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渴了。”
偷偷的吞了口口水。
伊貝兒的聲音緩緩的從他懷里傳了出來,帶著一絲看不見的嬌羞。
黑暗中,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沒有一絲距離。
男人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手臂上女人腰肢的柔軟和弧度。
突然低頭道:“不會是想趁著月黑風高,對我有別的想法吧。”
“什,什么想法?”
伊貝兒張了張唇,小聲的問道。
問完似乎又突然明白了過來,偷偷發了個白眼兒,小聲嘀咕道:“誰對你有想法了,我就是渴了。”
她沒有撒謊。
她就是渴了,想喝口水而已。
至于想法,明明就是這個男人有想法才對。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試探道:“你怎么知道我對你有想法,不會是你對我……”
伊貝兒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眼前一暗,男人的手掌徑直覆蓋在她的臉上,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憤憤的將臉上的手掌扯開,女孩鼓著小臉不滿道:“你干嘛啊!”
隨隨便便就花了人家的臉,不知道女孩子的臉是不能隨便摸的嗎。
“替你把把脈,看看你的腦神經是不是健康。”
男人低沉的聲音,一本正經的從黑暗中傳開。
果然他剛說完,女孩兒小臉上變得更加灰暗莫測起來。
一雙紫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一絲幽光,似乎略微古怪的昵了男人一眼。
要不是屋子里的光線太暗,自己現在一定能看清薄少琛臉上,那臭屁的模樣。
“你別以為我不在國內,就不明白什么叫把脈。”
“哦?你懂?”
聽聽,聽聽,這男人陰陽怪氣的語氣。
聽著就不像是相信她,簡直怪里怪氣的很。
“我怎么不懂,電視上我都看過,把脈是要摸手腕兒的。”
說著,還不忘記在黑暗中舉起了自己的胳膊,在薄少琛的臉前晃了晃。
黑暗里。
男人似乎發出一抹輕不可聞的笑聲。
那笑聲外的低沉,隱隱中透過一絲壓抑。
“沒想到你懂的還挺多。”
伊貝兒:這怪里怪氣的語氣又開始了。
根本就不像是夸她,好像是在笑話她一樣。
伊貝兒狠狠的皺緊了小臉,半晌才憤憤的發出一個冷哼。
氣憤的將頭轉向一旁。
很快,屋子里的燈光,隨著開關錯落聲,‘咔’的一聲被打開。
頓時整個屋子里的光線明亮起來,兩個人也清楚的看到彼此。
伊貝兒把頭一轉,昂首挺胸地向廚房里走去。
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兒露露,打開后咕咚咕咚一口全部喝光。
‘啪’
空瓶碰撞在石英石臺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伊貝兒對著薄少琛,挑釁的揚了揚下巴,似乎很是得意。
也不知道她在囂張什么。
男人淡定地落下眼簾,不動聲色的開口道:“趕緊睡吧,大晚上不要亂跑出來。”
說著,還多拿了一瓶礦泉水塞進她懷里。
沒等伊貝兒開口,薄少琛的身影突然壓了下來,在她耳邊暗壓道:“再找理由出來的話,我會覺得你對我是另有圖謀。”
“圖謀什么?”
伊貝兒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隨后解釋道:“我也不會畫畫啊?你喜歡什么圖,油畫還是山水畫?國內是不是都很喜歡畫蝦,畫馬,國內是不是有一個什么幾大美女圖,你也喜歡嗎?當醫生這么空閑,你不是很唔……”
果然。
伊貝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小臉兒再次被一只手掌扣住。
只不過這次薄少琛的手掌不是蓋在她的臉,而是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男人微皺的眉心,低沉的眸色,清冷的五官,以及看落在她身上嫌棄的眼神。
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他煩了!!!!!
“待在你的床上,不要再出來。”
男人盯著她,給了她一句冷冷的警告。
男人寬厚的手掌,一下子遮住了她大半個小臉兒。
掙扎了一下,見實在掙脫不掉,只好可憐巴巴的望過去,然后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
反正也睡不著,大家聊聊天不好嘛?
難道是薄少琛,覺得她身上沒有梗,所以跟自己沒話題說?
