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十六年里，戴琳從來就沒有面對過這么讓她惱怒的一面。
更別提趙美慧的最后那句話，就像個無形的巴掌，重重打在她臉上，讓她羞憤欲絕。
在此之前，戴琳不會想到賭約的結果是這樣的。
最讓她無法面對的是，她要親手拿著趙美慧批改好的試卷回教室。
戴琳抱著那疊試卷，就像抱著燙手香芋似的，像根木樁似的釘在原地，神情精彩。
直到趙美慧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她的時候，戴琳拔腳離開辦公室。
待會當著同班同學的面發放試卷已經足夠丟人，戴琳不想被老師知道她和黎昭之間的事情。
長青班的同學早就等不及了。
戴琳一出現，大家就圍了上來：“怎么樣怎么樣？戴琳，新同學考了多少分呀？及格沒有？”
“你們這么關心不會自己去看嗎！”戴琳一臉不耐，怒氣沖沖的將試卷摔在講臺上。
“砰”地一聲，整個教室都安靜了。
戴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埋頭一趴。
在大家沉默的目光中，隱隱聽到了從戴琳座位上散發出來的啜泣聲。
戴琳竟是哭了。
黎昭的成績雖然沒有公布，不過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大家看來看去，推推搡搡中，有人出來打圓場：
“咳，其實也沒啥事啊。”
“就是同學之間開個玩笑嘛。”
“對對對，我來找找黎昭同學的試卷……哇，滿分，很厲害噢。”
……
試卷被人一一發放，黎昭的試卷也被傳到了她手中。
素來只考個位數的學渣柯百靈看著黎昭的滿分試卷，激動得不行，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張試卷來回看了好幾圈，像是她得到了一百分一樣。
“琳琳，別哭了。”
戴琳依舊趴在桌子上埋頭哭泣，她身邊好幾個女生正在低聲安慰她。
突然，戴琳的同桌起身，瞪著柯百靈：“柯百靈，戴琳都哭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大家同學兩年，你有沒有心啊！”
柯百靈捧著試卷，看向說話的谷馨彤，神色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這……戴琳的哭泣和她有絲毫關系嗎？
更何況，這兩年被各種嘲諷的兩年同學情誼，遠不及一個陌生人的關懷來得溫暖。
不過柯百靈自卑慣了，哪怕內心再怎么委屈，也只是低下頭，紅了眼眶。
坐在后座的黎昭同樣聽到了對方的話，她放下筆，抬頭直視說話之人，目光平靜：“兩年的同學情誼？就像昨天那樣對著百靈各種冷嘲熱諷？罵她是班上的一顆老鼠屎？”
“這……”谷馨彤一時啞口無言，強行解釋：“琳琳她說話向來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的。況且琳琳又沒說錯，柯百靈每次考試都考個位數的成績，本來就拖了我們班的后腿。”
黎昭微微頷首：“你這次考試成績多少？”
谷馨彤這次考了７６，和她平時的成績差不多，在一群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子弟中，這個原本在實驗班很墊底的成績在長青班還算亮眼。
不過想到黎昭那滿分的成績，谷馨彤捏著試卷，突然為這個拿不出手的分數感到羞恥。
見她不說話，黎昭也不勉強。
只是冷靜的陳述事實：“論心直口快，我也是其中一個。戴琳為什么哭她自己心里清楚，你們心里也清楚。昨天說好的事情履不履行無所謂，反正我才轉來兩天，對這個班級的行事風氣并不了解。你們可以耍賴不兌換自己的諾言，但請不要當著我的面睜眼說瞎話，更別欺負我的朋友。
心直口快的人見不慣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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