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春宴渡 > 第221章 狡猾奸詐

孟少卿看著成春淚如雨下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然也想不出來,要怎么去回答他。“門當戶對,這個事情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傳承下來的規矩,家境不匹配的人,就算勉為其難的成婚了,總是會有或多或少的不相配!”
成春看著孟少卿,抬手擦掉淚水,“我想要的是平起平坐,勢均力敵的感情,而不是像一只金絲雀一樣被他保護著!”
孟少卿久久沒有說話,他看著似乎陷入某種執念的成春,忽然笑了一聲:“成春,什么才算做勢均力敵的感情?”
成春愣住了,她看著孟少卿,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門當戶對,是世家權貴,還是信念?”
孟少卿個子很高微微低著頭才能看到成春的眼睛,就是這種俯視讓他說話的時候帶了一點點的壓迫感。成春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你說的沒有錯,你的確身份卑微,和蘇敘白那個家伙稱不上是門當戶對,說的難聽一點,你的身份或許只能給他提鞋,做通房,可是,成春,如果他是在乎門當戶對的人,他又何必為了你寧死都不肯娶郝嬌嬌?”
孟少卿盯著成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又怎么樣呢?最后他還不是接了圣旨?”
成春苦笑,“我低頭做妾,只是想要活下去,可是在那個地方,我連活下去的權利沒有,這條命都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喜歡他,那我有命去喜歡他嗎?我可以不要尊嚴,但是我得活下去啊!”
孟少卿看著滿臉都是淚水的成春,感受到了她心里的絕望,喜歡很重要,她可是因為了心里喜歡的人一退再退,受再多的委屈她都可以忍受,可這些所有的前提都在于,她得先活下去。“你們可以說我不夠喜歡他,我承認,我更愛我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比我自己活下去更加重要,他對我的那種偏愛我能夠感覺到,可是世子,有情飲水飽,這句話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成春說完,從孟少卿身邊,堅定的離開。一直等到人走遠了,孟少卿才回過頭看向蘇敘白:“聽到了嗎?”
一直昏睡的蘇敘白緩緩睜開眼,然后扶著床慢慢起身:“嗯,聽到了!”
“滿意了?”
孟少卿走到蘇敘白面前,“我看你也沒有多少喜歡他嘛,看她哭成那樣有沒有一點到醒過來的意思,看起來一點都不心疼嘛!”
“醒過來做什么?能聽到她承認她的心里有我,這對我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
蘇敘白笑了笑,他的笑容顯得尤其的蒼白無力。孟少卿看著蘇敘白那一副不值錢的樣子,就不高興了:“所以呢,你現在是要放她走了嗎?”
蘇敘白抬眼看向孟少卿,然后有些無力:“我舍不得!”
孟少卿一時之間沒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們兩個真的是矯情的,都快沒邊了,如果是我,喜歡那就是喜歡了,了不得就鬧他個天翻地覆!成春是個厲害的,我在床上躺著,你又去了揚州,她一個人把塌方事情料理的干干凈凈,這個事情要是放的郝嬌嬌身上,她能做個什么東西出來?”
“可是你耐不住人家郝嬌嬌的爹是丞相大人啊!”
蘇敘白苦笑一聲,“起碼現在的我,斗不過他,你們家是老牌的世家了,最早陪著始皇帝打的這個天下,你們在地下心目中的地位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你能做的事情到我這里可能就變成死罪。”
孟少卿語塞。許久以后,蘇敘白才說道:“我當然知道讓她走是最好的,可是我現在舍不得,我只能等一等,萬一郝家倒臺了呢?”
孟少卿看著蘇敘白,他知道這就是他一開始的籌謀,郝家在文臣里面一家獨大,已經稱得上是順其者昌,逆其者亡!蘇敘白是武侯世家的子弟,又是科考的探花郎,不管怎么說,他都應該是前程似錦的,可就是因為他不滿郝丞相一家獨大,以至于他前程受挫,至今只當了一個小小的官。其實也正是因為蘇敘白仕途艱難,才逐漸的讓坐在高堂上的人發現,郝丞相的權利,也的確確的已經有些大的超過他自己應該有的范圍了。只要到旁的城鎮上走一走,聽一聽,這回聽到有人說,因為和郝丞相搭上了線,所以一路高升,加官進爵。科考是為了讓那些貧寒子弟有一條出路,卻不想成了那些拍須溜馬的人,加官進爵的一條捷徑。郝家必倒,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郝家倒了以后呢?還會有張家,王家,李家!”
孟少卿皺眉,“你難道聽不懂她的意思嗎?他可以為了你忍氣吞聲給你做妾,可是一個被你喜愛著的妾,是沒有辦法在京城的后院里面生存下來的!”
蘇敘白聽著,卻沒有再說話。孟少卿看著蘇敘白,他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蘇敘白本來就是一個思緒頗多的人,書讀的多了,想法也就會多一些,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他早就有無數種辦法讓成春乖乖的留在自己身邊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孟少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蘇敘白低著頭,不吭聲。孟少卿卻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樣,在帳篷里來來回回的走著:“你去大理寺的時候,我們都以為,你是為了扳倒郝丞相,可是這種以為太順其自然了,甚至變得有些理所應當,蘇敘白,你和太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瞞著我們?”
“孟少卿,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會更好!”
蘇敘白抬頭看向孟少卿,目光清冷。孟少卿恍然大悟,他看著蘇敘白良久,最后冷笑了一聲:“嘖,我就不該在你這種狡猾奸詐的人身上浪費心思!”
“孟少卿!”
就在孟少卿準備離開的時候,蘇敘白忽然喊住他。“又怎么?”
孟少卿有點沒好氣的回頭。“多謝!”
蘇敘白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