果然像劉雅珞那樣專業又雅致的女人,才和薄少琛這種搞文學的有共同語言。
抱緊懷里的礦泉水,女孩抱怨的聲音,嘀嘀咕咕的從懷里傳了出來。
“不出來就不出來,有什么了不起的,這么大晚上,我還怕你對我一個,這么年輕漂亮又可愛的小姑娘,有什么想法呢。”
伊貝兒一邊嘀咕著,一邊抱著礦泉水緩緩進了臥室。
留下薄少琛看著女孩消失的背影,眉頭深鎖,一臉無語。
有了這次的‘意外和警告’。
伊貝兒一晚上果然沒有再出來,老老實實的一覺睡到了天亮。
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她從臥室里出來的時候,薄少琛正巧已經去開門。
因為兩個人的公寓住在對門兒,薄少琛打開門才發現,是伊貝兒被樓下的同事用力敲著。
看到薄少琛后,住在樓下的同事趕緊道。
“薄醫生你有沒有這家的鑰匙?怎么忘記關水龍頭了,我家都被泡了。”
同事顯然一臉著急。
自己剛剛下了晚班回來,結果一打開門,發現自己家竟然成了養殖場和水簾洞。
屋頂上的水還順著縫隙不停的滑下來。
他們的公寓因為已經建了二三十年,所以設備和裝修材料已經老化。
不但是幾乎不怎么隔音,連周圍鄰居的動靜也一向聽得很清楚。
一家有個什么風吹草動,自然有幾戶都已經知道了。
因為住在公寓里的大多都是醫院的同事。
所以鄰里之間也算是相互認識和熟悉,這些年鄰里之間相處的也十分和睦。
自然相處好的,一般都會把自家的鑰匙交到隔壁,來應對一些突發和意外。
就如同劉叔劉嬸回鄉下時,把鑰匙交給薄少琛和伊貝兒一樣。
薄少琛自然也有對門同事家的鑰匙。
同事話音剛落,薄少琛已經轉身回到了屋里,跟著在伊貝兒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從抽屜里從容的拿出一串鑰匙。
跟著,她家的門被打開了。
頓時有一窩蜂的人都涌了進去。
不出意外,經過一晚上的洗禮。
別說是樓下被泡了,她住的屋子也都能在里邊游泳了。
同事跑進去率先關了水龍頭的閥門。
跟著一群人一窩蜂地開始清理里面的水。
大家七手八腳的,打掃完了樓上打掃樓下,終于亂騰騰的把這些水都清理干凈。
只不過被泡的屋子,床單褥子濕了大片,伊貝兒那些剛剛新買來,放在角落里,還沒有來得及拆開的快遞。
自然是全部被水泡了個通透。
伊貝兒怔怔的站在屋子里,啞聲道:“俺的娘唉,俺家完了。”
昨天晚上跑出去的急,還好是家里斷電了。
要不然有可能漏電,把整個公寓都給燒了。
可是她忘記了,當時自己還在放水里,結果突然停電,他嚇得直接跑了出去。
早就已經把這事兒給忘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伊貝兒抽了抽鼻子,聲音沙啞道:“我好像有無家可歸了。”
樓下的鄰居嘆了口氣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水龍頭都跑了一夜,你都不知道。”
“我,我沒在家呀。”
伊貝兒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
她要是在家的話,怎么能把自己唯一住的地方給霍霍了。
這下好了,門是打開了,可她依舊沒有地方住。
“你……”
同事正要開口,抬頭看到對面冷著臉的薄少琛。
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來回回旋轉。
他剛才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女孩兒好像是在薄少琛的房間里出來的吧。
而且女孩身上穿著睡衣,剛才卻說的是什么。
昨晚上沒在家?
沒在自己家,穿成這個樣子,那就是在別人家了。
湊到薄少琛跟前,忍不住使了個眼色問道:“你們兩個……同居啦?”
