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周太后裝糊涂,云瓷索性就攤開了問:“苑氏并非是苑家的血脈,本宮父親才是,當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哀家不知情……”
話音落,小太監提著鞭子走了過來。
周太后的立馬就變得緊張起來,往后退了退,身上的鐵鏈也被牽扯得嘩啦啦作響。
周太后有些氣急敗壞:“納蘭云瓷,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有想著放過哀家?”
云瓷就這么冷靜地看著周太后,并未阻止小太監上前。
小太監手里的鞭子高高揚起,就在落下的瞬間,周太后開口:“哀家跟你聊!”
“住手!”云瓷及時喊停。
小太監立即收起鞭子后退。
周太后深吸口氣,將那股子怨氣給咽了下去:“三十年前納蘭老太太為穩固嫡妻之位,假孕爭寵,她和苑老太太是好友故交,又得知苑老太太懷的是個男胎,便起了歪心思,在臨近生產前半個多月以上香祈福為由去了護國寺,那日哀家也恰巧在護國寺微服上香,所以知道一些……”
說到這周太后故意頓了頓,看向了云瓷:“這些年納蘭老夫人沒少折騰納蘭信吧?”
云瓷表面上著云淡風輕,可實際上心里已經是恨意滔天了,納蘭老夫人何止是對大房刻薄。
母親的死,父親這么多年的苛待,還有原主的打壓,這一筆筆賬,她早晚會和納蘭家親自算個清楚!
“苑氏是誰的孩子?”云瓷問。
納蘭老夫人是假孕爭寵,苑老太太生了納蘭信,可苑氏又是從哪來的?
周太后眼眸閃爍,似是想到了什么難以啟齒的事。
忽然,云瓷心里還真有股不詳的預感在心頭縈繞,該不會是真的叫她給猜中了吧?
苑氏是皇家血脈?
“你只需要知道納蘭信是誰的血脈就行了,至于苑氏,和你無關,三十多年前的事,哀家也記不住了。”周太后揉了揉眉心,表示想不起來了。
“太后?”云瓷沖著周太后齜牙笑:“本宮有個壞毛病,打破砂鍋問到底,這身世必須要弄清楚。”
周太后被這一笑,驀然后背發涼。
“京城和苑氏差不多年紀的人并不多,慶祥公主就是其中之一……”
提及慶祥公主,周太后的神色猛地變了變,這一變化沒有逃過云瓷的視線。
云瓷確定對了方向,又繼續追問:“莫非……”
“你別胡說,苑氏怎么可能是皇室血脈?”周太后想也不想就否認了,情緒變得激動:“這件事揭開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倒不如就此為止。”
說著周太后閉上了眼,一副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架勢。
云瓷倒也沒有急著逼迫,有些事一旦察覺了方向,順著線索順藤摸瓜,總會有收獲的。
離開了地底下,打消了去找苑氏的想法,回到議政殿立即派人去打聽慶祥公主的生母,先祖帝的母妃,昌妃娘娘。
昌妃是先祖帝最受寵的妃子,誕下了一子一女,其中皇子就是先帝,也是傅璽的嫡親祖父。
“想什么呢?”傅璽見她皺著眉頭坐在榻上出神,喊了幾次都沒聽見,只好走了過來。
云瓷猶豫片刻后才說:“今日我去見了太后,發覺有些事不簡單,譬如昌妃娘娘……”
昌妃娘娘是傅璽的嫡親祖母。
傅璽聞言點點頭:“當年皇祖母在世時的確受寵,若不是家世,早就被捧上后位了。”
“那昌妃娘娘是怎么逝世的?”
史書上記載昌妃娘娘是因為病逝,突然暴斃而亡的,這個理由在后宮太普通了,她不信,直覺肯定是有內幕。
“是病逝的。”傅璽也只是聽母后在每年昌妃娘娘的忌日里提過一嘴:“昌妃娘娘生完姑姑之后,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母后說,她是虧了身子所致,皇祖父也曾下令不準任何人提及。”
云瓷眼皮跳了跳,如果真的按照自己所想,苑氏和慶祥公主對調了身份,被有心人給揭發之后,先祖帝誤會了這個孩子的身份。
混淆皇室血脈這條罪先撇開不談,沒有哪個男人能允許最愛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
緊接著她又聽傅璽說:“皇祖母去世后不到半年,先祖帝就跟著去了,傳位給了父皇。”
果然,先祖帝八成是被氣死的。
只是周太后那時只是先帝的一個側妃,她為何要謀害昌妃娘娘呢?
還有先帝臨死之前又為何要將兵權交給了慶祥公主,又要留下什么遺詔不許趙王繼承皇位。
這么想著有些事實在是經不起推敲。
云瓷抿了抿唇,大膽猜測極有可能是慶祥公主私底下和周太后達成了某種合作,兩人互相捏住了對方的把柄,所以互相替對方遮掩。
否則她實在是想不到先帝為何這么防備周太后,將皇位給了傅璽,卻又將兵權分了給自己的嫡親妹妹。
先帝的心腹大臣可比慶祥公主靠譜多了。
當年的兵權要是給了心腹大臣,這些年傅璽也不至于夾縫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