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沒有去接左辭手里的東西,左辭心里有種奇怪的情緒在心底蔓延,快要滋生出來。
抬眸一瞬間,對上的是林清淺那雙有些慍怒的眼睛,左辭瞬間清醒。
林清淺的仕途是光明大道,他的錦繡前程決不能和自己掛鉤。
左辭:“多謝林大人的好意,左家落馬,天下人都知道,我左家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若是和左家的人沾上邊,將來的日子可不好過。
更何況,左家和林家可不止是政見不合。”
而是各為其主。
我父親也沒少給林家使絆子。
林清淺一愣,轉念一想,左太尉的妹妹是蘭妃,如今蘭妃懷著孕,他可聽說了,蘭妃特意找人算了,說他肚子里的是皇子。
左太尉與蘭妃自然要為這個未出世的皇子謀劃。
林家是太子的母家,這樣的關系確實不太好。
但在自己的眼中,林清淺是林清淺,左辭是左辭,他們代表的不是林家和左家,而是他們自己。
左太尉是左太尉。
在與左辭相處的這段時間里,他相信左辭,而且當初在北境,是左辭將自己救下來的。
林清淺心里的氣也消了,他的眼睛睨了一眼左辭,冷哼一聲:“反正東西是給你了,你愿意拿就拿,若是不愿意拿就算了。”
林清淺這樣子讓左辭哭笑不得。
“林大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幼稚。”
“左大人還是那么嘴硬。”
左辭:“......”
左辭哭笑不得,林清淺真的是死腦筋。
他漆黑的眸子凝視著林清淺,他的眼神有些熱烈,林清淺只覺得左辭的眼神有些奇怪,蹙眉問左辭:“不就是說你的嘴硬嗎?難不成你還生氣了?”
左辭輕聲笑了,他的聲音傳到林清淺的耳朵里面,聽得林清淺抖了一下。
怎么聽左辭這笑都不像是好預兆。
“林大人,有些問題我想得到一個答案,希望林大人如實告知。”
“你說。”
左辭的神情嚴肅,這讓林清淺也認真起來。
“林清淺,以前我們兩見面誰也不給誰好臉色看,我知道你的為人,即便我救了你,以你對我的成見,即便在北境救了你,你也不會對我改觀,也不會來送我,今日,你因何而來?”
左辭的話讓林清淺愣住。
因何而來?
這不是很簡單的嗎?
林清淺說:“自然是報恩。”
左辭問:“當真?”
林清淺下意識地回答:“自然。”
這話說出來之后,林清淺覺得這個理由也說服不了自己。
當初在北境的時候,因為太子對左辭的看法有所改觀,但對左辭也是漠視的。
后來,他與左辭找相處,這段時間里,和左辭沒少吵嘴。
每一次自己都是被左辭說得啞口無言的。
直到陸景川抓住了自己,將自己作為人質。
為了太子,父親選擇放棄自己,連自己也覺得自己會死在陸景川的手中,甚至覺得應該聽父親的。
從小,只要自己聽話,父親都會高興。
那一次,他也是這樣想的。
當左辭不顧危險將自己救下的時候,林清淺心里生出一個念頭。
自己還活著,活著真好。
林清淺想,他是想活下去的。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左辭在他心里就沒有那么討厭了。
左辭自然看出林清淺的心虛以及疑惑,他在心里似乎確定了什么。
他并沒有捅破的意思。
“我明白林大人的意思了,那我便收下這份禮,就當做當初在北境救你的報酬。”
說著,他朝林清淺伸出手,眼神示意林清淺將包袱給自己。
林清淺看著左辭的臉,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么反應,乖巧地將手里的包袱遞給了左辭。
接過包袱,他會帶著這份感情離開,今后,他可能會聽見林清淺成親的消息,也會聽見他的妻子生孩子、兒孫滿堂。
轉身的一瞬間,左辭忽然后悔了。
他忽然轉身,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林清淺,上前一步,大力地拉過林清淺,將林清淺摟在懷里。
周圍沒有人,只聽見傘落地的聲音,以及雨打在傘上的清脆聲。
而林清淺只聽見心跳聲。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
雨下大了,雨水打在他的臉上,讓林清淺清醒了許多。
他推搡著左辭,有些不自在地說:“左大人,我為你送行,你心里感激,這我明白,但你也不用摟得這么緊吧。”
左辭低啞著聲音:“若我不是感激呢?”
林清淺:“不是感激還能是什么?”
左辭喉頭滾動,他以為林清淺會明白,可這人哪里是明白的意思。
說到底,他對自己沒有那種心思。
也罷,他也不強求。
左辭:“對,就是感激。”
說完,他放開林清淺,對林清淺說:“后會有期。”
這一次,左辭沒有任何的猶豫。
林清淺望著左辭的背影,他攥緊拳頭,眼睛盯著左辭的背影,心里升起怨念。
這人當真是果決。
他既然想離開,那就離開吧。
自己也不是非他不可。
馬車漸行漸遠,林清淺站在雨中,他微微低著頭,水滴順著他的臉頰落下,眼眶有些微紅。
車上,左辭看著窗外,思緒飄遠。
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思,卻是要分別,這一別,或許就是后會無期了。
何檁:“阿辭可是舍不得?”
左辭猶豫片刻,說道:“母親,下雨了有些冷,還是多穿一些吧。”
何檁知道左辭在轉移話題。
她遠遠地看去,阿辭看那男子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心上人。
她不去戳破,也不去勸說,因為她不想阿辭戳脊梁骨。
何檁:“嗯,好。”
翌日,林清淺病了,燒了好幾天,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還是林均安派人到侯府請葉澤珩,葉澤珩看在江俞深的面子上,挎著藥箱去診脈。
診脈之后,葉澤珩開了一副藥便離開了。
葉澤珩回到太子府,便被江俞深拉去給楚樂琂看病去了。
楚樂琂一直沒有醒,這段時間江俞深有空就抓著葉澤珩去診脈,搞得葉澤珩都很無語。
坐在床邊,葉澤珩把完脈,江俞深立刻就問:“阿琂可有好轉?”
葉澤珩給江俞深潑了一盆冷水:“并未。”
江俞深的眼神瞬間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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