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官們接連受懟,便也不敢再說什么,沉下頭,不再說話......
江懷賦見身邊終于沒有人監視他了之后,緩緩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支短箭,朝床后邊的窗子外邊發射出去。
剎那間,一個黑衣人跳進了房間中。
“殿下,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嗎?”
“咳咳......本王要你立刻辦件事情!”
“殿下需要屬下辦什么事情,屬下定當萬死不辭。”
江懷賦揮了揮手,示意他走的更近一些。
......
黑衣人得了吩咐,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后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
邊境,忻州。
春娣找了一圈,實在沒有找出來能吃的東西,于是便想著返回去找宋禾兒。
“禾兒,我這邊啥都沒有,就見了幾只小蝸牛!你那邊呢?”
宋禾兒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迅速從空間里拿出了蓮藕,埋進了濕潤的泥溝里,順道還丟出了幾個到旁邊,如今這種地方,除了拿出蓮藕來不惹人懷疑,其他的蔬菜暫時是不能拿出來的。
“五姑姑,這里有蓮藕!”
春娣驚訝地走上前去,仔細瞧了半晌,發現還真是蓮藕。
“還真是奇怪,這種地方怎么會長蓮藕呢?而且上邊的荷葉呢?可這是冬天啊!”
宋禾兒微微一愣,頓時陷入了思考。
冬天,荷葉不會生長,但是蓮藕應該會被遺落在泥土里,不被翻走,這也是有可能的......
“可能就是野生的吧,一直埋到現在......別說其他的了,有吃的就不錯,管它怎么來的!”
春娣點了點頭,沒有再刨根問底,擼起袖子,和宋禾兒一起刨蓮藕。
甚至兩個人歸隊的時候,身上還帶了一堆泥巴。
秦小娘詫異地望著二人,“你們這是干啥去了,怎么弄的這么狼狽?”
春娣把自己肩膀上的半袋子蓮藕放了下來,然后開心的回道:“前邊有個臟坑!淤泥里竟還生著蓮藕,我們就都給扒回來了......”
李強媳婦似信非信地望了望麻袋中的蓮藕,表情有些疑惑。
“真是奇怪了,這種惡劣的地方怎么會生蓮藕......”
秦小娘笑了笑,回道:“這種地方咋了?蓮藕在鄉下的池塘里,不是隨處橫生嗎?只要有水的地方,就容易有它。”
“可這是冬天啊。”
“那一定是沒有被人翻走唄,所以才留到現在,也沒準是上天可憐咱們,故意給咱們一個吃飽飯的機會!”
李強媳婦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后拎起蓮藕,準備到前邊的湖泊旁邊洗一洗。
宋禾兒望著那泱泱大河,不禁感嘆,“馬上就要上凍了,如果河面被凍住的話,那咱們就用不了河里的水了。”
“沒事,到時候鑿出些冰塊,用火烤化了,一定能用!”春娣開心地回道。
“這河里可是有食人魚,咱們斷不能到河面上去!”
“切,食人魚,你見到過嗎?我就是那些官兵故意編造出來嚇唬我們的!”
宋禾兒一陣無語,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秦小娘忙著幫李強媳婦打下手,李強則是去了山丘砍柴,剩下的一堆人,便開始撐起帳子,決定今天晚上不再往前走了,在這小林子里湊活一下。
可眾人等了許久,也沒見張秀娥與宋簫玉回來。
李強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我得過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從這里到那邊的路程本沒有多遠,怎么去了這么長的時間?”
“罷了,人找人,到最后的下場,還不是全都走散了,張娘子是個有主意的人,她一定會平安歸來。”秦小娘一邊燒火一邊回道。
鍋子里騰騰的冒著熱氣,蓮藕很快就煮熟了,因為沒有別的佐料,只能這樣干吃。
但好在也是糯糯甜甜的東西,總比吃野菜有滋味的多!
“哎,難道咱們真的要死在這忻州了嗎?早知道流放這么苦,當時還不如砍頭算了,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換孩子們下半輩子的安穩也好啊,總不至于現在,吃不飽穿不暖......”
李強媳婦說著,自己就哭了起來。
“田娘子,你可別學周娘子啊!咱們不是還沒到山窮水盡那一刻嗎?你咱們來的路上,有多少人都餓死了,相比之下,我們有衣服穿,還有東西吃著,知足吧。”宋禾兒一邊勸著,一邊喂桓哥兒吃飯。
可這邊話音剛落,張秀娥與宋簫玉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瞧見他們跑的滿頭大汗的,便可知道,一定是買到了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急不可耐的回來。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張秀娥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念姐兒乖巧地端過去了一碗水,笑著望著張秀娥,“母親與爹爹喝水,這一路上辛苦了!”
張秀娥見到自己女兒這般懂事,便是有多累,如今也覺不出累了。
“咱們的錢雖然沒有多少,但種子我卻拿出來了很多。”
宋禾兒聽到這一個‘拿’字,便知道此事定有蹊蹺。
這種子,定是張秀娥一個人偷出來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又與人發生了爭執......
“三嫂,那些官兵不是好糊弄的,你是怎么弄出來的?”春娣問道。
張秀娥還未開口,旁邊的宋簫玉便搶先答道:“還說呢,上去就和人家打,要不是我力氣大,現在我都要成烤乳豬了!”
宋簫玉說著,把擋在自己臉上的袖子拿開。
霎時間,一個腫脹的花豬頭,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李強媳婦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連嘴里的蓮藕也被噴的到處都是。
“我說......宋大人......你這也太離譜了,這是咋了?”
宋簫玉是個文官,不懂打打殺殺的這些事情,如今自己媳婦與人爭吵,他自然是挨打的那一個。
“我差點被打死!那些官兵瞧見我們錢少,根本不給東西,只給一些干硬的破餅子!說種子是稀有東西,不會輕易賣給我們,要我們拿黃金去換!要么就給他們做苦力掙錢!我幾次央求都不成,她......她就與人吵起來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