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穿越鄉村,我和惡霸鎖死了 > 第24章 紅顏白骨
  破曉時分,東方依舊黑壓壓一片。

  這雨還沒有下完。

  湫水縣的城門卻被一陣急促敲擊聲叩響。

  城墻上的守門小兵正困頓,慢了一些,探出頭去張望。

  卻被門外人大聲呵斥。

  “錦衣衛辦差,還不開門!”

  小兵曉得一個機靈,拖著帽子就往下跑,邊跑邊叫醒下頭的幾個兄弟。

  城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沉甸甸的令牌,差點戳在小兵的臉上。

  幾個畏畏縮縮地彎著腰。

  錦衣衛已經魚貫而入。

  許鹿回直沖縣衙。

  他渾身濕透,腳印從大門一路延伸直到正堂。

  一腳踢開還亮著燈的房門。

  里頭坐著的是正在等消息的彥文濯。

  風雨落入門內,打破一室的歲月靜好。

  彥文濯坐在案前,手里還拿著一卷書冊。

  是一卷怪志。

  “好大的血腥氣,鹿回兄,這是殺了誰回來?”

  彥文濯放下書卷,看向不速之客。

  許鹿回直接把人頭扔了過去。

  “不巧,殺的正是你等的人。”

  彥文濯看著咕嚕滾動的頭顱,依稀還能分辨出上面那張臉生前的模樣。

  應該死的很快,表情除了驚訝外,甚至看不出痛苦。

  可是彥文濯霍得站起來,原本儒雅的臉上,五官逐漸扭曲。

  燈光下,顯出陰鷙。

  “許鹿回!!”

  “彥文濯!!”

  兩人針鋒相對。

  “你我共事一主,本就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你殺我的人,壞我大事,就不怕我告訴大人參你一本?”

  “你去啊!”許鹿回怒道,“你私下的小動作還少嗎?來啊,大不了一起死!”

  “你……”彥文濯的口型已經是罵人的話,可是又生生憋了回去,“瘋了不成?”

  “我瘋了?我有你瘋?呼嘯村如今化為一片焦土,不是你的杰作嗎?”

  許鹿回殺人,可是他從不殺婦孺百姓。

  當他看到那片火海之時,聽到那凄厲的呼喊聲響徹天空時,連他這種上過戰場的人,都覺得心驚肉跳。

  彥文濯太狠了,他是一條真正的毒蛇。

  口蜜腹劍。

  光鮮的外包下,是沒有憐憫,沒有羞恥,沒有底線的惡魔。

  他不明白為什么那位大人會把這樣的人放在湫水縣。

  讓他做上縣主。

  “狀紙呢?”

  彥文濯其實根本不在乎他的人的死活,

  頭砍了又怎么樣,死了也無所謂。

  他在乎的是沈秋蕓送出去的東西。

  許鹿回把狀紙拿了出來,舉高后問彥文濯。

  “如果那位大人,知道這東西是誰寫的,和你什么關系,你說他會怎么處置你?”

  彥文濯看到狀紙在許鹿回手里,反而不慌了。

  “隨便,你要說就去說,不過鹿回,”彥文濯頓了頓,好整以暇地揚起下巴,戲謔地問道,“離開呼嘯村后,我給你吃了些好東西,你后來是怎么解的?”

  許鹿回的臉色頓變。

  “住口!”

  “住口?哈哈哈……”

  許鹿回笑了起來,他從案前繞了過來,一步步走到了地上那顆人頭面前。

  彎腰,抱了起來。

  那人頭被雨水沖洗地血色全無,發白發皺。

  “紅顏,白骨……這藥是好藥,我只是怕你一時激動,跟那位那人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氣話,才想再挽留你幾日。”

  許鹿回把人頭端端正正放在小桌上,還十分自然的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

  “所以,誰給你解了紅顏的毒?”

  彥文濯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那雙手不拿刀,卻沾染著成百上千人的血。

  許鹿回眉頭緊鎖,沒有答話。

  “比起我,沈家的小姐算什么,祁家軍的小七據說已經是祁碩的左膀右臂了吧。”

  “你和他的這段同床共枕,患難見真情,可不比我更勝一籌。”

  毒蛇吐信,是威脅,也是防御。

  他們都握著對方的把柄,都明白對方的弱點所在。

  對峙片刻后,

  許鹿回,只吐出兩個字。

  “你敢!”

  許鹿回輕笑了起來。

  論心機,他從未輸過任何人。

  這次的失誤,不過是因為他對沈秋蕓的偏愛而已。

  “別那么緊張,我說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同舟共濟。”

  彥文濯要去拿許鹿回手中的狀紙。

  許鹿回手腕一轉,把東西收回了自己囊中。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么這東西就當給我個定心丸。你不說,我不說,我們就還能坐一條船上。”

  彥文濯眼中露出惡毒的神情,嘴角卻還是帶著笑。

  “行啊,不過這個東西泡了水了,記得多拿出來曬曬,不然發了霉,就沒用了。”

  許鹿回也笑。

  “放心,我會非常上心的,珍之藏之。”

  說完,他就走了。

  門未關上,那一地的泥印子礙了彥文濯的眼。

  喊了人來灑掃。

  ……

  許鹿回又策馬出了城門。

  跑到南通那場前,他才停了下來。

  他心里亂的很。

  就像是那天,他一覺醒來,看到小七躺在他身邊。

  他不是不想負責,

  他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負責。

  況且,小七根本沒有讓他負責。

  那一晚,他本想要把彥文濯屠村的事情告訴祁碩。

  雖然他們不屬于同一個陣營,但是他們都是百姓的兵。

  見不得毫無人性的殺戮。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著了道。

  彥文濯給他下了藥。

  他的身體跟著了火一樣,只記得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是小七。

  然后,他就做下了這輩子最禽獸的事情。

  他把小七傷的很重。

  那床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這不是一場水到渠成,你情我愿的歡愛,

  而是一場單方面的掠奪和凌虐。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他站在雨中,仍有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臉。

  他能殺人不眨眼,

  卻不敢面對小七。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那么小,跟在祁碩身后叫著大哥。

  之后再見時已經是少年,跟在小舞身后叫著小姐。

  小舞喜歡追著他跑,小七就追著小舞。

  他學著小舞的樣子逗弄小七。

  小七也不生氣,用干凈的眼眸看著他,叫他一聲表少爺。

  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那種關系。

  直到小舞進了京都,三人行變成了兩人。

  一切好像就是從小七徒手接他的刀的時候變了。

  他看到小七受傷,忽然心里有了不舍。

  還會故意問他,以后小舞出嫁了,他會怎么辦。

  也許,是他先起了心思。

  許鹿回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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