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這是第幾次了?

從小到大,溫玖經歷了無數這樣的事情,她的心情幾乎要從羞恥變成麻木了。

幾人撲上來就抓人,也許是知三當三的天性,溫竹心在外肆意張揚,可一遇到正房,嚇得站都站不起來,倒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溫玖扶額。

就算再看不慣親媽的所作所為,但此時此刻,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慢著!”

她擋在溫竹心面前,鎮定自若:“周總是不是弄錯了,我跟我母親在這里吃飯,怎么就要喊打喊殺的呢?”

胡森海的老婆姓周,名字叫勝男,為人也“勝男”,她以前和胡森海一起干工地起家的,為人彪悍異常,據說在家和胡森海干架的時候從不落下風,能動刀絕不動手。

周勝男一開始甚至沒有注意到包廂里有兩個人,聽到溫玖的聲音后,她瞇了瞇眼,眼里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隨即了然。

“原來是溫特助。”她將幾個兇神惡煞的保鏢招了回來:“你也來這里吃飯?”

溫玖寧愿她不認識自己。

“是啊。”她露出招牌的職業假笑:“好巧。”

她有意無意地擋住溫竹心:“周總是要找誰?還是小點動靜為好,我們君總正在旁邊包廂吃飯,若是被打擾了,下周的招投標會…”

真是可恥至極!

明明已經離職了,上午還義正言辭拒絕了君瀾,說自己絕對不后悔,可到了晚上,她還得借著這個名字狐假虎威。

溫玖心虛得很,但表面不露一絲怯意,笑吟吟地與周勝男對視:“周總,您說是嗎?”

周勝男移開視線。

“是。”

她收起了之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微笑著向溫玖伸出右手:“今天可真巧,之前約了溫特助這么多次,都說沒時間,沒想到在這里偶遇了。”

溫玖伸手與她交握。

本以為是生意場上的客氣握手,點到即止,誰知周勝男手指用力,將她攥住不放。

“原來你們是母女啊,難怪我說,溫特助年紀輕輕就成了君盛的大紅人,看來是天賦使然,和你媽長的一個賤模樣,靠張開腿吃飯的吧。”

“早知道溫特助的母親和我老公有一腿,我們公司還用投什么標啊,我把老胡送到你媽媽床上睡幾回,豈不是什么生意都有了?”

周勝男咬牙切齒:“還是說,溫特助也要來插一腿,跟你母親來個雙飛?”

溫玖的笑臉冷了下來。

溫竹心本來躲在后面跟個鵪鶉似的,一聽有人說她的女兒,立刻不樂意了。

她從溫玖背后伸出腦袋,剛準備開口,就被人反手一推,又按了回去。

“我要說這次是個誤會,周總肯定不會信。”

溫玖直直看向周勝男:“但比起我的母親,您應該更了解自家老公的德行。男人在外面花言巧語,騙一個是一個,與其責怪被騙的女人,不如回家解決自己的男人,斬草除根,也免得整日提心吊膽,堂堂一個女企業家,帶著保鏢到處打小三。”

周勝男一把將手抽了出來。

“我自己的老公,自己會管。”她不屑看向溫玖母女,冷聲道:“但你們從老胡身上騙的錢——”

溫玖二話不說,轉身就去搶溫竹心懷里的包。

溫竹心一開始還不肯松手,可見女兒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心里一抖,不自覺松開了。

“包包、首飾。”溫玖把溫竹心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摘下來了,一一擺在桌上:“其他的東西我會清點干凈,三日內送到貴府。差價和折舊部分請周總老公拿出發票來,做個清單,我核對后會折現還給您。”

周勝男看都不看那些東西,她把下巴一揚:

“還有呢?”

還有?

溫玖把溫竹心拉起來,推到周勝男面前:“跟周總道歉!”

溫竹心心里那個氣啊!

原以為女兒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誰知竟是胳膊肘往外拐,把她的東西全部搶走還給別人不說,還逼她給這個惡人婆道歉?

她緊緊閉著嘴,就是不肯說話。

溫玖在背后掐她腰上的軟肉,溫竹心寧死不屈,這副模樣落在周勝男眼里,未免有許多作秀的嫌疑。

“你們母女倆也少在我面前裝了。”她擺擺手:“這些小東西我也看不上,就當打發叫花子了,可老胡送給你媽的房子——”

溫玖心里一跳。

“什么房子?”她轉頭盯向溫竹心:“他給你買房了?在哪里?房產證呢!”

三連問,溫竹心懵了。

“什么房子……”她茫然眨著眼:“這不是還沒買嗎……”

周勝男不耐煩道:“老胡又不在這里,你這副老白蓮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她拍拍手,一個保鏢拿出一沓資料摔在溫玖面前。

“別以為我冤枉你媽媽,看房的照片、交易憑證、購買協議全都在這里了,識相的話趕緊把東西拿出來還給我,否則我們法院見!”

溫玖搶在前面拿起那疊資料。

周勝男顯然是早就清楚了溫竹心的存在,從這些照片可以看到,她派人跟蹤已久,胡森海帶著溫竹心出入各大商場、酒店的照片清晰可見。

其中有一半,都是他們去房產中心看樓的照片。

溫竹心喜氣洋洋挽著胡森海的胳膊走進一家樓盤中心,她伸手挑中了一套房子、與房產中介聊天、坐下簽約、付款——

最后,是一個簽著“溫竹心”一個人大名的購買協議。

類似這樣的照片還有許多,全部整理完畢,溫竹心足足簽了五套購房協議,總價值超過三千萬。

再看不出來是套,溫玖這些年就白活了。

“看清楚了吧!”周勝男冷哼一聲:“你們住過的房子我也不想要,嫌臟!但買房的錢,你必須一分不差地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