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們兩個小友想賣菜方子？還帶了菜品過來？都叫什么名字？”
沈掌柜首先發話，目光不著痕跡的將兩人仔仔細細打量一遍。
“掌柜好！我們姓楊。”兄弟倆先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作為大哥的楊修衡才上前一步，點頭回道：“對，我們想賣兩道菜方子。如果價格合適的話。”
“哦？”
沈掌柜不大的眼睛微瞇，多了幾分意味，“那你們說說，菜方子你們打算賣多少錢？”
兄弟倆就是不知道這菜方子值什么價才變相來打聽的。
生怕說少了自己會虧，說多了對方又覺得他們漫天要價。
楊修昀眼珠子提溜一轉，笑道：“掌柜叔叔，我們當然是想賣越多錢越好啊。
當然，我們也不是漫天要價的。
要不你先嘗嘗我們的菜，你覺得值多少錢給我們說說，如果價格合適的話我們就賣。”
說罷，連忙又打開放在桌子上的食盒，把里面的菜拿出來。
沈掌柜哈哈一笑，“你這小友就這么篤定我會買你們的菜方子？”
“掌柜叔叔，我不篤定你會不會買，但是我對我的菜有信心。你嘗嘗。”
楊修昀雙手遞給他一雙筷子。
沈掌柜微微點頭，接過筷子，撩起一邊寬大的袖子才夾菜。
先夾了一塊蒜香排骨細細品嘗，然后又夾了一塊五柳炸蛋，接著又夾起一塊蒜香排骨沾了些五柳炸蛋的汁水。
沈掌柜在品嘗的過程中沒有說話，楊修衡兄弟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上。
只能緊張的看著他，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等著。
等品嘗完，沈掌柜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楊修衡、楊修昀兄弟倆。
方才他故意不說話，等著這兩個小孩子開口詢問他對這兩道菜的看法。
只要他們先開口，了解了他們對賣出這兩道菜的急切心情，他就能把價格說到最低。
沒想到他們小小年紀如此沉得住氣！、
又等了一會兒，兄弟倆仍舊只眼巴巴的盯著他看，沈掌柜終于繃不住。
將筷子放下，悠悠開口道：“你們這兩道菜確實很不錯，味道很好，也很有特色。
這道排骨想要做出來應該沒什么難度。
只要讓我這兒的廚子嘗一嘗，花點時間研究一下炸之前如何腌制，應該很快就能做出來。
這道酸甜炸雞蛋的汁水倒是有點東西。這甜味和色澤很明顯不是紅糖能做出來的。”
聽到沈掌柜這樣說，楊修昀手腳麻利的把菜放回食盒里蓋好。
一邊孩子氣道：“我這菜是要賣錢的，沒有賣出去之前不給你們這兒的廚子嘗。還有那不叫酸甜炸雞蛋，而是叫五柳炸蛋。”
沈掌柜被他的動作給弄懵了一下，隨即呵呵笑道：“你這小友，倒是精明。
這樣吧，我也不和你們拐彎抹角了，我兩道菜的菜方子我要了，給你們……這個數如何？”
沈掌柜伸出食指。
“一百兩？”
楊修衡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進行確認。
楊修昀噌的兩眼發亮。
沈掌柜嘴角狠狠一抽，“不是，是一兩。這兩道菜的菜方子我一共給你們一兩銀子。
一百兩！龍肝鳳膽的菜方子也沒這么貴！”
“才一兩？”
楊修昀頓時失望不已。
皺著眉頭抬頭盯著沈掌柜的眼睛道：“掌柜叔叔，你不會是看我們年紀小誆騙我們吧？
兩道菜方子才值一兩銀子嗎？”
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覺得一兩銀子已經很多很多，肯定會歡歡喜喜的就賣了。
可是現在，娘親寫的詩詞集，在鎮上都賣大幾百文，近一兩銀子一本。
學院里幾乎所有的夫子和大部分同窗都買過娘親的詩詞集，還天天研究和討論其中的詩詞。
要不是娘親不讓他們和別人說那些詩詞是她寫的，可能家里的門檻都要被踏破。
以為很值錢的兩道菜方子，竟然還抵不過兩本書的價錢。
楊修昀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你這小友，怎么說話呢？你放心，我沈某人絕對童叟無欺。”
同樣盯著他看的楊修衡察覺到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微閃。
嘴唇微抿，沉思了片刻后道：“掌柜叔叔，你給的價格太低了，我們到其它地方問問吧。
弟，我們走吧。”
說罷，提起食盒就要走。
“哎，等一下。”
見他們真的要走，沈掌柜連忙加價，“一兩五錢怎么樣？”
“弟，走吧。”
“等等。”
沈掌柜攔住他們的去路，嘆著氣道：“你們應該也知道現在是個什么光景。
如今有很多人快要吃不上飯了，我們酒樓也沒有多少糧食可以支撐了。
高價買下你們的菜方子可能還沒賺回本就因為沒糧得關門。
到時候我不就虧了嗎？
而且你們那兩道菜方子真的最多就值一兩五錢。
就算沒有菜方子，有點經驗的廚子只要吃過那兩道菜，大概也能做出差不多味道的。
給你們一兩五錢，真的很公道了。”
“怎么會虧呢？”
楊修衡皺著眉頭道：“掌柜叔叔，就算現在賺不回本，等以后旱情過了，不是還可以繼續開店嗎？”
現在他更覺得掌柜的是在坑他們了。
“你給的價格我們不滿意，我們去其它地方問問，貨比三家才不會吃虧。
掌柜叔叔不好意思了。弟，走了。”
說罷，楊修衡越過沈掌柜，帶著楊修昀就走。
看著他們就要跨出大門，沈掌柜朝著他們的背影大喊。
“二兩銀子！”
兩人腳步不停。
“二兩五錢！”
兩人還是不停。
“三兩，我給到你們三兩銀子！”
兩人腳步停下。
沈掌柜一喜，露出一抹笑意正要靠近。
卻看到楊修昀湊到楊修衡的耳邊，用沒有壓低遮掩的聲音說了一句。
“看吧，大哥，我早說過人家會看我們年紀小而誆騙我們。
這兩個菜方子肯定不止賣三兩銀子，走，我們去貨比三家。”
沈掌柜腳下平地一崴，差點撲倒在地。
他還以為兩人停下是被他出的價格給打動了。
那小友說的不錯，那兩個菜方子不止能賣三兩銀子。
一個普通的菜方子能賣三兩到五兩，復雜些的能賣到十兩。
不想錯失那兩個菜方子的沈掌柜看著他們的身影就要遠去，假意忍痛大聲道：“六兩!最多六兩!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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