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芳要是生下癡傻孩子，她的處境豈不是雪上加霜，得不償失？
“別以為你生了傻子，我娘親就跟你一樣！”宋明陽無時無刻都在鉆空子打擊金谷年。
金谷年家的老四就是個大傻子。
趙麗然很糾結。
畢竟宋世芳求子艱難，古代求究傳宗接代，她要是能生個兒子，自是能彌補遺憾。況且這孩子來得及時，能給她帶來一線生機。
若不是有孕在身，她們母女想見一面也不容易。
“皇祖母，我不相信金谷年，求你給我娘換一個御醫。”宋明陽握住趙麗然的手，呼喊道，“金谷年生了傻子，她就詛咒我娘生傻子，其心可誅！”
“明陽，這你就不懂了，我跟你娘是一母同胞，孿生姐妹是互有感應的，我能生下癡傻兒，你娘也有可能。”金谷年冷笑，“我可是有言在先，若是你們一意孤行，我是不會給你娘接生的，這簡直有辱我的醫術。”
“自古優勝劣汰，生下來的癡傻孩子也會備受欺凌，我家老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金谷年有意無意地掃向宋明陽，淡聲道，“明陽，當初你可沒少關照我家老四。”
宋明陽眼皮一跳，想到娘親若真生下怪胎兒，豈不是跟文知禮一樣—
她甚至不敢多想。
“為了爭一口氣，強行生下來孩子，母子雙方也不會得到幸福的。”金谷年淡淡說道，“優生優育才是國之根本，家庭幸福的源泉。”
“這如何是好？”趙麗然猶豫片刻，又讓人去請了后宮里最好的御醫前來。
得知宋世芳懷孕期間玩弄蠱術，長公主府密道的柜子里全是毒蟲什么的，御醫們都認為金谷年說的有道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年頭，誰也不敢承擔風險。
有長公主的據理在先，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的責任。
紛紛捏了一把冷汗。
趙麗然動搖了。
“母后，我，我不愿意。”
醒來后的宋世芳，聽到胎兒畸形后，竟然咬著牙說要堅持生下來。
“他畢竟是我身上的一塊肉，哪怕他再不好，我也會守著他。”她含淚道。
沒了腹中的胎兒，她拿什么跟金谷年斗？
宋世芳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但是，她又想起自己的本事，眼底燃起一絲希望。
她是巫蠱的傳人，明的不行，暗地里，她能把蠱術跟孩子融合在一起。
說不定有大機緣。
趙麗然勸道：“世芳，你姐姐說得沒錯，優生優育，你不能害了自己，害了孩子。”語氣里，竟然有些不滿。
宋世芳想的，她猜到了，利用孩子行便宜之事。
“母后，你就讓我遵從內心，任性一回吧。”宋世芳抬起頭，眼巴巴地望向金谷年的方向。
若是能讓金谷年侍候她生產，就完美了。
金谷年在旁淡聲道：“親愛的妹妹，若是你一意孤行，恕我不能奉陪到底。每個人都愛惜自己的羽毛，也有自己的底線，你不聽勸，就怨不得別人狠心。”
“我實在不忍心見到你后悔的樣子，咱們姐妹是有心靈感應的，我也會感受到你的情緒，說不定，連我也患上憂郁癥，哎……”長長地嘆息，無可奈何的樣子。
狗屁的心靈感應。
分明是推脫而已。
宋世芳只得求助于趙麗然。
這回趙麗然也不幫她了，語氣疏冷許多，淡聲道：“世芳，哀家讓沈良過來照顧你。阿年要跟皇上做生意，顧不上你這邊。”
鬧騰了半天，她也乏了，讓柳嬤嬤扶著回宮。
臨走之前，她深深看了一眼宋世芳：“世芳，若是你哪天想通了，就讓人告訴母后。”
“母后！”
宋世芳大驚失色，忙追趕上去，無奈只得到趙麗然冷冷的一瞥。
“世芳，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萬萬沒想到你冥頑不固，你若真生下怪物，傷的也是皇家的體面。”趙麗然低低說了一句道，“皇帝會放過你嗎？”
宋世芳頓時僵死在原地。
這是最愛的親人，傷她最狠的一次。
待趙麗然轉身離開時，并沒有看到她眼底的暗潮洶涌，似是困獸猶斗，撕裂、吞噬一切。
“人都走了，再看也沒用。”金谷年倚在門口，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宋世芳神經繃緊了，緩緩回頭，如色彩斑斕的毒蛇，閃著危險的氣息。
“金谷年，是你故意報復我，想搶去我母后的寵愛！”她歇斯底里吼道，眼睛赤紅，“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唬我嗎？”
金谷年不禁好笑道：“宋世芳，路是你選的，我為何要阻止你？如果你非要生下孩子，你盡管試試，但愿你有承受的勇氣，如同疼愛宋明陽那般，疼愛你肚子里的孩子。”
“說到底，我覺得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不該成為你哭慘買苦的工具罷了。”金谷年說完，準備離開，“還有，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這時，宋明陽舉著尖銳的剪刀沖出來，眼看就要刺向金谷年的后背！
“去死吧！”她大喊道。
誰知金谷年后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猛地側身。
宋明陽撲倒在地，連手都擦破皮了。
金谷年冷冷掃向她：“下回再敢偷襲，我可不會手軟。”
走了。
“明陽，可曾摔傷了…”宋世芳走來扶起宋明陽，心疼不已。
宋明陽何時受過這種冷遇，哭著道：“娘，你別信她的話，弟弟肯定是好的，你把他生出來，我幫你照顧他。”
聽了這話，宋世芳堅強的內心瞬間破防了，淚水如崩堤一樣，瘋涌而下。
“女兒，是娘親害慘你了！”她抱著宋明陽，一臉心酸。
宋明陽反倒安慰她：“娘，連太后都不管我們了，怎么辦？”
“靠人不如靠己，待娘親想想辦法。”宋世芳慢慢平復心情，眼里閃著狠決，“金谷年的話不能全信，她那么恨我，說不定故意害我的。我能感覺到孩子的存在，他來得及時，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
“我要留下他。”
她咬牙道。
宋明陽拍拍手掌：“等你生出弟弟，用事實狠狠打臉金谷年！”
“傻丫頭，是男是女都說不準，你呀，休得胡說。”宋世芳臉上閃現母性光輝，拿手撫摸平坦的小腹，溫柔道。
如月宮。
“什么，宋世芳的胎兒脊椎畸形？”
聽到金谷年的診斷，文知雅嚇得臉色慘白道。
怪哉，娘親莫非有透視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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