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戰報上說,源城外面的危機已經解除,赤炎國的人死傷近七萬,俘虜三萬。但雪城的危險還沒解除啊!
寒王來的折子說找到了辦法,疫苗也在實驗階段。
但最終結果的折子沒送來,他們不敢去賭。
要是沾上了疫病,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大家戰戰兢兢的,生怕被皇帝看到了。
他們的思維還是禁錮著的,聞疫生變,強大的求生欲更不讓他們不想著去逞能。
皇帝冷冷地望著他們。
他的好臣子,最后還不是沒人敢承擔。
看來科舉迫在眉睫。
之前清理了一批蛀蟲,留下的大部分是清官沒錯,但不代表他們就忠心耿耿為民為國。
現在朝堂上看過去還有些空蕩。
太子心中糾結不已,但想到自己今天被下的面子,覺得還是要拼一拼。
在李太醫的尸體被抬到皇宮外面時,正好是上朝時間,來來往往都是臣子。但北涼寒的人卻大大咧咧,似乎沒看到周圍這么多人,就將李太醫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最后還問他“襲擊王妃在大朝律法應該何處”。
這不是明晃晃告訴大家,他就是個李太醫背后的那個人嗎?
李太醫=他。
李太醫的行為=他的指使。
太子像是吃了屎,不咽下去難受,咽下去更難受。
他臉上的顏色變換不停,最終深呼一口氣,走出去。
“父皇,我自請去護送。”太子堅定道,“我不知道李太醫是怎么回事,但我心有愧疚,終究是我和父皇共同商討出來的人,做出了那等不能讓人原諒的錯事,我有心想要彌補。”
太子說的大義凌然。
但只有他知道,他早在柳素素的口中得知,白鋅是會治療這個疫病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說出來,但太子就是想要賭一把。
只要成功了,皇帝也不會這么排斥他了。
然后他就能從這件事里徹底脫身了。
再說了,他只是運送,還不一定會接觸那些賤民呢。只要離得遠點,應該就沒事吧?
太子心里僥幸的想著。
皇帝有些訝然,看著太子低著頭,很堅定的樣子。
皇帝心中有些改觀,甚至是欣慰。
畢竟是做皇帝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兄友弟恭呢?
“好!”皇帝拍手應下,“不愧是我的兒子,北涼國的太子,就要有這種魄力!”
“既然答應了,就明天出發吧。早些到,雪城的民眾才有救。”
太子笑容升起又落下,沉悶地應下。
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問向旁邊的吳公公,“對了,雪城的黎城主怎么樣了?似乎沒有派人來過消息啊?”
吳公公站出來,“皇上您忘記啦?黎城主在求助您之后,就也染病不起了。昨日的信里還有黎城主女兒的代筆,說是黎城主不治身亡了。”
皇帝聽到這兒,沉重的嘆了口氣,“可惜了。”
現在人才正是欠缺的時候,黎城主卻去世了。
算算信到的時間,這黎城主距離現在,應該也去世了半個月了。而北涼寒他們的戰報是加急的,十天不到就送來了。
所以雪城黎城主,還是沒能等到治療的辦法,才去世的。
事實自然不是因為沒有等到。
而是黎青巖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的昏迷不僅是感染了,還有自己的兒子,黎圓的陷害。
他身體里又是毒藥又是疫病的病毒,南蘊廢了大力氣才壓制下來。
但黎青巖年紀不小了,身體的恢復能力和抵抗能力比不上年輕人,早就撐不住了。
他強撐著,是為了黎雪、為了雪城百姓。
在得知南蘊能治好雪城的時候,他才在當晚,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安然離世。
而黎雪,他也找來心腹,讓他們去找北涼寒,將黎雪的未來托付給他。
別誤會,這個托付,不是為妾。
是讓北涼寒幫忙,讓黎雪當上雪城城主。
畢竟北涼國在城主之位上,女子是可以參與繼承和管理的。
其他職位上有女人的聲音,只是在龐大的數據體系下少之又少。
黎雪自己關在房間里,黑乎乎的房間,照進來的光亮似乎影響不到她。
她就呆呆坐在桌邊,看著黎青巖給她留下的最后一個東西——城主令牌。
黎雪眼淚不由自主的留下,她忍了五天,終究還是接受不了父親的離世。
“嗚嗚嗚,爹,你活下來吧,我不想要當城主……”黎雪摸著令牌,喃喃道。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是玉嬤嬤的聲音,“小姐,你別將自己困在屋里。寒王爺回來了,你不想見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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