簡直要嚇死人了。
瞬間感覺自己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連自己老窩被泡的悲傷感都沒有了。
視線不停的在薄少琛和伊貝兒身上來來回回,實在是按耐不住自己身體里的八卦之魂。
他們醫院的高嶺之花,大眾情人,少女偶像,絕色老公……竟然有主了。
這也就算了,突然間發現兩個人還不聲不響的同居了。
禁欲系,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爾等凡人只能羨慕嫉妒,垂涎三尺,望塵莫及。
薄少琛視線從他身上一掃而過,沒有解釋。
只是走到伊貝兒跟前到:“看看還有能用的嗎?”
伊貝兒一臉失落的搖了搖頭,指著床底下的行李箱道:“它都被泡了。”
失算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買個防水的。
就不該為了換點生活費把原來的行李箱賣掉,貪便宜買了這一個。
現在好了,她的衣服全在里面,哭都哭不出聲了。
“沒關系,反正你也不在這里住,讓薄醫生再給你買些就好了。”
同事倒是灑脫,也沒有怪伊貝兒的責任。
反而很是關心的給她出主意,順便暗示了一眼身邊的薄少琛。
薄少琛有沒有聽懂,他不知道。
但是,伊貝兒似乎是聽懂了。
小碎步的湊上前,拉住薄少琛的衣袖,撇了撇唇,委屈的問道:“你會給我買嗎?”
薄少琛轉頭,幽深的視線似乎用力的瞪了她一眼。
伊貝兒下意識的抿緊唇,勾住衣袖的手指,也跟著用力,像是生怕他會跑了一樣。
她現在可就這么一個金主爸爸了,要是連薄少琛都不管她,她怕是就要真的回家了。
長這么大,第一次自己出遠門,想想還是不太甘心就這么回去。
抓住薄少琛的手,再次用力的收緊。
“你不會真的不管我吧?”
沙啞的聲音,帶著難言的委屈。
深紫色的瞳孔,對著他努力的眨了眨。
一旁的同事看了也忍不住嘿嘿一笑,意有所指的撞了撞薄少琛的胳膊。
學著伊貝兒的語氣道:“你不會真的不管人家了吧。”
這娘里娘氣的撒嬌,聽的薄少琛直皺眉。
一個眼神剛剛看過去,同事趕緊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不關我的事啊!你們把我家給泡了,先說好怎么賠償吧。”
“還要賠償啊?”
伊貝兒瞪大了眼睛,頓時抓著薄少琛的手更加用力了。
現在金主爸爸更加不能離開她了。
要不然她不光露宿街頭,怕是還要挨頓打。
同事倒是格外好說話。
拍了拍薄少琛道:“房子不是我的,但是肯定裝修費是你出,我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你就陪我幾天的住宿費就行了。”
畢竟他這些天怕是要臨時找個房子搬出去。
像他這樣剛剛轉正的新醫生,一個月的工資并不多,住在醫院的公寓里還能省點錢。
眼下公房是住不了了,搬出去的房租肯定是要漲了。
薄少琛點了點頭,倒是很爽快的給他轉了一些生活費:“剩下的下個月給你。”
同事好說話的點了點頭,反正薄公子有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醫院還是他家的呢。
“我要去收拾我的東西,先走了。”
同事說完,離開之前看向伊貝兒,給她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鼓勵道:“小姑娘有福氣啊,我們薄醫生以后就交給你了,別為現在的一些艱難險阻擔心,你可以的,加油!!!”
同事說完,趕緊下樓去收拾東西。
留下一臉莫名的伊貝兒眨了眨眼,沒有聽懂。
雖然話是聽不懂,但是意思好像是明白了點兒。
那就是讓她抓住薄少琛,不要放!
“薄醫生……”
同事一走,伊貝兒就把頭可憐巴巴地轉向他。
見他沒有答應,雙手甩著他的袖子,撒嬌的叫了一聲:“薄少琛。”
“你不會真的不管我吧,我現在可是真的無家可歸了。”
“要是連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就……”
伊貝兒咬了咬唇,下一秒蹲下身,一把抱住了薄少琛的大腿。
力道大得讓薄少琛后退了兩步,最后牢牢的掛在他的腿上。
“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死給你看,我就死,我不活了!”
腿下的那個‘考拉’,抱著他一邊哀怨,一邊撒潑打滾。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被她牢牢的演繹出來。
大有一副他不同意,伊貝兒就要吊死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