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媳婦,姨婆是過來人,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可你……”
“也不能做對不起馬家的事情!”
“你意不平,你氣!可以!你公公可有不對?他也不應該獨獨幫襯著你們幾個孤兒寡母,他也是馬四才幾個哥哥的爹!這日子愛過不過的,你改嫁也好,走人也罷,幾個孩子留下來,終會有人照顧。”
馮寡婦一口氣說完,重重拍打著胸口,看似好像因此痛心疾首。
孩子兩字一出,馬二嫂腰也不疼,身子也不痛,劈頭蓋臉一頓罵。
“真是厲害到沒邊哦,兩個男人都不夠。于屠夫不就住在你家隔壁,肯定是你倆,合伙害死我小叔子,你走人!給我滾回鄒家,我三個侄子不用你養!”
鄒**肯定不知道,肉昨天晚上被她偷走,這肉啊,肯定是奸夫給的報酬!
一猜一個準,馬二嫂狂妄大笑。
鄒碧嬋聽完,眉眼一彎,緊接著笑出聲,嚇愣了其他人。
到底誰才是瘋子?!
鄒家喪門星偷人被逮到,就要被趕出家門還厚顏無恥不承認,這也能笑得出來!
“少廢話,有本事見官去!平時胡言亂語就夠了,現在為搶我孩子,搶我房子,這是出門前吃了多少斤大糞。”鄒碧嬋冷著臉,甩了甩衣袖。
“你……”馬二嫂面帶青色。
她做賊心虛,怎么會不害怕,腿即刻便軟如面條。
真怕了這瘋女人,見官是那么容易的,要打板子的喲,給別的男人打了板子還能進馬家大門。
想都別想,馬四死了,其他的馬還活著呢。
鄒碧嬋上前幾步,打算拿馬二嫂殺雞儆猴,馬二嫂瞧著外強中干,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纖纖玉手過去抓人。
馮寡婦眼見不對,老手一伸,狠狠地推了鄒碧嬋,成一條完美的弧線即將摔落于地。
駱犇扔下肉,扶住眼前軟乎乎的身子,彈性極佳的物體回彈到他堅硬的身板上,下半身劃過一股暖流。
“呀!老四媳婦大不敬啊!!!”
看見這意料之外的一幕,馮寡婦面上閃過幸災樂禍,大叫一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事發突然,馮寡婦又居心不良的擋在前面,只看到兩個俊男美女突然抱在一起,拿著木棍的人們馬上圍了上來。
手臂成圈護住鄒碧嬋,駱犇藏在衣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他看向其他人的眼神里冰涼不摻雜一絲情感,宛若守衛在公主身邊的殺人機器。
帶著香氣的身子,卻提前離開了男人的安全感十足懷抱。
鄒碧嬋走出來,捏住馮寡婦的爪子,面色狠辣。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的爪子,怎么?不想要啦。”
眼神厭惡的掃視一周。
“有事兒就去見官,別在這給我胡咧咧,今兒誰再給我耽誤時間,我必定說到做到。”
對上她狠厲的眼神,人群不由得膽戰心驚。
馬四媳婦站起來了呀,看著是一點虧都吃不得,再一看,同來的馬老歪端手遠站,事不關己的樣子,合著是把街坊領居當成隨意派遣的苦力。
老領居趙大嫂第一個就不樂意,扔掉手里的木棍,走到馬老歪跟前啐了一口,扭頭走人。
打著替馬云氏懲戒惡婦的名頭,召集大家伙過來青石巷幫忙抓奸,要不然誰會聽馬老歪指揮。
可現在呢,無事生風,無憑無證就要打打殺殺,當大家是傻子啊!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待到耳邊清凈,院子里沒有幾個人了。
馬老歪,馬二嫂,馮寡婦,這三個個事他娘。
鄒碧嬋沒有一點要聽幾人解釋的意思。三觀不同,利益不同,反正早晚要撕破臉。
她伸手,“門在那邊。”
馬老歪身子一抖,半閉著眼,要倒不倒的靠在馮寡婦身上。
馮寡婦張嘴要罵人。
空閑許久鄒婆子手指頭發癢,抓起屋檐下的掃帚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下去,“走不走,你們走不走!”
鄒婆子怒不可言,那個好人家一大早兇神惡煞打上門來,要不是恰巧她在家,碧嬋可不就是案板上的肉。
任捏,任揉!
好啊好啊,老馬家真不錯!
掃帚飛舞,三人奪門而逃,可還是不忘在門口處留下狠話。
“鄒碧嬋你敢打爹,看著吧,一會兒老馬家有沒有人上門!我看你相公今天怎么出靈!”
發起瘋來馬二嫂什么話都敢說。
馬老歪掛在馮寡婦身上裝死,沒制止。
那青石巷里的街坊鄰居們聽到,個個驚詫不已。
親弟弟,親兒子誒,不會吧,連喪事都不想上門,這是要斷親呀!
一個掃帚飛出來,重重砸到馮寡婦跟前。
“你們給我等著——啊啊啊!!!”
鄒婆子的身影竄出來,三人拔腿就跑。
撿起掃帚,鄒婆子眼神審視地掠過附近的每一扇大門,看見那些若有若無開著的小縫,忍著怒火轉身回家。
砰一聲,拉過大門。
該死的老馬家,死人都不得安寧!
被無視的駱犇也一起關在里面。
鄒婆子扔下掃帚,過去摟著肩膀安慰道:“碧嬋,沒事,有娘在誰都欺負不了你!”
聽著暖心的話語,鄒碧嬋動了動鼻子。
第一次體會到母親為何物,母親原來是隨時隨地可依靠的后盾啊。
鄒婆子見她神情低落,就要開口勸導。
鄒碧嬋瞥見豎在一邊的男子,尷尬著躲了躲,提醒道:“娘,有人。”
駱犇及時道:“這肉?”
鄒婆子看了看高大俊朗的男子,又看著地上那坨臟兮兮的肉,話不對頭,“何婆子是你祖母?”
二十五六歲的健壯男子,身材高大,八尺有余,身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兵匪氣息,臉上刻有傷疤,人在肉攤做工。
這些何婆子話里都提過。
駱犇如墨的眸子染上些許暖意,“您認識我祖母?”
鄒婆子輕笑,把鄒碧嬋推出來,“何婆婆,我女兒家過來操持席面的主廚,小伙子你還有事不,我們要開門迎客了。”
駱犇正色道:“我是今天過來抬棺木的幫工。”
“哦。”鄒碧嬋高看了這男子一眼。
算是今天的第二份工了吧,和學生時期攢學費的她完全有得一比。
知道男子的身份與來意,鄒婆子輕松許多,安排起駱犇。
“小伙子替我們去廚房里干些活計,工錢之后我們往上加,等事情辦完,我再讓廚房多留些飯菜給帶回去。”
聽說何婆婆的孫子很缺錢,一天打著幾份工,鄒婆子出于好心提議道。
“好。”駱犇應道,賺錢的活計不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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