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恭喜蕭小姐,恭喜侯爺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說了,本月十八完婚時間雖然倉促了一些,不過一應禮儀皆備齊了,蕭小姐只管安心待嫁便可!”

蕭昌河頓時心下一松,爽朗大笑,“哈哈,皇上和太后娘娘考慮周全,那臣就讓家里也立即準備起來!”

鎮北侯府的人面上一派笑嘻嘻地送走皇宮來人,侯爺蕭昌河神色晦暗不明地扭頭看著身后四個兒子:“你們都來書房一趟!”

四人對視一眼,滿臉嚴肅:“是,父親!”

“爹、娘,女兒告退!”滿臉神色恍惚的蕭語薇轉身帶著丫鬟匆匆回房去了,眾人還以為她只是害羞。

侯夫人謝舒敏也面無表情地被張嬤嬤攙扶著回了院子,直到關上房門,侯夫人才面露憂色,低聲抱怨:

“我苦命的薇兒,這個時候嫁入宸王府,不外乎讓薇兒沖喜罷了,嬤嬤,你說那宸王還能站起來嗎?”

那嬤嬤臉色微變,謹慎地低聲耳語:“夫人,這話可不敢亂說,萬一傳出去便是詛咒皇子!”

侯夫人一聽更難受了,她揪著自己胸口:“老天爺,關上房門連一句抱怨都不敢說,萬一將來薇兒在宸王府受了委屈,我如何替她做主啊?早知道如此,何必去沾那皇家的富貴,嬤嬤,我心疼薇兒啊!”

“夫人放寬心,咱們小姐打小就有福氣,這些年來都幫著家族避過多少災禍,沖喜一定有用,那宸王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咱們小姐就更得皇室喜歡了!”

“唉,但愿老天保佑我兒吧,就你慣會安慰我!”侯夫人嘆了口氣,輕拍了拍張嬤嬤的手背。

前院書房里一片安靜,熱騰騰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一縷縷白霧遮住了主位桌案后坐著的蕭侯爺的神色。

“今日圣旨你們怎么看?”蕭侯爺突然出聲詢問四個兒子。

老大蕭瑾陽眉頭緊鎖,“妹妹天生福澤深厚不是秘密,太后和皇上都知道,沖喜的良辰吉日已然定了,婚事怕是拖延不了!”

老二蕭瑾旭微微點頭,“大哥說的有理,此事太急了,今日辰時皇上才告知了父親,酉時圣旨便到了,根本來不及反應,眼下還真沒更好的辦法!”

蕭侯爺眼里閃過一抹失望,說實話,他倒不是多心疼蕭語薇,只是覺得精心培養起來的嫡女,但婚事卻沒有讓利益最大化。

宸王如今的身體境況他心知肚明,一旦無法站起來,那意味著前途就斷了,這樣的宸王府,折進去精心教養十幾年的嫡女著實有些不甘心!

“唉,我們家要是多幾個妹妹多好啊,可以分一個嫁到宸王府,至于小妹可以另擇良婿!”老四蕭瑾軒忽然唉聲嘆氣抱怨。

蕭侯爺眉頭一皺,“胡鬧!皇室賜婚是你想換人就能換的嗎?”

老二蕭瑾旭卻是微瞇著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此事倒也未嘗不可!”

頓時,所有人目光直愣愣地盯著他,“找一個性情懦弱好拿捏的適齡女子替嫁到宸王府……”

他還沒說完,老三蕭瑾鈺立即反駁:“二哥,那新娘子要洞房的,第二天還要見皇室其他長輩,怎么瞞得住?”

蕭瑾旭唇角微勾,神色得意,“我可沒打算讓她一直不見人!”他湊近父兄幾人,低聲耳語了一番。

片刻后,蕭侯爺遺憾地搖了搖頭,“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就是沒有合適的目標!”

老四蕭瑾軒靈光一閃,“要是那個鄉下丫頭回來就好了,她是最合適的人,動機最強,替換姻緣理由充分!”

其他人微愣,轉而也覺得有些可惜,早知道應該把她接回來養在侯府才對,不過就是多一雙筷子罷了!

“那丫頭一點消息也沒有嗎?”蕭侯爺擰著眉頭看著幾個兒子。

老三蕭瑾鈺立即回話:“我命當地店鋪掌柜的留意了,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是啊,爹,主要是從未見過,連個像樣的畫像都沒有,大海撈針!”老大蕭瑾陽也無奈說道。

“罷了,時間也來不及了,通知你們大伯和叔叔兩家進京吧,為了侯府榮耀,只能在他們家女孩里挑選了!”侯爺苦惱地擰著眉頭。

“是,父親!”

后院蕭語薇一個人待在屋子里發呆,原本她是不排斥和霄哥哥共度余生的,但今日完婚的圣旨徹底下來時,她自己還是無法接受這么快成婚。

此時蕭語薇滿腦子都是先前上官聞浩說的那些話,她內心對自由刺激的江湖生活充滿了一絲向往。

“要是大丫那個死丫頭在就好了,讓她替嫁過去給本小姐先占著王妃的位置!”

蕭語薇臉上帶著一抹急切,現在她上哪去找那么一個合適目標?

要是云華臻在這里,一定會感嘆,這蕭語薇雖然是假千金,但骨子里真是和鎮北侯府眾人有種天生的默契。

一樣的冷血狠毒,一樣的自私無情,在沒有商量的情況下,連害人的主意都打得一模一樣!

大乾皇宮

“啊啊啊~”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在宮殿里連綿起伏,宣武帝、皇后和太后神色焦急地坐在側殿里等待著。

“這神醫谷的無崖子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狠法子給霄兒治腿,哀家聽著這聲音心里直難受哇!”太后坐著不停地被兩個嬤嬤輕撫著前胸、后背。

“母后,要不您回宮歇息吧,您怎么耗得起!”宣武帝滿臉心疼,他感覺太后這幾日白發都多了。

“不用,哀家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哀家若是離開,就皇后哭哭啼啼這模樣,關鍵時刻能頂上去?”

旁邊坐著的皇后容清漪猛地被點名,身形僵硬了一瞬,臉色有些尷尬難看。

宣武帝:“……”皇后是他一手扶起來的。

“裴全德,命御膳房給母后和皇后都做一碗參茶來,提提神!”

“是!”裴公公輕手輕腳地退出宮殿。

內殿里,君奕霄滿臉慘白如紙,他嘴上還堵著一塊棉布不停地掙扎尖叫,四肢被幾個內侍強行按住,無崖子正割開膝蓋皮膚,給他復原一塊塊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