掌握了一點。
這法門,乃是一種近乎于神的神通,能夠看到一些事情碎片。
空我知道有著蘇缺這神秘武人的存在時,曾經消耗十大佛兵中的佛力,施展宿命通,欲看到有關蘇缺的碎片。
可是,他消耗了不少佛力,總是看不清碎片。
然后,他便消耗佛力,去看李玄基的碎片。
這碎片,僅是一些景象碎片顯現出來。
于是,空我便將這些景象描繪出來,讓太子等人去尋找。
然后,太子便將這些景象碎片,鎖定在了建南府這一帶。
空我得了消息后,便向著建南府而來。
他以精神力,探著路上的痕跡,一路跟蹤而來,見到了李玄基等人。
空我施展著他心通,將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成了一柄宛如錐子的物事,向著李玄基的眉心鉆去。
李玄基感到眉心麻癢,忙凝聚精神,抵抗著侵入自己眉心的奇怪能量。
但李玄基只是凝罡境中期,且又沒有專門練過精神,根本不可能與空我的精神相比。
他若是不用精神防御還好,用了精神防御后,空我的精神,便硬生生地沖破了他的精神,令得他眉心劇痛,精神受損。
空我雙眼半開半合,以精神,讀著李玄基的記憶。
「哦,原來你是李家余孽……」
「你的修煉天賦倒是不錯,剃了三千煩惱絲,入我佛門,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飛升……」
空我將李玄基的記憶,一點一滴地納入腦中。
李玄基聽著空我的話,知道這和尚,正讀著自己的所有記憶,便也知道,自己的所有安排,都被空我知曉,不由心中大急。
他的一雙眼,完全通紅,雙手捏緊,不斷想著該如何是好,可是卻根本無有解決的方法。
「原來你修煉的功夫,便是羅剎魁神功,這武功,我以前倒聽說過,是一門極為厲害的邪功,練的人少,到今天我才見到……」
過了一會兒,空我終于接收到了有關蘇缺的記憶。
「哦,原來那個武者,偶爾與你在建南府城相見。」
「說不定,那個武者,也是在建南府城中。」
「真是沒想到,小小一個南方府城,竟然隱藏著這般高手。」
隨后,空我見到了,李玄基和蘇缺,所約定的見面暗號。
到此時,空我便停止施展「他心通」,將自己的精神收回。
他心通能窺探別人記憶,極為逆天。
空我施展時,也會大耗心神。
尤其是,他要窺探一個凝罡境中期武者的記憶。
雖然,凝罡境中期武者,比他低了兩個大境界。
但是,凝罡境武者,精神力已經不弱,他若要窺探,即使施展他心通,也并非容易。
因此,他得到了自己所要的記憶后,便不再施展他心通了。
隨后,他站起身,看了眼身受重傷的李玄基以及其他人。
他覺得,將這些人殺了,太過可惜。
而寺里,恰好缺了幾具肉身佛。
這些人,都是不弱的武者,身軀堅韌,恰好可以做肉身佛。
空我想到此處,便張大嘴,氣貫丹田,一聲吼出。
宛如獅子吼,響徹山林。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便有著六個和尚,向著這邊掠了過來。
空我自然不可能自己一個人過來,只是他為了跟上李玄基等人,才一個人施展神足通,先到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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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和尚來了之后,空我便吩咐他們,將李玄基等人,盡數帶回大佛寺。
然后,他將腳一點,施展神足通,向著建南府城而去。
空我輕功極高,僅是片刻,便到了建南府城。
到了建南府城后,他便在街道上飛掠,同時,放出神意。
他覺得,如果那人在建南府城里,自己的神意,應該能將那人探出來。
因為自己修煉了他心通,精神強于同境界的武者許多。
可是,他搜索了一會兒,都沒尋到建南府城中,有著一個凝罡境以上的武者。
「怎么回事,難道此人,并不在建南府城居住?」
空我心中想著,便按照李玄基的記憶,在建南府城的四個城門口上,畫上了李玄基與蘇缺約定好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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