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黛兮被摔得猝不及防,有些狼狽,聽到這句話之后頓時憤怒了起來,猛地坐起身,狠狠瞪著林止陌。
“適可而止?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么?我乃是大武太后,我會勾結太平道?”
林止陌冷漠地看著她,說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你以為你父親什么都告訴你了么?”
寧黛兮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起來:“皇帝,你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法太低級了,你以為我會信么?我父親不告訴我,反而讓你知道了?呵!幼稚!”
“幼稚的是你。”林止陌說道,“上次俸銀失竊,雖說查證是廣寧伯黃燦勾結太平道致使此事發生,可是銀庫的守衛為何偏偏在那天忽然少了許多?為何在外圍的警戒被調開?”
“那與我父親,與我寧家何干?”
“戶部蔡佑與你父親的關系,還用我多說么?”
寧黛兮一下子語塞了。
寧嵩與蔡佑的關系是天下皆知的,戶部銀庫的防衛力量忽然大減,蔡佑絕對逃脫不了干系,而蔡佑敢這么做,沒有寧嵩的首肯或者溝通,事后寧嵩絕對不會如此平靜。
林止陌微微俯身,看著寧黛兮道:“怎么不說話了?那次的調查結果朕只是沒有細究,畢竟那時朕還得看那道簾子之后的你的臉色行事。”
垂簾聽政!大武朝弘化帝的恥辱!
已經成年的他竟然被寧家把持朝堂,一應政務需要她這個太后來決斷。
寧黛兮的臉色時紅時白,眼神閃爍。
她不愿相信那次的劫銀事件真的與自家有關,并不是關系到銀子有多少,而是她不愿接受父親與蔡佑的暗中謀劃偏偏瞞過了自己。
林止陌又說道:“你若是還不信,那就好好回憶一下,那日的庫中是誰在當值,是衛國公的長子鄧良!結果就是那么多守衛死傷,連鄧良也斷了條胳膊,可是蔡佑的心腹呢?沒有一個在場。”
他又逼近了些,沉聲說道,“真的是那么巧合么?你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信,衛國公也不信,這筆帳他一直記著,而且記的是在你頭上,我的太后!”
寧黛兮撐著身子的胳膊忽然軟了,險些摔倒。
這些年里衛國公雖然變得越來越低調,朝會上也幾乎不說話,成了一個誰都不得罪,誰都不會留意他的老混子,可是誰都無法忽視衛國公的底蘊。
那可是大武朝的開國功臣,朝堂中最老牌的勛貴!
混,只是現在他的一個生存方式,不代表他就是好惹的,寧家將來如果想成大事......
寧黛兮不敢再想下去,因為現在的她很害怕林止陌,甚至害怕自己的眼神會暴露自己的心跡和隱秘。
“現在,你還敢信誓旦旦的說與你寧家無關么?還敢說你寧家和太平道沒有勾結么?”
林止陌說著話,手伸了過去,輕輕撫摸在寧黛兮那修長雪白的脖頸之上,“還有廬州瘟疫,河北蓮山,為何官府如此無能甚至坑害百姓,那些主官是誰的人,你不清楚么?”
一句又一句話,仿佛一根根尖刺戳在寧黛兮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