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再回生產線了。”
易中海不清楚這些是不是徐洋安排的，但是今天徐洋沒來上班，也許自己還有爭取的機會。
王科長面露為難:“我理解你想把身份轉換成干部的心情，可是一個崗位只能測評一次，大家民主談話都不同意你上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王科長故作為難，實則話語中特意留出了一個漏洞。
易中海以為是機會，當即開口問道:“一個崗位只能測評一次？領導之前的批復也沒特意說我上哪個崗位吧？要不您幫幫忙。想想辦法？”
易中海一路殷勤的跟著王科長出了車間。
車間里參加談話的二十個工人，看到這個結果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看你個易中海這兩天裝的人五人六的，遭報應了吧！”車間里有人吐著口水呸道。
回辦公樓的路上，易中海拽住了王科長，剛剛王科長的話語里明明還有計可施，自己也是磨了一路，要是這么灰頭土臉的回了車間，以后哪里還抬得起頭。
“唉…確實還有其他的副科長崗位缺口，不過…”
“王科長，我知道這事肯定不好辦，您多費心，下班了我去您家里看看孩子。”
易中海以為王科長是想要好處，畢竟自己這確實屬于額外添了麻煩。
“別，咱們不興這個，我說的是程序上有些麻煩，你們一車間一看就是都對你有意見，只能換車間找人談話。”
王科長可不敢接易中海的禮，體制內的人精可不像四合院里的那群老古董拎不清。
收易中海十塊八塊的賄賂，承擔風險不說，還有可能被徐洋認為自己沒有認真執行他的計劃。
“那王科長您多費心，您多費心。”
“嗯，你可考慮好，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變成干部身份就變回不到工人階級了。”
王科長故作善意的提醒道。
“您放心，這個我知道，就是您說有新的崗位空缺是哪個？”
王科長聽罷一臉慍怒的說道:“我就說要你考慮好，能落實干部身份就不錯了，你自己要是沒決定好就還是趕緊回你的一車間。”
這群坐辦公室的辦事還真是霸道，易中海在內心想道但是臉上卻是擠出來個笑臉:“沒，我考慮好了，是干部身份就行，您多費心。”
“回去等通知吧，原來的資料都齊，我隨便找個跟你熟人少的車間把談話記錄補上，你的任免文就可以下了。”
做戲做全套，王科長是個辦事周全的人。
確確實實的去了三車間讓車間主任召集了20個人就易中海晉升干部一事進行談話。
只不過20個人都是學徒，或者剛晉一級工的小年輕，哪有什么主見。
都是王科長問一句:你是否同意易中海晉升任命為后勤處清潔科副科長？
然后人家答一句同意就結束了。
相比記了8頁紙的一車間談話，這次15分鐘就結束了。
“全票通過。”全部談話結束李峰匯報了一句，不等王科長吩咐，直接就開始起草談話總結。
王科長內心感嘆。
李峰這小子確實機靈，不愧是被徐洋看好的人，看目前的勢頭只要楊廠長調動或者高升，徐洋這一系的人都能受益。
徐洋可不單單是光會內斗整人，也有他的人格魅力，起碼李副廠長被紀律部門帶走以后整個廠里楊廠長不反對的情況下徐洋算得上說一不二。
哪怕楊廠長反對的情況下，目前只能說這情況沒出現。
一旦出現了的話王科長甚至會認為身為副廠長的徐洋更有話語權。
“好了領導。”李峰起草完了文件。
“走吧，去給易中海一個驚喜。”
完成徐洋交代的任務的王科長一臉輕松。
此時，回到一車間的易中海在大家各種嘲諷的目光中，心不在焉的找了個崗位摸魚。
他這幅敷衍了事的樣子反倒坐實了很多人的猜測:費盡心思的想當官，結果沒當上在這自暴自棄了。
一上午車間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幸災樂禍。
易中海也是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害怕王科長那頭辦不成事，自己被打回原形，甚至還不如原來，成為整個車間的笑柄。
終于在易中海焦急的等待中，一車間的大門被打開，門縫中的陽光照了進來。
王科長的影子斜著照了進來，身后是冬日的暖陽。
易中海看著王科長手里的文件舒了一口氣，可算是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
今天比以往被大家孤立還更加讓易中海難受，以往大家只是覺得他拿官架子，挾私報復。
但是今天大家覺得他費盡心機，到頭來卻什么都沒得到，自己原本的崗位還丟了，就連學徒都在背后嘲諷自己一句。
原本溜須拍馬的徒弟也都立場鮮明的和自己劃清界限。
王科長拿著任免文在一車間中間宣布道:“宣布一個喜訊，咱們車間的易中海同志因工作表現優異，經廠領導審批，經三車間工友民主談話，一致同意其晉升為后勤處清潔第三科科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不是五谷輪回科科長嗎？”
剛開始王科長宣布的時候，廠里很多意見很大的人都想出言反對，明明談話的時候私下里大家都說的反對，怎么還能當干部呢？
但是聽到最后易中海當上后勤處清潔第三科科長的時候，大家伙比易中海沒當上干部還痛快！
不為別的，幾萬人的軋鋼廠，光清潔就有三個科室。
設備清潔科，里面的人不光地位高，還有技工職稱，待遇很牛。
廠區清潔科，打掃廠區、宿舍、倉庫等公共區域的衛生，待遇一般，但是起碼也屬于工人階級。
剩下的就是廠區衛生隊，后來為了貼金改成了第三清潔科，之所以沒和廠區清潔科并在一起是因為這也是這個單獨的有編制科室。
但是沒人愿意去，就因為這個科室負責的是廠區的廁所衛生，糞便處理工作。
甚至沒人愿意去當第三清潔科的專職的工作人員，以往都是每個車間出一兩個犯錯誤、勞動不積極的人去干以示懲戒。
一個車間負責一周，十個車間輪流下來交給多月就過去了，后來漸漸地工人之間互相貶損的時候都是:你這輩子也就配當個第三清潔科科長。
誰能想到呢？上躥下跳，費盡心思的易中海竟然是為了去當光桿司令？掃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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