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岑溪年和徐文忠等人面面相覷,竟然無言以對。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百姓從來都是最質樸最好說話的,不管是漢人還是土人,只要能吃飽飯誰還會想著造反?
林止陌繼續說道:“流官有任期,可調動,進行清查戶口、丈量土地、核實賦稅等工作,改土歸流可有效強化政府對西南各族的管理,打破了原有土司制度,也能推動民族融合與當地的發展。”
岑溪年陷入了沉思,他博學多識,很多事情稍稍思索就能明白其中深意。
他發現皇帝的這一手果然很有道理,而且具有深遠意義。
要知道西南原有的土司制度有著“蠻不出峒,漢不入境”的民族禁錮,這種思想導致的后果就是西南行省成了一塊封閉頑固的陳腐之地,看看西南與中原交界處,那些土人悄悄溜出來和漢人交易交流的地方,就是完全相反的繁華熱鬧之地。
岑溪年越想越明白林止陌這改土歸流之法的奧妙,忍不住深深一禮,說道:“陛下英明,老臣敬服!”
林止陌笑道:“岑太傅過獎了,那此事就交給你來操辦,朕聽說土人首領已到京城,約個時間朕見上一見吧。”
岑溪年應道:“老臣遵旨。”
底下文武官員面面相覷,這么一個大難題,就被陛下輕松解決了?而且看他的那份詔書,顯然是早就有了準備,他們想起自己剛才吵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都不由得暗暗慚愧。
林止陌忽然又指著下方說道:“曹景,你這御史也別當了,去西南當一任縣令去,好好看一看民間疾苦,別整天以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曹景頓時渾身一抖,面如土色,差點昏厥。
西南啊,去那鬼地方當縣令?天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幾天!
我他娘的剛才多什么嘴,那些縱火的學子管他們是削除學籍還是砍腦袋,關我毛事?!
可是這時候后悔已經來不及了,皇帝金口玉言,只能捏著鼻子忍了下來,滿腔苦澀的應聲道:“臣遵旨。”
西南之事就此敲定,百官猶如在夢中,恍恍惚惚懵懵逼逼。
林止陌卻又當眾夸獎了衛國公鄧禹,這次西南之亂那么快平定,正是因為地形最復雜最難攻的三處關口,而他的小兒子鄧元本色出演紈绔,引誘土人中計,最終輕松破局,可謂功不可沒。
鄧禹的老臉上笑得堆滿了褶子,連稱惶恐。
小兒子是家中最受寵愛的,也因此是最無法無天的,本以為這小子一輩子不會有出息了,沒想到被陛下差得恰到好處。
群臣也都一片驚嘆之聲,就連平時和鄧禹不對付的那些人都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鄧禹家的兒子多厲害,而是陛下慧眼識豬,這么一塊貨色都能用出奇效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林止陌順勢說道:“朕用人從來不看什么學識資歷,不管是翰林學士還是力敵三軍,能用到正確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群臣不無稱是,到了現在他們也對林止陌的手段漸漸習慣,并且漸漸接受了。
林止陌卻又說道:“寧嵩大亂之后,如今各部急缺人手,尤其以戶部為最。”
說起這事,底下頓時再次一片安靜。
六部乃朝廷中樞,即便少了一兩個都很有可能影響政務運轉,何況戶部現在尚書侍郎都沒了,四科郎中也只剩下了兩個,已經幾乎癱瘓。
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林止陌,幻想著自己會不會能一步登天,被陛下一眼相中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