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府的晚上從前是寂靜的,如今卻沒那么安靜了,夜風吹過樹枝嘩嘩作響,偶爾會有晚上飛起來的鳥雀劃過。

  以及大人和夫人院子里,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

  院子里會有丫鬟守著,到時候也好送熱水進去,只是每一次,府中這些不通人事的丫鬟,只是聽著聲音,就臉色通紅,腿腳發軟。

  沈歲晚咬著被子,雙眼都是霧靄的水汽,床榻柔軟,柏塵淵親自吩咐的,被褥都是江南的蠶絲被,蓋在身上,都能滑下去。

  所以現在,蠶絲被順滑的沈歲晚幾乎都拽不住。

  “跪好。”身后的男人開口,聲音喑啞,一只帶著薄繭的手在沈歲晚光滑的背部撫摸著。

  “不,不跪了,疼。”

  柏塵淵一向縱她,即便是在床榻上,他掌控欲最深的地方,也不會不顧沈歲晚的意愿,只知道欺負她。

  “嬌氣。”柏塵淵最后也只是輕嘆一聲,就著這個姿勢,將人翻過來,然后抱在懷中。

  “白日的時候,對著我張牙舞爪,一到了晚上,碰一下都喊疼。”

  柏塵淵面色平靜,身上還披著一件里衣,衣服敞開,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肩胛處的傷痕不堪入目。

  沈歲晚坐在他懷里,小聲啜泣著不許柏塵淵動。

  柏塵淵順著她的背,緩和著她急促的呼吸。

  “好了,不欺負你。”

  “都聽到了,我以后怎么見人啊。”沈歲晚氣的咬他。

  “不會聽到的,我說他們聽不到,他們便什么都聽不到。”

  柏塵淵親了親她的額角。

  “天天就知道招我,招了我之后,卻比我還委屈。”

  柏塵淵動了動。

  “乖,我們繼續,很快就結束了,馬上就讓你去休息。”

  熙春看了看月亮,聽著屋子里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卻又響起了顛鸞倒鳳的聲音。

  他們家姑娘明日醒來,眼睛又該腫了。

  他們也沒法子啊,姑娘開得藥再好,也經不住姑爺這么鬧騰啊。

  好不容易等到屋子里的聲音停歇,柏塵淵叫了熱水,熙春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丫鬟小廝抬著熱水進去,床幔一如既往半點縫隙都透不出來,嚴嚴實實的拉著。

  只有地上散落著一些衣物,熙春上前將衣服收走了,里面有一件里衣,天熱了之后,沈歲晚的里衣都換了蠶絲做的。

  可如今,熙春收起被撕破的里衣,還是提前給姑娘多做一些里衣吧。

  離著近了,還能聽到床幔里傳出來的微弱聲響。

  沈歲晚一時太過激動,現在還輕微顫抖著身子,柏塵淵抱著她安撫。

  “下次我溫柔一些,好不好?”

  “你從前也是這么說的。”沈歲晚沙啞著嗓子,言語中滿是不信任。

  “我保證。”柏塵淵聽到人都走了,拉開床幔,將沈歲晚從床上抱起來。

  沈歲晚晚上被鬧了之后,是一步路都不肯走的,上一次非要自己走,結果腰酸腿軟的連幾步路都走不了,摔在地上,膝蓋青紫了一片。

  柏塵淵便舍不得讓她走了。

  “柏大人,我知道老男人一朝開葷,自然是饞了一些,可你不能這么欺負人啊,每一次都像是吃最后一頓一般。”

  “不許亂說。”柏塵淵的手不輕不重的摸了一把,激起一陣輕微的顫栗。

  “我又沒說錯。”沈歲晚不甘愿的開口,聲音卻小了下來。

  “新婚燕爾,我的確火氣旺了一些,夫人多擔待,我有分寸,不會傷到你的。”

  “明日讓廚房給你做些去火的藥膳,給你補一補,免得憋出病來。”沈歲晚趴在浴桶上,聲音越來越輕,眼睛都閉上了,還不忘將這話說了。

  柏塵淵拿著皂角給沈歲晚洗長發,剛才那一通胡鬧,沈歲晚一身的汗,將長發都打濕了,如果不洗干凈了,半夜會睡的不舒服。

  柏塵淵動作輕柔的給沈歲晚洗了長發,用布巾包起來。

  “我好困。”沈歲晚嘀咕了一句。

  柏塵淵換了床單被褥,才將人放在床上,拿著干帕子擦著頭發。

  “睡吧,我將頭發擦干。”

  沈歲晚睡的快,分明不是出力的那個,卻是最疲憊的那個。

  柏塵淵倒是爽快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此一來,明日他肯定是又要被趕到書房去睡了。

  “不是說要相敬如賓嗎?”柏塵淵擦著沈歲晚的頭發,沒好氣的捏了捏沈歲晚的臉。

  “怎的半點都看不出客氣來,反倒更加驕縱了一些。”

  沈歲晚的呼吸越來越悠長,早就睡著了,如果知道柏塵淵在她睡著之后,在她耳邊碎碎念這些,到時候還不知道找出多少理由來。

  “不過,驕縱一些好,若是你當真與我相敬如賓,客氣有禮,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了。”

  如今沈歲晚的樣子,反倒是讓他安心一些,否則他得日日提心吊膽,想著如何不得手段的將人拽在手中。

  “夫人想要的,我都可以給,用天下最名貴的寶物養著我家夫人,最好驕縱到,除了我,誰都養不起才好。”

  柏塵淵自私且貪心。

  他用了百年的時間,才換來和沈歲晚的親事,才換了一個夫人。

  柏塵淵原本覺得,那就很好了,這輩子他們能白頭偕老,他的念想才算是了了。

  可不夠啊,和沈歲晚成親之后,柏塵淵又想讓她愛他,不要淺薄的喜歡,要愛,不必像他一樣瘋狂隱忍。

  他只想要沈歲晚非他不可,足以。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柏塵淵已經去上朝了,沈歲晚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才有了感覺,雖然還是酸澀難忍,但她的身子,總算是自己的了。

  熙春和念夏走進來的時候,沈歲晚正盯著屋頂發呆,熙春叫了好幾遍方才有了反應。

  “夫人,起來用早食吧。”

  沈歲晚被扶起來,長出一口氣。

  她的身子是一日日的見好,可是這凄慘的樣子,是半點沒有改善。

  “等一下我寫個方子,你們去熬藥,然后一日三次,給柏塵淵喝下去。”

  “姑爺病了嗎?”

  “對,火氣太旺,多喝幾服藥。”沈歲晚起身走了幾步,恨恨的開口。

  “降火,清心,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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