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蕭建邦不在家,李爾容提點了初棠一句,“棠棠,你給自己也做兩身好看的衣服。島上的小伙子都很好,萬一有看上的,嫂子給你做媒。”
“做媒?”初棠腦子宕機了一瞬,做媒,豈不就是給她介紹對象?
“對,做媒。棠棠,你劉嫂子做衣服有一手,大姑娘們都是找她去做裙子,有時候在海邊撿了小珍珠,她還能做成頭花。那是真正的心靈手巧。”
提起劉蓮心,李爾容滿是佩服,她自認做不到那么心靈手巧。
“不不不,”回過神來,初棠急忙解釋,“嫂子,我有對象了,我對象很好。”
“你有對象了?!”
這次大腦宕機的人變成李爾容了,她昨天還在跟蓮心說,誰娶了棠棠就走大運了。
“有啊,我哥哥的朋友,他現在在燕京。嫂子,秈秈的衣服不急,我先回家了,再見!”初棠把布塞到李嫂子懷里就跑了。
李爾容站在原地看著初棠一溜煙兒跑回家的樣子搖頭,還是小孩子心性。
初棠鎖上門后,不經意間看到天空。
夜幕已然降臨,漸變藍星空模糊而深邃,一顆顆夢想的種子點綴其上,散發著獨屬于自己的光芒。
初棠拿出日記本,復盤今天的事情,寫下明天的計劃。
隨后,她舒舒服服地去洗澡,再次回到臥室時,屋里的溫度已經達到一個舒適的恒定溫度,26℃。
床上,身蓋薄被的少女睡顏安寧,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綿長,黑色長發凌亂地鋪散在枕頭上,少了平日的冷靜從容,嘴角還掛著香甜的笑意,多了幾分少女稚氣,如同一只在洞穴里無害酣睡的小幼崽。
一覺睡醒,窗外已然天光大亮,初棠拉開這個顏值高但遮光性不太好的窗簾,把自己的被子抱去院子里曬,溫暖的陽光撒在身上,為她鍍了一層金光,像極了普度眾生的圣人。
初棠早上熬了海鮮粥,蒸了小籠包和蛋黃燒麥,不出所料,那個小傻孩兒果然沒有來找她吃飯。
她慢條斯理地把桌面收拾好,然后做了一壺水果茶,把臥室的門打開,讓里面的冷空氣流入客廳,隨后坐在窗邊,拿著一本散文翻看,等著鄧德先來找她。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鄧德先來了,和昨天一樣,在門外徘徊不前,初棠從窗外瞥見他的動作后,隔空對他指指門,示意他進來。
鄧德先深吸一口氣,在心里給自己打氣,腰桿兒挺得筆直,緊張又堅定地走進去。
一進客廳,鄧德先就看到在窗邊慵懶看書的初棠。
樹葉的光影落在棠棠姑姑的臉上,鄧德先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對書上知識的探索。
他要讀書。
“棠棠姑姑,我決定好了,我要繼續上學。”鄧德先目光堅毅,眼中閃著信念的色彩,倒映著對知識的渴望。
初棠并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把利害剖析在他面前。
“秈秈,你要想好了,讀書是一件長久的事情。”
“你可能被重點栽培,像你爸爸一樣為國家獻身,或隱姓埋名,或名垂青史;可能在讀書期間天賦使然,研究出新型器械,或是找出新的定理,揚名中外;也可能讀完書之后找不到工作,繼續下地干活,泯然眾人。”
“在學習過程中,你可能會想放棄,因為隨著知識的增加,你會認識到人類在知識面前,是多么的淺薄。”
“而一旦放棄,幾乎是前功盡棄。”
“作為姑姑,我是希望你繼續讀書的,秈秈,你記住,你學到的知識,永遠不會背叛你。”
“它就是你的,獨屬于你的,任何人都無法搶奪走。”
鄧德先問,“棠棠姑姑,讀書可以掙到錢嗎?”
初棠展顏一笑,“秈秈,你的目光太短淺了。你看姑姑手上這塊表,一千塊錢,這是用國家給的獎金買的。”
“秈秈,你知道專利嗎?你發明出東西,其他人或其他國家使用,是要給錢的,現在的專利費都是以萬為單位的美元。”
“就算成就達不到這些,那姑姑問你,在城里工作的人,有文盲嗎?”
“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算數都不會算,哪個廠子會要這樣的工人?”
鄧德先眼里閃過掙扎、猶豫、希冀、彷徨……最終通通歸于堅定,“棠棠姑姑,我想好了,我要讀書。”
他不攢錢了。
他父母一個月的撫恤金加起來是45元,每半年給小夏哥哥和小秋姐姐各10元,還有他花掉的錢,他已經攢了五年了,現在手里有1700元左右。
只夠棠棠姑姑買一塊手表的。
他也要做實驗,掙錢買主板。
“行,等他們實驗回來,我先帶你去做測驗,看你適合哪種教學方式。”
初棠猜測,鄧德先更適合特殊教學。
現在有少年班,只是那邊的條件更艱苦。
鄧德先對基礎知識的系統認識不夠,不一定能通過考驗。
初棠摸著下巴,手肘搭在窗臺上,“這樣吧,你以后每天下午來找我,我教你數學基礎知識。”
她的數學雖然不是頂尖,教一個小孩子還是綽綽有余。
自信的初某人,在后來的幾天被啪啪打臉。
“我下午會準時過來的,謝謝棠棠姑姑。”
“不用謝,我做了水果茶,嘗嘗?”
初棠端起玻璃壺給鄧德先倒了一杯,透過透明的玻璃,鄧德先可以看到里面各種水果混雜在一起,切片的橘子(橙子)、紅彤彤的蘋果、綠色的葡萄……
他端起杯子嘗了一口,和他想象里的一樣甜。
是他喝過的最好的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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