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一片安靜。
楚旌神色恍惚地走到了304病房前，守在門口的幾個玄師，見他過來，“有事？”
楚旌一怔，隨即回道：“我就在門口看看她，行嗎？我是楚旌。楚螢同意我來的的。”
玄師盯著楚旌看了一會兒，又打電話聯系了楚螢，得到了同意之后，玄師就放楚旌過來。
楚旌沒有進病房，而是緩緩推開了病房的門，就這么默默地站在門口看著病房里的女人。
那個女人面色蠟黃，形容枯朽。
光看長相完全看不出她年歲多大。
這個女人……
是他女兒的媽媽？
楚旌完全沒有印象？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這個女人怎么有的女兒。
可是楚螢說，小丫就是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
楚旌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離開。
才走了幾步，楚湛跑了過來，“二哥，你在看什么？”
楚旌不想讓楚家人打擾小丫母女兩個，“沒什么。”
楚湛皺眉，跟著楚旌一起走到了樓梯口，“二哥，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
楚旌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發現楚湛的神色變化，“變了嗎？”
“一個人的思維和行為不會突然發生改變，除非……”
楚旌一抬頭，一張明黃色的符紙突然就貼在他的額頭上。
楚湛直接跳開，擺出防御的姿勢來，“除非是被邪術控制。二哥，這是我找慧遠大師請來的符，只要貼上去在你身上的邪術就會被消除的。”
楚湛激動又害怕地等著。
一陣風過，符紙在楚旌的額頭上晃晃悠悠，終于支撐不住，飄然而下。
在空中打著旋兒的飄然而下，中途被一只手接住。
楚旌捏著手中的符紙，又看向楚湛，“你在搞什么鬼？”
“二哥，你沒有中邪術嗎？”他一把從楚旌手上奪走符紙，左看看右看看沒發現什么不對勁兒，“慧遠大師說得很清楚啊，如果真的有邪術，這個符紙會發生變化的。”
可眼前的這張符紙什么變化也沒有。
“你才中了邪術。”楚旌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楚湛見符紙真的沒有變化，泄氣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有邪術，也就說，你和大哥是真的在維護楚螢，而不是被楚螢的邪術所迷惑。”
楚旌：“什么邪術？什么楚螢？什么迷惑？你在說什么？”
楚湛理直氣壯地問道，“如果不是邪術，那是什么！你和大哥為什么無緣無故對楚螢那么好，就連楚螢傷害了苒苒，你們都不管。”
“太奇怪了不是嗎？明明楚螢沒有回來之前，我們一家很幸福很和睦，可楚螢回家之后，一切都變了。”
“大哥變了，現在二哥你也變了。”
“為什么？”
“二哥，為什么你和大哥都變了？你們難道忘了嗎？我們答應過苒苒，會一輩子保護她，她是楚家唯一的千金，是我們唯一的妹妹。”
楚湛的話里充滿了質問和斥責。
楚旌卻臉色沒變，直接奪過他手里符紙，一把貼在的楚湛的額頭上。
楚湛：“……”
他取下符紙，“二哥，你干什么？”
“沒干什么，看看你是不是被邪術控制了。”沒有，這張符紙貼在楚湛的額頭上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我怎么可能中邪術，中邪術的只可能是你和大哥。”楚湛生氣地雙手環胸，“大哥現在也太過分了，家也不回，和那個溫云韶住在外面。”
“你知道最過分的是什么嗎？”
“溫云韶懷孕了，媽和苒苒想去看看她，大哥都不準，怎么說未來都是一家人吧！大哥做得也太絕了吧！”
“這次苒苒受傷，我們都通知大哥了，大哥也不過來，就打電話問候了一下。”
“呵！”
楚旌聽著楚湛噼里啪啦的話，突然開口道：“阿湛，楚螢也是我們的妹妹。”、
楚湛輕哼一聲，“我才沒有楚螢那樣的妹妹，她要是安安分分的，這個妹妹我還認。可你看看她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配當楚家的千金，說出去都怕丟人。”
“楚螢，丟人？”
“不丟人嗎？”楚湛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旌，“二哥，你對楚螢濾鏡這么大嗎？她在網上做個小網紅，天天宣傳封建迷信。還對宋家獅子大開口……”
“還有在網上搞那些cp，為了流量，連臉面都不要了。”
“我都不好意思說她是我妹妹。”
楚旌：“……”
看著楚湛滿臉的嫌棄，他都要以為他說的楚螢和他認識的那個楚螢，是兩個不同的人。
“楚螢在網上粉絲很多。她還有官方為她背書。”
“至于宋家那件事，宋家不是出面澄清了嗎？”
“二哥！”楚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楚旌，“楚螢那些粉絲，一看就知道是買的啊！她有什么本事，能短時間擁有這么多粉絲！”
“還官方背書？你見過官方為哪個網紅背書過嗎？肯定是假的啊！”
“宋家出面澄清，不也是看在我們楚家的面子上嗎？要不是因為她還頂著楚家千金的面兒，宋家會澄清嗎？”
“說到底，都是刷我們楚家的臉面。”
“哎！”
楚旌：“……”
“你是這么想的？”
楚湛皺眉：“當然！”
“爸媽也是這么想的。”
“肯定啊！”楚湛譏諷一笑，“除了你和大哥之外，誰會被她騙。”
“就說這次，就連房開霽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是楚螢欺負苒苒，可二哥你卻偏偏還護著楚螢。”
“我是真的不明白。”
楚旌：“……”
他看著滿臉憤怒和不解的楚湛，心里那股油然而生的悚然越來越重。
“我也不明白。”
他低低說道。
為什么會這樣？
是他心里的那個答案嗎？
大哥早就已經知道了嗎？
是楚螢告訴他的，還是大哥自己發現的。
這就是大哥不愿意讓懷孕的大嫂接觸楚家人的原因嗎？
楚旌：“……”
“阿湛！”
“嗯？”
“如果……如果苒苒殺人放火，你也會維護她嗎？”
楚湛嗤笑一聲，“苒苒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會殺人放火呢？就算，苒苒真的殺人放火，那她也一定是情有可原的。”
“我們作為她的家人，當然要無條件地相信她，無條件地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