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這樣的婚姻,有繼續的必要嗎?”顧眠扯了扯唇角,道,“我現在終于知道,沖出來救我的厲霆深,和沖出來救顧醒的舅舅,是不一樣的。”

“舅舅永遠不會傷害顧醒,而厲霆深,卻會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我......”

顧行知雙手攥拳,“眠眠,我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替我討公道?”顧眠搖搖頭,“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這一次,我是真的死心了......”

......

顧眠不知道厲霆深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

她甚至沒有準備去找厲霆深洽談離婚的事宜,而是直接起訴離婚。

第一個收到消息的是言慕。

他是律界名人,又是MS集團的法律顧問,跟厲霆深有關的事情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言慕第一時間給厲霆深打去電話,“你跟顧眠怎么鬧到離婚這一步了?”

電話那端的男人冷聲道,“誰跟你說我要離婚。”

“顧眠找了律師,準備起訴離婚了。”言慕對著電腦,邊看起訴狀邊開口道,“她不僅什么都不要,還給之前厲氏醫院給她外婆治病擬了筆款項,說她外婆接受了三年治療,一年算三千萬,總共九千萬,這九千萬她會分期還給你。”

“跟你離婚,不從你身上拿筆巨款保證自己一輩子衣食無憂,反而還倒貼你錢,可見顧眠有多決絕想跟你撇清關系。”

MS集團總裁辦里,厲霆深俊美的臉陰沉如水,搭在桌上的手緩緩攥緊,指節泛著白。

厲霆深摸出一根煙點上,狠狠抽了幾口,都沒能撫平胸口的煩躁。

“霆深,顧眠不是沖動的人,她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你怎么著她了?”

厲霆深沒有多說什么,“我不會離婚,她起訴,你就去應訴,讓她知道,我不是她想嫁就嫁,想扔就扔的!”

言慕:“......”

“你要我去給你當律師?這不好吧?”言慕為難的道,“我跟顧眠好歹算是朋友了,幫你對付她,我下不了手啊......”

“我不想重復第二遍。”厲霆深漠然道,“要是讓她勝訴,你就給我滾出國,永遠別再回來。”

言慕剛要開口,電話就被掛斷了。

他忍不住吐槽,“什么毛病?難怪老婆要跟你離婚!”

言慕按了按太陽穴,重新拿起手機給顧眠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顧眠才接起,“言律師,你找我?”

“顧眠,沒打擾你工作吧?”

“這會兒不忙了,你說吧。”

言慕開門見山,“你怎么突然要離婚了?”

顧眠笑笑,“言律師真是手眼通天,我前腳剛找了律師,你后腳就知道了。沒錯,我要離婚。”

“是出什么事了嗎?”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顧眠道,“其實我原本想請你當我的代理律師,但轉念一想,你是他的朋友,應該會選擇給他當律師,所以我只能找別人了。”

“......”言慕一時無言以對,“顧眠,我們也是朋友。作為你們夫妻的共同朋友,其實我不希望你們走到這一步。”

“言律師沒結過婚,不會明白婚姻這條路有多難走。”

“霆深不會跟你離婚的。”言慕如實道,“你抗衡不了他。”

顧眠笑笑,“那就從現在開始計時,分居兩年。”

華國法律規定,夫妻分居滿兩年,婚姻關系自動解除。

言慕抬手捏著眉心,“顧眠,你和霆深,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他看得出來,厲霆深很在乎她。

只是他不懂愛。

“是的。”顧眠斬釘截鐵地回答。

......

晚上,一場拍賣會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

中場休息的時候,顧行知去自助區拿了杯酒喝。

沒一會兒,一個頎長筆挺的身影便朝他走了過來。

“顧總。”

“裴總。”顧行知舉起酒杯打招呼,“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有點事想請教,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請。”

兩個人來到落地窗邊,遠離了人群。

裴謹川這才開口道,“聽顧眠說,你們是多年的好朋友,更像是家人一樣,是這樣嗎?”

“是。”

“那你知不知道,顧眠找了你很多年,一次又一次地跑警局打聽你的消息,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歸。”

顧行知喝了一口紅酒,“是我不好,讓她擔驚受怕這么多年。”

“的確是你不好。”裴謹川看著他,“顧眠如果知道,你根本不是被困緬北無法聯系她,一定會很失望......”

顧行知淡然道,“裴總說什么?”

“厲霆深看不上緬北那些地方,但我不一樣。”裴謹川笑笑,“我在緬北有產業,并且也沒干凈到哪里去,要打聽到詐騙園區的事情并不難。”

“那你打聽到什么了?”

裴謹川摸出一根煙點上,轉身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夜景,邊抽煙邊開口道,“你被賣到詐騙園區的時間,是你在國內失聯的一個月后。”

“賣家是一個漁夫,在海上捕魚的時候救了你,當時你身負重傷,他花了點錢找醫生保住你的命,見你身無分文,直接把你賣到詐騙園區。”

“換成我是顧眠,也會開始腦補你接下來是如何受盡折磨,怎么想方設法花了五年的時間才逃離那個煉獄。”

“但顧眠不知道的是,你只花了兩年的時間就上位了,你在那邊混得如魚得水,不僅可以拿到手機隨意跟外界聯系,還可以隨時回國,但是你沒有。”

裴謹川吐出一個煙圈,轉頭看著他,“接下來三年的時間,你一步一步往上爬,進入了最核心的管理層,走到這一步意味著,你已經實現了財務自由。”

“這個時候你才回國,出現在顧眠面前,但卻并沒有告訴她全部真相,而是以一個失聯受害五年的姿態面對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顧行知淡定地喝著酒,輕笑道,“裴總不愧是海城首富,雖然在名氣方面不如厲霆深,但能力并不比他差,居然連這些都能查得到......”

“你究竟想干什么?”裴謹川質問道,“如果是想傷害顧眠,我勸你盡早收手,我不會允許你傷害她!”

“你不允許?”顧行知嗤笑一聲,轉頭直視著裴謹川深邃的雙眸,“你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