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的公主選了三皇子。

  龍椅上的皇帝看了蕭承瑾許久,最后點了點頭,應下了這一門婚事。

  蕭云心知道的時候,是因為她身為側妃,那一日得從側門進王府,而正妃是一國公主。

  “不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蕭云心近乎神經質的在房間里走動。

  “系統,不該是這樣,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讓我當皇后的。”

  已經沉寂許久的系統依舊沒有應聲。

  蕭云心已經沒有重來的機會了,況且當初是蕭云心自己舍不得這一副皮囊。

  柏塵淵得到蕭云心的消息時,只是掃了一眼,順便讓暗衛保住蕭云心的一條命。

  蕭云心要死的話,也不能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蕭承瑾同時娶了兩位妃子進門,還都是陛下親自賜婚,一時在京城中風頭無量,只是聰明的都知道,這兩位妃子是一把雙刃劍,蕭承瑾是個皇子,對他自然沒有什么助力。

  可他國公主,若是蕭承瑾成了皇上,意義便大不同了。

  可如今前有馮家力挺,天下文人所相助的六皇子,后有陛下如今最寵愛的九皇子。

  沈歲晚離京之前進了一次宮,照舊讓熙春帶上了一些拂冬喜歡的吃食。

  拂冬的宮中氣氛有些緊張,沈歲晚有些不明就里。

  拂冬看著她,疲憊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承稷前幾日突然得了風寒,險些丟了半條命去,若非有人盯得緊,那湯藥都被人換了。”

  拂冬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淡然,不像是知道自己的兒子險些丟了一條命的樣子。

  “姑娘不必這樣看著我,您不知道,若是我慌了,承稷就活不下去了。”

  更何況,有柏塵淵在一日,承稷就不會死。

  沈歲晚擰著眉“陛下呢?”

  拂冬笑了笑“陛下那邊自然忙著呢,不好用這樣的小事麻煩陛下的。”

  孩子都要死了,這也算是小事嗎?

  “拂冬,我馬上就要離京了。”

  “我知道,這是好事啊,如今這京城里鬧得厲害,人人都盼著對方死,您走遠一些,等到平靜下來了再回來也不晚。”

  沈歲晚只待了片刻,那邊就有太監來,說是陛下要來看九皇子,讓娘娘早日準備著。

  沈歲晚起身告辭,拂冬扶著要行禮的人,看著沈歲晚,突然上前一步,低聲和沈歲晚說了一句。

  “姑娘,到時候若是我無人收尸,煩請姑娘給我收個尸吧。”

  沈歲晚回去的時候,神色都是恍惚的。

  “這是怎么了?不舒服?”柏塵淵看著沈歲晚的樣子,眉頭頓時皺起來了。

  沈歲晚搖搖頭,將拂冬的事情說了。

  “她會死嗎?”

  “這世道,死個人不怎么稀奇。”柏塵淵看著自己夫人,這話到底是說不出口。

  “她進了宮,生了九皇子,就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當太后,一條是死。”

  “放心吧,你那丫鬟聰慧的很,死不了。”

  蕭承瑾的婚事定下了日子,欽天監給的日子是初秋的時候,畢竟大晉的使團還在驛館等著呢。

  而這個時候,陛下一道圣旨,將自己的心腹柏塵淵發配了。

  這道圣旨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誰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柏塵淵表面上是欽差大臣,代天出巡,可實際上,大家都覺得柏塵淵要去做什么陛下私下交代的事情了。

  可如今陛下沉迷國師的仙法,原本信任的那些大臣如今和陛下關系也疏遠了一些。

  沈豁如今見陛下的次數都少了不少,如今陛下所想,連著他都看不清了。

  如今將柏塵淵派出去,還要帶著沈歲晚一起走,定國公府心焦都不敢在朝堂上表現出來。

  沈歲晚最后回府和自己爹娘告別的時候,定國公府已經給準備了兩馬車的東西。

  “要趕這么遠的路,帶著這么多的東西,路上多麻煩啊。”

  雖然一開始就想著在京城混吃等死,可真到能去外邊看看的時候,沈歲晚還是雀躍的。

  “外面路途坎坷不說,也遠,塵淵也不能事事周全,娘怎么能放心呢?你將這個東西帶上,自然是能用上的。”

  沈歲晚無奈應下了,她不拿著,怕是離不開定國公府了。

  “晚晚,你和娘說,你和塵淵現在怎么樣?”

