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帶著我們去看看你們的父親吧。”初棠隱約記得,他們的父親廖勇幫過秈秈的父母。
“好,你們跟我來。”
廖秋和廖夏沒有過多解釋,現在說什么都是錯的,他們帶著初棠唐歸鄧德先回他們的家。
一路上沉默無言,初棠重新分配自己的時間,本來她是打算找一位前輩,現在只能把時間往后推了。
越往前走,路上的人越少,越荒涼。
“唐歸哥,你來過這里嗎?”
初棠對羊城的印象還停留在后世,高樓林立,陡然看到這么落魄的地方,有一種現實的割裂感。
“沒有。”唐歸倒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想到初棠是從燕京過來的,解釋道,“這邊發展比不上燕京,是正常情況,不是偏遠地區。”
“妹子別擔心,不會把你帶到山溝溝里去賣了的。”唐歸開玩笑似的說,試圖緩和氣氛。
生產大隊的隊員看到廖秋和廖夏領著初棠三人回來,聰明的已經猜到他們的身份了,恐怕是資助廖家兩個孩子上學的那戶人家。
他們沒有多問,看了兩眼就繼續做自己手上的事。
彎彎繞繞走了n條小路后,初棠三人終于來到了廖秋和廖夏家里。
破舊整潔的小院中間,坐著一個正在專注做木工的男人。
男人五十歲左右的樣子,坐在粗糙的輪椅上,雙手在不停打磨。
聽到推門的聲音,男人頭也不抬地說話,“回來了,鍋里有飯,吃完了趕緊休息,別耽誤下午上工。”
廖勇沒聽到應答的聲音,疑惑地抬頭,就看到兩個孩子身后跟了三個陌生人。
“你們是?”
廖秋面露難堪,“咚”一聲跪在院子中央,“阿爸,對不起。”
廖夏緊跟其后,眼淚不停地掉落。
廖勇急了,以為兩個孩子在外面惹了事被別人跟到家里來了,即使頹廢多年,殘存的氣質仍是普通人群不可比擬的,“小秋小夏,站起來說話。”
廖夏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站起來!”廖勇嚴厲聲喝,“從小我怎么教育你們的,國家花費多大精力、付出多大代價才廢除下跪的糟粕,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廖夏從來沒有被阿爸這么嚴厲地對待過,嚇得全身一抖,眼淚留得更兇了。
廖秋眼圈紅成一片,同樣雙眼含淚,“阿爸,都是我的錯。鄧叔和木姨的孩子一直在資助我和小夏上學,是我自作主張,挪用了這筆錢。”
“咚”
廖勇手上的工具應聲而落,砸在他的腳上,他卻沒有任何知覺,只是訥訥地說,“是因為我?一定是因為我,為了我這雙腿。”
他了解自己的這兩個孩子,能讓他們做出違背道德的事情,一定和自己有關。
廖勇一下子像老了幾歲,神色恍惚,“你們站起來吧。”
“子不教,父之過。”
“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你們了。”
“丫頭,仔仔,小夏和小秋收了你們多少錢,我還。”
沉寂彌漫在這座小院,初棠率先打破沉默。
她輕嘆一聲,“叔,我見過你。”
“我爺爺是蕭十。”
沒想到,有一天她還需要用蕭十的名頭。
唉,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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