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塵淵原本以為沈歲晚這一次不高興,一時半會兒可能不會搭理他,誰知道他還沒從大理寺下值,就看到落在窗邊的海東青。

  海東青這一次兩只腳上都綁著信,柏塵淵打開之后,整整兩張紙,寫的密密麻麻的。

  柏塵淵離著遠一些,只覺得一片黑。

  柏塵淵將東西收起來,揉了揉額頭,果然是不高興了嗎?竟然在這上面折磨他嗎?

  這個時候,姜默敲了敲門“大人,人還是不肯開口。”

  柏塵淵起身,想了想,還是將放在身上的菜譜放在了桌子上,被血染紅就不好了,到時候若是差了哪一樣,那位沈姑娘怕是要不肯罷休了。

  大理寺的官服大多是黑色,畢竟這地方總是會見血,黑色顯不出來。

  柏塵淵和姜默走到大理寺的地牢門口,獄卒看到了,朝柏塵淵行禮“大人。”

  柏塵淵點點頭,和姜默往地牢里走,地牢的第一層是牢獄,一般關押在大理寺的都不會很久,最多半年的時間,案子審結之后,要服刑的送往刑部,能斬的就直接斬了。

  不過,大梁即便是街頭巷尾,平民百姓也知道大理寺那地方去不得,那是個吃人的地兒,進去之后,不管是什么人,都得脫層皮。

  大理寺地牢的第二層和第三層就是行刑問話的地方,柏塵淵為何要被人稱為活閻王?就是因為有人看過了大理寺地牢。

  若是真有那十八層地獄,或許就該是大理寺地牢這樣的。

  “送來幾個?”柏塵淵進去之前問了一句。

  “一共五個人,貴妃娘娘說,剩下的她都已經查過了,要么不知情,要么已經服毒自盡了。”

  “既然有服毒自盡的機會,這些人卻還活著,就應該是貪生怕死之輩啊。”

  “屬下也是這么想的,可是很奇怪,這五個人好像有什么默契一樣,牙關緊咬,就是不肯開口。”

  柏塵淵推開門“不開口,這樣的人大理寺見的還少嗎?”

  柏塵淵走進行刑的地方,一間牢房里面關著五個人,明眼人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來這幾個人的不一般,因為這幾個人身上穿著的明顯就是宮中太監和宮女的衣服。

  兩個宮女,明明是年輕的小姑娘,見到這樣的場景,坐在牢房之中卻好像并不那么害怕。

  柏塵淵只是掃了那兩個人一眼,看到她們身上并沒有太多傷痕。

  “大理寺什么時候開始憐香惜玉了?”柏塵淵沉聲開口,姜默神色不變,看了一眼“行刑官說,這二人似乎不會武功,擔心用刑之后,人受不住。”

  柏塵淵站在那兩個侍女面前,神色淡然的看著那兩個人“星月樓出來的死士,你們還擔心她們受不住大理寺的刑?”

  姜默一愣,去看那兩個女子,果然,那兩個女子面上的驚慌都沒有了,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柏塵淵。

  柏塵淵卻沒有理會她們的意思,只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口“能讓星月樓的人出手,害的還是一個皇子,你說,誰有這個膽子呢?”

  柏塵淵看著那兩個宮女,突然問了一句“你說,會不會也是哪位皇子呢?”

  姜默沒說話,只是臉色沉了下去,這種話放在外面,或許早就已經引發了腥風血雨,可放在大理寺,卻很平常。

  大理寺內位高權重,爭權奪利,甚至謀朝篡位的事情都很常見。

  姜默看著那兩個宮女“那臣這就讓他們來問。”

  柏塵淵擺手“算了,星月樓的人,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他們還能稱為人嗎?你就算是用盡刑罰,他們也不會開口的。”

  姜默看著那兩個女子,了然的點頭“明白。”

  柏塵淵轉身欲走,其中一個宮女開口“柏大人明知道我們是星月樓的人,也應該知道星月樓是什么樣的地方,柏大人難道就不怕得罪星月樓嗎?”

  柏塵淵抬腳離開“星月樓,我早就得罪過了,來殺我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了,只可惜,我柏塵淵還活的好好的,他們卻已經下地獄了。”

  “我柏塵淵可是活閻王,你們樓主比誰都清楚。”

  柏塵淵去看掛在行刑架上的人,那是一個太監,伺候了六皇子許多年,深得貴妃信任,誰知道,也是說反水就反水了。

  柏塵淵走過去“蘇公公背叛六皇子,倒是讓人意外。”

  那個人吐出一口血水,沒有說話,這個蘇公公身上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眼看著人已經是不清醒了,柏塵淵微微皺眉,一揮手,旁邊的獄卒直接提起一桶鹽水就潑了過去。

  蘇公公痛呼,聲音卻已經輕了許多。

  柏塵淵看到人清醒了,才慢條斯理的開口“聽聞你進宮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

  蘇公公緩緩點頭。

  “二十歲做太監,可有些危險了,莫不是想要留個血脈?”

  蘇公公喉嚨滾了滾,眼睛瞪大了幾分,柏塵淵點頭“看來是真的有了,姜默,去查,請蘇公公的公子也來我們大理寺坐坐。”

  姜默要去,行刑架上的人開口了“柏大人找不到的,不然柏大人以為,我為何要背叛六皇子?”

  “看來對方是準備充分啊,將你兒子的消息寫下來,我大理寺替公公去找。”

  蘇公公不開口,這大理寺和那殺人不眨眼的兇徒有什么區別。

  “來了大理寺,公公得死,小公子倒有一條活路,不在大理寺,你們父子二人就只能在不同的地方身首異處了。”

  柏塵淵從大理寺地牢里出來的時候,微微瞇起眼睛,大理寺的地牢,自建成之后,就沒有見過光,雖然常年燭火通明,但和日光到底不同。

  大理寺這地方,除卻交接工作,其他人輕易都不愿意來,誰來了,都覺得大理寺這地方陰冷的厲害,即便有日光,也好像透不進暖意一樣。

  其實柏塵淵也這么覺得,他有時候在地牢待的時間久一些,再出來的時候,都覺得像是在地獄里走一遭。

  可也只是一晃而過,那些求饒,血腥和死亡,或許會讓一個普通人噩夢連連,然而卻從不會在柏塵淵眼中停留。

  如此,他這個活閻王倒也所言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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