  “挺好啊。”

  “娘不是說這個,娘的意思是,你們打不打算要個孩子啊。”

  “孩子?他說看我的意思,再等等吧。”古代生孩子是鬼門關,她將自己養的再好,也無法避免。

  “你們心里有數就行,從前你那樣子,若是他敢讓你有孕,我是決然不愿意,如今看來,塵淵那孩子的確是旺你。”

  有人旺夫,自然也有人旺妻啊。

  沈歲晚帶著兩輛馬車回府的時候,發現這兩個大馬車比起府門前的車隊,實在是沒什么存在感。

  “夫人可都準備好了?”

  柏塵淵如今連官服都不穿了,自打領了圣旨,就徹底閑散在家了,收到的拜帖全部送去了燒火。

  “嗯,早就備好了,今天就是去讓我娘放心一些。”

  “不會超過三年,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什么時候出發?”

  “后日早上,剩下的人,都是沒有必要見的人了。”

  “也好,再留下去,就得等到三皇子成親了。”

  柏塵淵走的那天極早,天光微明,城門一開,柏塵淵的車隊就離開了京城。

  來送的人不多,只定國公府的人來送了送,不過時辰太早,柏塵淵沒叫醒沈歲晚,定國公府的人就只瞧見了柏塵淵。

  沈明信看著人“可都打點好了。”

  “嗯,早就打點好了。”

  “柏塵淵,你當真要拉六皇子下馬,你看不上三皇子,但九皇子年紀太小,你這樣,難免得一個挾天子以令天下的惡名啊。”

  “那又如何?我的名聲,何時好過?”

  “其實六皇子也不錯。”

  “我知道,做皇帝的話,六皇子的確是沒什么問題,可馮家的勢力太大,若是六皇子上位,我們討不了好。”

  先前那些事情,是他作為柏塵淵該做的事情。

  但如今的這件事,卻是他作為權臣而做的。

  從一開始,柏塵淵就是那個佞臣啊。

  沈明信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只是定國公府之前說好要當個忠臣,純臣的。

  如今卻在背后把控奪嫡之爭,希望老頭子到時候知道真相別氣暈過去。

  “幸好有了一個拂冬,還有了一個九皇子。”沈明信看著柏塵淵,柏塵淵看著皇宮的方向看了看“是啊。”

  可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沒有了拂冬,也會有別的冬,總有一個能生出九皇子,十皇子的女人出現。

  “若是你在京中,這些事情應該會很快完成。”

  “不著急,做的事情太多,晚晚會發現。”

  “我妹妹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了嗎?至于看的這么緊嗎?”

  柏塵淵卻是指著天“好不容易和上天搶來的,自然該看緊一些。”

  柏塵淵說完,一招手,帶著車隊離開了京城。

  沈歲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而她的頭頂,是馬車頂。

  “什么時候了?”沈歲晚問了一句,嗓子有些干澀。

  一杯茶水遞到她面前“快正午了。”

  柏塵淵坐在旁邊手中拿著一卷書,看著沈歲晚“夫人終于醒了?”

  “到什么地方了?”

  “已經過了護國寺了。”

  沈歲晚坐起來,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這個時候,外面傳來遠遠的撞鐘聲。

  “鐘聲?”

  “大概是給我們送別吧。”

  柏塵淵合上手中的游記“夫人想看什么景色,咱們這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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