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別枝真的麻木了。

  她在短短的一天里承受了兩次折磨痛苦。

  每一次都是對她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混沌神體讓她的身體很難從內部導致外部嚴重損傷,但是壞處是她始終要承受內部的持續性、壓迫性的痛苦。

  感覺直接全身爆開會比這更加爽快吧?

  秦別枝胡亂地想著。

  那些池水中的能量大肆涌入她的體內,沖刷她的肉體,洗滌她的根骨。

  誰若從秦別枝的背后看去,能看到半濕的白衣透著豎直的似一塊骨頭形狀的光。

  那光逐漸明亮。

  她的根骨從靈骨開始緩緩向仙骨進化。

  她的身體每一處都被力量感充實著,就好像能吸納所有的不同。

  但不可改變的是那徹骨銘心的疼痛,好似一萬根針扎在她的骨頭上,穿過她的皮膚,讓她整個人渾身都長滿了刺。

  秦別枝因為忍受著這股劇痛而發抖,比起感覺渾身經脈的通暢爽快,疼痛完全占據她的感觀。又要承受痛苦,又要運轉功法將能量送到需要的區域,秦別枝的精神并沒好到哪里去。

  她的意識里開始出現幻覺,但她的識海始終有一片清明,始終提醒著她現實與虛幻。

  幻覺勾引她就此放棄,而現實告訴她要堅持。

  而秦別枝,她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她的行為往往跟著現實走。

  即使這份現實在她如今的意識里可能只占百分之一,那她也要跟著那百分之一走。

  秦別枝不好受,但她有著混沌神體兜底,無論如何是出不了事的。

  但姬朝衣不同,沒有那么強的護體體質,她依靠的是她的冰靈根。

  以及她的先天仙骨。

  姬朝衣作為原書女主,她擁有變異冰靈根以及卓越的劍道天賦,但除此外,她擁有的最大利器是她的先天仙骨。

  這意味著她天生就擁有成仙的資本。

  她的未來,至少也是仙。

  修仙者的根骨分為靈骨、仙骨與神骨。

  而無法修仙的人,他們的根骨則被喚為凡骨。

  根骨分為先天與后天,一切并非絕對。但不可否認,先天者的確要比后天者擁有更好的起步。

  姬朝衣的仙骨自發地修復她身體的損傷,將她綻開的皮肉又復合回來。

  而如此反復,姬朝衣承受的疼痛并不比秦別枝少。

  但或許她所修的是極致劍道,是“清”之劍,她并未被苦痛磨去意識,她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可這亦導致她清醒地感受自己皮肉的綻開、分割。

  ……

  沈淮游在池水變轉了又轉,奇怪地“咦”了一聲,他明明記得年嬌嬌的那只獸寵將她也帶進來,怎么會找不到?

  他四處查看,確定沒有其他的通道,年嬌嬌與白澤就好像是失蹤一樣。

  水聲滴答,沈淮游只盯著秦別枝與姬朝衣二人。

  他并非是因為潔癖而不愿意得到這份機緣,只是對于沈淮游來說,這道機緣并不是那么吸引他。

  除非是真正的混沌池,那才會讓他發瘋也要爭取。

  時間飛快流逝,原本在外的妖或魔都已經離開。而人界勢力也基本所剩無所,大多數的天斗軍與全部天備軍已經全部返回各自營地,只剩下少量的人想等待里面的人出來。

  池水之中,秦別枝還是原先的樣子,而姬朝衣已經身上已是一層層的血痂。

  就當沈淮游準備出去看看時,池水突然沸騰起來,吸引了沈淮游的注意。

  他瞇起眼睛,池水的沸騰顯然不尋常。

  其中是姬朝衣那處的池水最為沸騰。

  在沈淮游的注視下,姬朝衣身上的血痂漸漸裂開,露出了里面的她。血痂褪去,露出的姬朝衣皮膚是新生兒般的透凈白嫩,連她手上曾因練劍而生成的繭都沒了蹤跡。

  她緩緩睜開眼時,沈淮游注意到她的雙瞳已經有些偏向藍色。

  一如她的冰靈根一樣。

  姬朝衣雖意外會看到沈淮游,她還是看向秦別枝,見到秦別枝狀態并不是那么好有些擔憂。

  她從池水中出來,手中掐訣,原本濕透的衣服瞬間就干了。

  “多久了?”姬朝衣有些喑啞地問道。

  “一個月。”沈淮游答道,“幾品?”

  “九品。”姬朝衣面露遺憾,“還是沒能結成十品金丹,已經達到九品的極致了,只是無法突破那層桎梏。”

  “畢竟想要在現在的境界接觸到法則實在太難。”沈淮游開口,“九品到十品,必須要有法則之力作為媒介。”

  “從人界誕生起,或許都找不到這樣一個人。”

  姬朝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也就是說,雖然人界歷史上不曾有,但靈界,甚至仙界中一定出現過,才會有這樣的記載流傳下來。

  “你先回去吧,這里我來看著。”沈淮游道,“很快就要到天備軍的集體賽了。”

  姬朝衣面露疑惑之情。

  沈淮游看著她那不似作假的表情,無奈地認命解釋道:“那是爭奪天備軍中前二十小隊名號的比賽,此前唐隊應該與你們說過才是。”

  “你可別覺得這只是個名號。當你們的小隊成為整個天備軍的前二十時,你們正副隊長將會擁有與天斗軍成員一樣的地位,且與之同行進行只有天斗軍才能接取的任務,同時得到深入通道、進入魔界進行任務的許可。”

  “你們的隊員會擁有與天斗軍想等的志愿,且當你們面對其他天備軍隊伍,將擁有命令權。”

  “你們本來是不具備這種資格的,但是你與秦別枝都晉級了金丹,那就不一樣了。”

  沈淮游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二人。

  “我想你們這屆,應該會很有意思。”

  ……

  秦別枝不知道外界發生什么,也不知道沈淮游與姬朝衣說了什么。

  感覺自己像懸浮空中,躺在軟綿的云層之上。

  她的丹田緩緩地凝聚形成一顆灰色的金丹。

  秦別枝雖然有些昏沉,卻清楚地知道這還不是極限。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將其碾碎再凝練為丹。

  可是還不夠。

  她碰到了阻礙。

  她遇到了桎梏。

  秦別枝感到不悅,她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金丹憑什么不讓她突破到最后的極致。

  當她的憤怒充斥到身體里,一股奇妙的能量涌入那丹田之中。

  那層桎梏被打破,她的丹田變成一顆灰色的,有著看起來十分混亂的白色圖紋的金丹。

  那金丹不像別人的色彩平均,反倒十分雜亂。

  可秦別枝很快就發現了,她的金丹雖是灰色,卻格外的亮。

  雖然她并不明白十品金丹與九品金丹的區別,但她就是感覺這必是十品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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