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三十三章 鳶柔
看到這紫衣青年，林牧心神微震。
辛九霄！
辛九，果然就是辛九霄。
他的猜測沒錯。
只是，猜測歸猜測，當真的確定這一事實的時候，林牧還是忍不住感到震撼。
震撼歸震撼，林牧發現他內心深處，又并不是很意外。
在靈武大陸的時候，辛九霄便是潛龍榜第一天才，也是最神秘的人，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沈玄機這位靈武大陸之子，在辛九霄面前也從來不夠格去挑戰。
這樣的絕世人物，如果很普通那才不正常。
沒多久，辛九霄走到林牧身前，微笑道：“好久不見。”
這笑容，依然如林牧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林牧也不由一笑：“好久不見。”
兩人熟稔的語氣，頓時讓四周其他人明白過來，原來這兩人是舊識。
“九弟，原來他是你的人。”
辛七同樣感到詫異，聲音里寒意更濃。
這炎熱的天氣里，空中竟沒由來的有雪花飄落。
“談不上是我的人，但的確是我的朋友。”
辛九霄淡定道。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我便饒他一次。”
知道辛九霄出現，他想為難林牧已沒那么容易，留下這么句話后，辛七的意志便消失無蹤。
天空中，雪花消失，烏云退散，再次恢復晴朗的天氣。
半個時辰后。
煉獄深處。
廖海天和廖海地在一間亭子里敘舊，林牧和辛九霄則坐在一條河流邊。
身下是沙灘，兩人隨意的坐著。
“我七哥那人，心狠手辣，這兩人與你有關，而你與惹惱了他，所以得把他們兩個帶在身邊。”
辛九霄道。
林牧點點頭，從與辛七短暫的交鋒中，他便大致知道這辛七是個什么樣的人，要是就那樣把廖海天和廖海地放在外面，恐怕還真會遭辛七的毒手。
“你當年，真是被你這七哥逼走的？”
林牧道。
“沒錯，我七哥的手段，的確可怕，當初我便不是他對手，同時也不是很想和他爭，在一次知道他伏殺我的時候，就提前離開辛家了。”
辛九霄回道。
“離開辛家后，你就去了靈武大陸？”
林牧道。
“這倒不是，先是去的武神世界，因為我父親曾經在那開辟了一個望天秘境，留下了一些東西，我就去看看。后來才去的靈武大陸，原因我想你也知道了，因為我姑父在那。”
辛九霄笑了笑道。
“你姑父？恒淵樓？”
林牧眉頭一挑。
“恩，我姑姑當年嫁入恒家，就是嫁給了他。”
辛九霄道：“得知他在昆吾宗，我便化身為一弟子，拜入了昆吾宗。”
“靈武大陸的昆吾宗，與這煉獄的昆吾山，究竟有何聯系？”
林牧疑惑道。
辛九霄也不隱瞞，如實道：“靈武大陸的昆吾宗，實際上我姑姑建的，她很早就去過靈武大陸，建了個昆吾宗。那昆吾宗的山體，本身也是煉獄昆吾山上的一塊石頭。”
“我姑父也正是知道這點， 道這點，才會去靈武大陸，成為昆吾宗的一員。”
林牧暗驚，嘆道：“那你姑姑她……”
辛九霄眼里閃過一抹寒光，隨后黯然道：“三萬三千年前，在我姑父成為恒家新一任接班人的呼聲越來越高的時候，恒啟布下了一場針對我姑父的伏殺行動。在那場伏殺中，我姑姑為了救我姑父，犧牲了自我。”
“也是從那一次事件后，我辛家和恒家的關系，降到了有史以來的冰點，至今都差不多斷絕了往來。”
林牧不由想起恒淵樓大口飲酒的畫面。
曾經覺得豪爽，如今則覺得，這豪爽中似乎多了柔情和悲傷。
想到酒，林牧就忍不住拿出兩壇黑蓮酒，扔給辛九霄一壇，他自己拿著一壇。
打開壇封就大口喝起來，同時他問道：“那你姑父他怎么叫恒淵樓了？他不是恒燕支嗎？搞得我第一次聽到，都不敢肯定恒燕支就是他。”
“不是恒淵樓，而是恒鳶柔。”
辛九霄也一邊說話，一邊喝酒，感慨道：“走過無數的路，喝過無數的酒，還是這煉獄的路最美，黑蓮酒的味道最絕。”
“恒鳶柔？”
林牧不解。
“我姑姑的名字，叫辛鳶柔，所以我姑父到了昆吾山，便自稱恒鳶柔，昆吾山的人見他是個大漢，結果自行理解成了恒淵樓，從此我姑父就將錯就錯，被人稱為恒淵樓了。”
辛九霄笑道。
“這……”
林牧一陣無語，沒想到“恒淵樓”這個名字是這樣來的。
“既然你斗不過你七哥，這次怎么又回來了？”
隨后，林牧轉移話題道。
辛九霄瞇起眼睛：“不得不回啊。”
“哦？”
林牧目露好奇之色。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七哥這人，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辛九霄道：“原本我覺得，有這樣的性格，做兄弟雖然不合適，但做族長反而可能是最合適的人選，便干脆不與他爭。”
“可是……”
說到這，辛九霄神色凝重：“他居然想到了養蠱。”
“養蠱？”
林牧瞳孔一縮。
“他已經養了兩個紀元的蠱。“
辛九霄沉聲道：“以前他偷偷摸摸的養，連家族都不知道，可如今他這蠱似乎快要養成了，動靜越來越大，在前段時間終于被家族得知。”
“家族勸他滅了這些還未成蠱的異蟲，可是他不聽，仍要一意孤行。正因此，家族將事情告訴我，并讓我回來。”
“養蠱不慎，必遭反噬，為了家族的安危，我不得不回來。這養蠱之舉，無論成功失敗，都容易引發巨大后患，給辛家帶來可怕危機。所以現在家族和我都覺得，七哥已入了魔障，不再適合做家族繼承人了。”
林牧同樣心驚。
養蠱！
這位辛七，真是好大的野心。
同時，這也讓他進一步意識到辛七的恐怖。
一個敢養蠱的人，絕對是可怕之人。
“你們辛家不是連眾仙諸神都不怕，還怕蠱？”
但林牧又有些不解。
“辛家的實力，沒你想的那么夸張。”
辛九霄搖頭：“眾仙諸神不敢冒犯辛家，是因為我們辛家有一件禁物，但這養出來的蠱，剛出生時很可能沒什么理智，可不會管什么禁物不禁物，到時多半會直接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