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江婉，紅衣梧桐。
離開清風觀近十年，終于回來了。
她們打開山門后，才發現道觀與之前不一樣了，除了院中那張老舊的似乎隨時會倒下的解簽桌還在，其余東西都是新建造的。
而且，也沒有見到那個笑呵呵的老道人，迎接她們的是吳道。
梧桐她們本來是想給個驚喜，結果卻換來了驚嚇。
吳道把八年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余怎么就死了呢，不是說好等我回來喝酒的。”梧桐皺著眉頭，表情中有掩蓋不住的失落。
吳道嘆了口氣：“他墳墓在白云鎮西山。”
“我去給他上上香吧。”
“我陪你去。”
吳道和梧桐又下山了，江婉沒去，她說去后山看看。
后山的木屋和以前一樣沒什么變化，山上洞府大門緊閉，如今江婉和梧桐都已經到了筑基境后期，她可以感覺到楊鶴也已經到了筑基境中期。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在洞府里并沒有出來。
江婉朝洞府方向小聲說了一句：“我們回來了。”
過了一會，那塊大石板才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出來，青色道袍上有不少灰塵。
步伐一步一步，緩慢卻又堅定。
花了一點點時間習慣外面的光線，楊鶴看向江婉，似乎想笑，但很多年都是保持一個表情在里面打坐閉關，似乎有點忘了該怎么扯動嘴角。
最后他只是抿了下嘴唇，朝她點點頭。
“回來了啊。”
一直以來冷清清的江婉反而對他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
“頭發太長了，胡子也該刮一下，比無境山脈的野人還難看。”
長長的頭發散落在背后，楊鶴身上有一股野性的氣息散發，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才知道胡子這么長了。
江婉突然說了一句：“我幫你。”
楊鶴有些意外，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慢慢走了下去，盤腿坐在木屋前面那個水潭旁邊，周圍野草不是很高，看得出來吳道經常有打理。
江婉拿出把剪刀，手法生疏給楊鶴把頭發剪短，胡子是楊鶴自己拿久視劍刮的。
她注意到久視劍不太一樣，以前是晶瑩剔透，劍身中間有一條紅色細線，如今卻變成了暗紅色，劍刃也有暗金色鑲邊。
過了許久，楊鶴在水潭洗了把臉，看著水中倒影，和八年前一樣，年輕帥氣。
“梧桐去祭拜你師父了。”
“我都幾年沒去了，他死前說我以后不要年年去祭拜。”
“有這么聽話？”
楊鶴對他笑了笑，不過還是笑的有些僵硬。
“聽話啊，不過嘛……要看什么事。”
“什么時候去神劍門？”
“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那個古長老，他現在什么修為。”
江婉也蹲在水潭邊，手中拿著剪刀開始剪雜草，神色也很認真。
“梧桐被追殺那次，對方是筑基境后期，與我們現在修為一樣，如今也有幾十年過去了，至少是筑基境圓滿，有沒有到金丹就不一定。”
沉默了一會，楊鶴嘆了口氣。
“那再等等也行，我有的是時間，如果修為一直追不上他……那我就等他哪天老到走不動路了再去捅他幾劍。”
江婉也沒在意他說的那句有的是時間，只是點點頭。
“不行。”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同時梧桐身形從空中落下。
楊鶴抬頭看去，是紅色短裙的梧桐回來了，空中落下的時候短裙飄揚。
“打不過也要惡心惡心他們，姓古的過些時間要帶弟子去中洲歷練，我們也去……弄不死他，就弄死他弟子，老余的仇不能不報，收些利息也好。”
站起身，楊鶴拍了拍屁股。
“老大，仇我這個做徒弟的來報就行，你們不用冒險的。”
梧桐眉頭一挑：“老余和我相見恨晚，姓古的害我現在酒友少了一個，再說，我自己和他也有仇的。”
很有道理，楊鶴無話反駁。
“行，那什么時候去。”
“一個月后出發，我對他們的歷練路線了如指掌，你跟在我后面補刀就行了。”
楊鶴詫異，為什么她會對神劍門歷練的路線了如指掌，江婉把她身前一小塊雜草理得有模有樣，滿意的收起剪刀，站起身。
“因為梧桐在神劍門有眼線啊，不然以前可以截殺他們那么多次自己還安然無恙。”
楊鶴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恐怖如斯。
“老大，我以為你只是拳頭硬，沒想到腦子還好使，小弟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意思是以前覺得我腦子不好使？”
“……”
“都到筑基境中期了啊，來來來，老大陪你練練。”
“先不要了吧，你和梧桐千里迢迢趕回來，我要給你們做飯接風洗塵。”
吳道的聲音從前院傳來：“你們練你們的，我來做飯，楊鶴你放心，我現在廚藝非常好。”
楊鶴：“吳叔叔，我真的謝謝你啊。”
吳道笑著回應：“不用謝，應該的。”
當晚飯桌上，楊鶴眼睛多了層黑眼圈，吃飯都有些無精打采，吳道以為自己的菜做的不好吃，嘀咕著要多些去請教一下山腳那個李寡婦才行。
夜深人靜，梧桐和江婉還是住在以前的位置，楊鶴就在她們隔壁。
仿佛什么都沒變，只是余道人不在，換成了吳道。
坐在床上，楊鶴身邊漂浮著一面巴掌大的黃色旗幟，還有一塊圓形盾牌。
這是那次擊殺那個筑基境得來的兩樣法寶，楊鶴試過，應該屬于中階法寶的范疇，皆是防御力極高，長生劍和久視劍都難以突破它們的防御。
其實楊鶴一年前就已經到了筑基境中期，不過剩余的時間用來煉化這兩件法寶，以及給久視劍升級，如今久視劍也已經是中階法寶，比以前更快更利。
收起兩樣東西，楊鶴翻手拿出長生劍，紅色劍身上隱隱有紅光內斂，極其詭異，這把劍楊鶴最近才發現有些特殊。
“這劍身內的紅色物質不知道是什么，沒有殺傷力，也不能控制它，我感覺這劍來歷不簡單。”
下午楊鶴給梧桐和江婉看過，她們也沒看出來，從沒見過這物質。
梧桐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來那個酒鬼老頭不簡單，我還以為是個普通散修，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在他身上拿多些好東西來。”
琢磨了一會，還是看不明白，楊鶴收起長生劍，揮手二十多把低階靈劍出現，這些是從那些練氣期身上拿來的。
盤點完儲物袋的東西后，楊鶴坐在床上閉眼沉思。
隔壁依舊有輕聲細語，這熟悉的場景讓楊鶴心中多了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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