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站在了二號岔道的路口處,看著秦別枝與年嬌嬌。
不知道為什么,秦別枝好像從白澤的眼里讀到一絲驕傲,好像在問年嬌嬌它厲不厲害。
厲不厲害秦別枝不知道,但是肯定有點搞她的成分。
“走吧。”沈淮游面無表情地率先進入。
秦別枝與年嬌嬌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那份擔憂。
她們跟在沈淮游的身后,這似乎只是一道極為普通的通道。
但就是太普通平靜,讓人有些不安。
漸漸的,三人身邊的景象變了。
沈淮游突然停住步伐,他們身邊的景象已經從粗糙不平的墻面,變成精致華美的府邸建筑。
“沈府”二字掛在府邸的牌匾上,明晃又刺眼。
府前人聲鼎沸,人來人往,更有人圍在沈府外不知等待什么。
秦別枝想起年嬌嬌此前說過,沈徒風被沈家家主接回府的事情……
不會吧。
秦別枝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而好像要映照她的預感一樣,很快,她就看到一名穿著精美,神情肅穆的中年人帶著一位她見過的,比起現在顯得有些稚嫩的沈徒風。
救命,這是可以看的嗎?
秦別枝都不需要轉頭看沈淮游,都知道他的臉色得有多難看。
被當著后輩的面,將自己最厭惡的回憶展露出來。
光是想想,秦別枝就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沈家家主帶著沈徒風穿過圍觀群眾,神色平淡地向眾人宣布:
“此乃我與續弦的孩子,亦是我沈家二少爺,與淮游享有相同的權利。”
……
畫面又變了,是沈淮游、沈徒風與沈家主三人的對峙,或者說是沈淮游獨自對峙其余二人。
那時候的沈淮游還沒有現在的滿身戾氣。
他還死勁兒壓制著自己的怒火,換成現在的沈淮游應該已經沖上去直接開罵了吧?
“父親,母親才剛過世不久,您就這么急著續弦,還帶回來一個與我差不多大的兒子?”
當年的沈淮游冷著臉,雖然不爽,但還是保持著他的風范與對父親的尊重——他很想從父親的嘴里得到一個合理的、能說服他的答案。
可惜,沈家主只是說了一句。
“與你無關。”
而沈徒風,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笑著對沈淮游道:“哥哥,以后請多指教。”
他將手伸到沈淮游的面前,在沈家主的注視下,沈淮游忍著不適與沈徒風握上手。
僅僅一瞬,沈淮游就立刻將手抽回,滿臉嫌惡地轉身離開。
畫面又是一轉。
她們來到沈淮游雜亂的臥室,地上被砸碎的各種物品幾乎找不到一個落腳之地。
最終,沈淮游還是選擇離開沈家,獨自前往天備軍。
那時候他的實力已經在同輩中拔尖,去了沒多久,地位便往上漲。
秦別枝與年嬌嬌是心驚膽戰地看完沈淮游的這些回憶,沈淮游太過安靜了,讓秦別枝有些不安。
她回過頭,沈淮游的腦袋微垂,半張臉被遮在碎發落下的陰影中,只露出抿起的薄唇。沈淮游的拳頭藏在衣袖里緊握,這段回憶令他惡心,父親的不作為、縱容,甚至刻意。
明明他的母親才是明媒正娶的一代夫人,可他的母親連在世時都比不過不知哪里來的野女人,更遑論死后。
至于沈淮游,他出色的天賦注定讓沈家主無法輕易放棄。
沈淮游不出聲,秦別枝與年嬌嬌也不敢出聲,只能無奈等待。
等到最后,秦別枝都有些昏昏欲睡,沈淮游才上前一步,抬臂向前張開手,強光從他手心發出,是最耀眼的光,亦帶著強大的靈力波動。
秦別枝閉著眼睛有些麻木地想著。
沈淮游的靈根是專門用來閃瞎隊友的嗎?還是當個行走燈泡。
玻璃碎裂的聲音從秦別枝的耳邊響起,她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咳著水撐在地上的人、魔,又或是虛脫地靠在石柱。
各人皆不相同。
沈淮游的臉色有點白,他打破這段回憶后,也是緩緩靠在身后的石墻上滑下。
“這小子心里的某些執念比你和那丫頭加起來都強。”瓊玉的聲音適當響起,他冷哼一聲,“真搞不懂人類的感情,就這種爛人,只要實力夠早殺個八百回了。”
秦別枝沒什么表情,也沒有應他。
人本身就是極為復雜的生物,因為那豐富且復雜的感情,所以才是人。
大多數的人對于生養的父母,即使他們做出再過分的事情,都很難徹底割舍那份感情。
能夠徹底放棄原生家庭,放棄那些血緣,放棄曾經帶來的如夢般美好的回憶、感情,無不是需要下定極大的決心的。
割舍,既是輕松,也是空落。
沈家主是沈淮游的父親,卻也是疑似殺害沈淮游的母親的幫兇。
嘖,想想就麻煩。
秦別枝吐槽著,與年嬌嬌一起去看看其他人。
她先去的是清天宗的那幾人。
主要是比較熟,還有識趣的家伙。
“你怎么一點兒事都沒有?”簡納諾驚嘆道,還有著不理解。
他們幾人在一起,把所有人不愿提及的、最厭惡的事情過了個遍,對精神簡直造成大負荷。
秦別枝聳聳肩,并不準備解釋,將沈淮游這位擁有最強執念把回憶全搶去的家伙。
不過還得感謝沈淮游。
不然秦別枝的記憶冒出來,那可有點太恐怖了,說不定還沒出去就要被沈淮游就地正法。
“你們都遇到了什么?除了回憶。”秦別枝問道。
“遇到啊,遇到一個奇怪的老頭算不算?”譚魯看著天,淡淡道。
“算啊。”
“還有……看不到底的夜空,在河邊行走的巫婆……”
秦別枝滿頭霧水。
這家伙都在說些什么啊?
她迷茫地眨眨眼,譚魯似乎反應過來,他偏頭道:“不,沒什么,你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
秦別枝將譚魯說過的話記下,聰明人是不會說些毫無意義的話的。
說不準未來哪天她就發現這句話的意義了呢?
秦別枝又去找玄牧,這位手下敗將看到她時還冷著臉,聽到秦別枝的問題一邊拒絕一邊和泄洪似的什么都說。
秦別枝抓住那句重點:“穿著長袍的男人,在一切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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