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滿臉夸張地看著地圖分析著形勢。

沐云搖了搖頭,“你把形勢看得還是太簡單了,東南方向靠近海域,還有海匪賊寇經常偷襲呢!”

云華臻微微頷首,“沒錯,從地圖上看,花溪城四面是強敵環伺,據說城池內亦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想要收服那些人,只能靠實力血拼,大師兄一行人怕是過得很艱難了!”

沐云滿臉嚴肅地附和著,“屬下少時流落街頭時,就聽過花溪城的赫赫威名,因為東南一帶富庶,周邊不少王朝和部落都動過收服的念頭,然而手段盡出,最后都空手而歸!”

“這是為何?花溪城再強大,能打過一個王朝的兵馬嗎?”小蝶震驚地問道。

云華臻笑著解釋,“王朝兵馬固然厲害,但花溪城周邊地形復雜、氣候多變,外人不甚了解那里,聽說那地方還有能人會奇門遁甲之術,兵馬未必能發揮出優勢。

不然這么多年,那花溪城早就被其他王朝拿下了,何至于到現在還是無人管理之城!”

一行人又對著地圖討論了片刻,云華臻思慮了一番,

“大師兄到底能不能收服花溪城?咱們也不知道,紙上談兵幫不了他,不如趁著有空,咱們多做一些容易攜帶的常用藥丸,藥王谷的人應該有辦法到花溪城,到時候讓他們一并帶去送給他,但愿對他有所助益!”

“這個主意好,奴婢可以幫忙!”小蝶自告奮勇地說道。

“那小姐準備一份清單吧,屬下前去采購藥材!”沐云也主動參與進來。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三人為了趕時間制藥忙得腳不沾地。

鎮北侯府

蕭瑾陽終于蘇醒了,他掙扎著調整了一下躺的姿勢,然而全身上下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痛,頓時他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

“陽兒,你可千萬別亂動,堅持幾日,好歹讓身上的傷口愈合了,以后那些有危險的事,可千萬別去做了,娘年紀大了就希望你們兄妹好好的!”

侯夫人滿臉擔憂地替他整理著長發。

“娘,我這不是沒事嗎?我是家里的老大,豈能不為弟弟妹妹們考慮,現在邊境不打仗,立功機會少,小妹在宸王府處境艱難,若是我能立功,定能給妹妹請封一個郡主之位,讓她日子好過許多!”

侯夫人神情一僵,臉色垮了下來,內心有些不愉:

“那你就不為娘考慮一下嗎?棲玉山之行因為寶藏沒少死人,你那日被人血淋淋地橫著抬回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和你爹怎么經受得住白發人送黑發人?

陽兒,你聽娘的,咱家不缺榮華富貴,沒必要事事搏命,你妹妹一個女兒家,出嫁時丫鬟婆子,護衛跟著不少,又帶著幾十萬嫁妝,沒人敢欺負她,郡主之位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娘,黃白俗物和下人都幫不了小妹,小妹缺的是權勢,可惜此行沒得到寶藏,郡主之位也沒法提及了,此事是我對不住小妹的叮囑,讓她失望了!”

蕭瑾陽滿臉倔強,眼里盡是懊惱,臉上帶著一絲任務失敗的頹靡陰郁。

侯夫人內心不由地梗住了,她頭一次因為大兒子替薇兒操心籌謀前途,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一想到薇兒是自己千嬌百寵養大的孩子,她過得不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侯夫人又壓下了內心那股復雜的情緒。

“娘,尋寶失敗之事小妹那邊怎么說?”蕭瑾陽沉默了一會又追問。

“這幾日娘只照顧你,壓根沒見過你小妹呀!”侯夫人替他掩了下被子。

蕭瑾陽眼里閃過一絲黯然,小妹定是對他失望了!

侯夫人低著頭輕聲安撫他:“兒女都是債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心里多思量,等這次身體好了,娘就給你重新相看人家,不管怎么說,你的婚事不能耽擱,該張羅了!”

侯夫人喋喋不休提及婚事,蕭瑾陽不免臉色又有些難看,他想到了自己因為一個風塵女子丹娘被梁御史家當眾捉奸,公然退婚,在京城里鬧得沸沸揚揚,讓全京城的人看足了笑話。

他在丹娘身上投注了那么多心血,結果對方壓根不在意他,想到棲玉山他看到丹娘時,對方眼里對他盡是不屑、輕蔑!

仿佛他是冤大頭一般!

想到這里,蕭瑾陽瞬間就破防了!

他滿臉激動,聲音尖銳地急喚著:“娘,那個賤人丹娘還活著,她是前朝皇室顧氏的后人,你快讓爹想辦法派人去抓住她,或者殺了她!不,那些前朝余孽都該死!”

“好,好,等你爹回府我就告訴他,你別激動,別把傷口又崩開!”侯夫人語氣輕柔地安撫著他。

蕭瑾陽越想棲玉山前后的種種經歷,他越覺得不甘心與迷茫,被一個前朝余孽耍得團團轉、失去了一段好的婚事、寶藏也沒找到、心腹護衛被亂劍砍死、自己也險些丟了性命,這一趟自己到底收獲了什么?

同一時間,不甘心的還有另一人,蕭語薇剛從寶華寺回了宸王府,就被滿臉陰沉的君奕霄叫到正院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你到底懂不懂皇室的規矩?宮里的嬤嬤教你禮儀時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學?

側妃出城是要提前兩日經得王妃同意,王妃出對牌提前讓王府的車駕和親衛隊做好出行準備,提前還得通知寺廟那里,讓閑雜人等避讓,免得被沖撞了,而你呢,帶著娘家的幾個丫鬟婆子護衛就跑出去了,你到底有沒有把宸王府當作你的家?”

蕭語薇低垂著頭,滿眼都是恨意,血紅的長指甲狠狠地掐著手心,她聲音暗啞,滿腔的不甘心:“我來正院告訴蕭語菱要去寶華寺了,她分明是故意躲著不見我,我才轉告給她身邊的嬤嬤……”

旁邊的蕭語菱滿臉淡然,低聲湊在君奕霄耳邊,“王爺,此事怪臣妾,今日一早母后身邊的嬤嬤來送東西,臣妾去了庫房耽擱了一會,這才沒見到側妃前來…”

“王妃不必解釋,王妃是什么人,本王和你相處這些天能不知道嗎?分明是這個女人,心比天高,她一直不甘心屈居人下,豈會誠心來見你?”君奕霄毫不留情地當眾撕下了蕭語薇的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