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月見柳姨娘還有精力蹦跶，聲色漸冷：“錦兒是我身邊的大丫鬟，說兩句話的面子還是有的。”
見自家小姐維護自己，錦兒頓時抿起了小嘴，感動地看著自家小姐。
蘇幼月看向蘇老夫人，神色緩了緩說道：“祖母，請原諒囡囡這次自作主張，沒有將在紫藤苑發現這些臟東西提前告訴您，反而是讓所有人都知道。”
其實讓外人看見蘇府里竟然用了這種腌臜東西，確實對蘇府的名聲會有很大的影響。
但早在發現蘇芊在她院子里安排這些東西的時候，她就已經對她無可容忍，決定利用這一次，徹底收拾了她。
如果不用上這種手段，以祖母家和萬事興的態度，恐怕也不會徹底收拾了蘇芊。
蘇老夫人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孫女，這次確實因為她的做法頗為不滿。
蘇幼月卻忽然眼神晃了晃，眼眶多了幾分濕潤：“祖母，囡囡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已經對柳姨娘和蘇芊三番五次在外敗壞孫女名聲，甚至想要謀害孫女性命忍無可忍！”
“你胡說八道什么！”柳姨娘突然就慌了，連基本的體面都顧不上了。
蘇幼月無奈地抹了下眼角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帶著哭腔說道：“祖母，孫女已經有確鑿的證據，孫女幼時身邊伺候的緞兒、王嬤嬤、邱乳母，都是柳姨娘害死的，而孫女這些年咒罵血親、虐待下人的名聲更是柳姨娘和二妹妹傳出去的！”
原本還站在原地的柳姨娘和蘇芊幾乎站不住，紛紛上前一步。
“大姐姐，您就算因為今日的事恨我，也不能如此冤枉我，我和我姨娘從未做過這種事。”蘇芊這會兒眼淚更甚，她練得一副假哭的好本事，眼淚說下就下，臺上的戲子都不如她的眼淚來得更快更悲。
蘇幼月比起她假哭的本事顯然還差了幾分火候，可卻勝在底氣足。
自重生以來，她就知道，兩人之間雖不算血海深仇，但也差不到哪去，上輩子到最后，她本來就已經搜集到了柳姨娘和蘇芊害自己的證據，可奈何那會兒蘇芊已經是榮王妃，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報復，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這輩子，她再收集上輩子那些證據時，有了方向自然很快就將其全部收集起來。
如今，她終于能光明正大將這些證據狠狠砸在柳姨娘和蘇芊臉上了。
蘇幼月看向楚小紫，楚小紫便立刻又從袖口里掏出來一本厚厚的冊子。
“老夫人請看，這都是這些年柳姨娘和二小姐害大小姐的證據。”
早和蘇幼月私下對過今日的情景，楚小紫連表情都十分到位，一臉的憤恨，好像被這兩人害的人不是蘇幼月，而是她自己似的。
蘇老夫人將信將疑，將冊子打開，只見那冊子上密密麻麻地記著不少小字，上面還有一些人的口供和手印。
柳姨娘離得遠，雖然看不到冊子上寫了什么，但卻能看見那上面的字不少，更見蘇老夫人越看，臉色越黑。
她的心情也不安起來，正想說這些一定都是假的的時候，蘇老夫人忽然合上了冊子，目光猶如針尖一般扎向了柳姨娘，手里的冊子也狠狠砸在了柳姨娘的脖子上。
“這些年，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囡囡從未咒罵血親苛刻下人，這些惡名是從哪傳出去的！原來竟是出在你們母女身上！”
“枉我竟覺得你雖不安分，但勝在行事本分不敢逾越！沒想到，竟是早就做了這么多陰私的勾當！芊兒都是被你給教壞了！”
那冊子的四角用硬紙包了，格外堅硬，這一砸，立刻砸得柳姨娘脖子一痛，可聽清蘇老夫人的話，她哪還顧得上喊疼，連忙上前。
“老夫人，這上面寫的肯定都是假的！妾身從前是怎么待大小姐的，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啊！這些就更不關芊兒什么事了，她最是溫柔善良，要不然人人怎么都會覺得芊兒是福星？”
“福星，好一個福星！這樣害親姐妹的福星，我們蘇家供不起！”蘇老夫人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動過這么大的怒火。
旁邊的張媽媽生怕她氣出個三長兩短，連忙扶著她給她順氣，可這會兒根本就不敢，也不愿為柳姨娘和蘇芊說一句話。
原來這些年大小姐的壞名聲都是柳姨娘和二小姐所為……
經歷過這幾次的事，張媽媽看蘇芊身上的福星光環終于破碎了，這會兒再看向她，只覺得她樣貌普通，氣質過于矯情，哭哭啼啼更是一點都不大氣。
旁邊的蘇蓉看著這一幕，簡直想拍手鼓掌，她剛想罵蘇芊，被蘇幼月看了一眼，立刻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趕緊閉上嘴。
聽著蘇老夫人的話，柳姨娘渾身一震。
難道老夫人要將她們母女趕出家門不成？
這怎么行，若是她們被趕出去，那她豈不是一夜回到十幾年前做丫鬟時過的日子？說不定，還不如那時候！
她這么多年的努力，怎么能化為泡影！
蘇芊哭著搖頭：“祖母，我真的不知道，孫女平日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傷害，怎會傷害大姐姐？”
“二小姐是不忍心傷害螞蟻，不過卻忍心在我家小姐院子里埋那些東西，讓外人來審判我家小姐！”錦兒如今也看透蘇芊的嘴臉后，覺得多看一眼都惡心。
蘇芊一噎，心中對錦兒憤恨得要命，可卻只能哭著搖頭裝柔弱：“祖母，這些真的不是芊兒做的。”
蘇老夫人看著孫女，的確有一絲心軟，可再想到方才冊子上看到的那些，又狠下心來：“來人，將柳姨娘和二小姐送到棗兒莊上，派人守著，今后沒有我和老爺的準許，不準任何人放他們出來！”
棗兒莊是蘇老夫人嫁妝里的莊子，也在距燕京城十幾里地的位置，雖然已經算是鄉下，但這處莊子收成不錯，還算富庶，柳姨娘和蘇芊被送到那，雖不能出來，吃喝上卻也不會差，只是比之如今絕對相差甚遠罷了。
但無論是柳姨娘還是蘇芊，都是對權勢和金錢有著極度渴望的人，若是后半輩子被幽禁在莊子上，這比殺了她們還讓她們難受。
這已經是蘇老夫人為兩人安排的最好的打算了，若是換作別家，幽禁家里人，多是送到家廟清修，粗茶淡飯，哪能和送到富庶的莊子上一樣。
柳姨娘和蘇芊卻是晴天霹靂，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夫人。
她們要將她們母女趕出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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