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王婿葉凡 > 0283起意
    “是你!”

    特朗金雙眼一瞪,想起了什么,勃然大怒,指著瑞森,卻竟是憤憤不平地罵道:

    “原來是你!你對得起準格萊會長嘛?你以前給他當會計的時候,他可待你不薄!否則你怎可能比我還早突破到射心境!”

    眾人聞言,除了顧雷,盡皆又是大驚,心臟大多“咚咚”跳個不停,一時驚疑不定,又忍不住相繼仰頭看向天上的那圈巨大藍環。

    雖然治安隊在那一戰后就名聲大噪,但大家顯然還是更信賴藍騎士多一點。

    可惜,天上的那藍環就是個障眼法,就是對黑惡勢力和改造人勢力的一個震懾。

    他們不知,藍騎士的正體——顧雷,其實早來到下面,就在他們身邊,且依舊淡然不語,正專心吃面。

    瑞森作為顧雷所組建治安隊的一個中隊長,是心網的連接者,當然值得信任。

    且顧雷對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瑞森真早早就從鐵甲會開辦的公司里辭職,否則也不會以射心之境的超人類之軀混成今天的瘦弱身板。

    顧雷更知道,在那一場攻打達克武器研究所的艱難戰斗中,害怕女兒將來活在一個充滿絕望的世界里,瑞森是真地拼命戰斗過,是帶頭沖鋒的那批人。

    而瑞森絲也毫不介意大家對他的明顯不信任,冷哼一聲,目光冰冷地對特朗金大聲應道:m.

    “少來這套。之前拿多少錢,我就干多少事,只有多干、沒有少干,可不欠你們什么。而且如果是為了正確的事情,就算治安隊一分錢沒給我,既然我接下了個職務,既然看見你在這行兇作亂,那我就管定了。我勸你馬上收手離開!”

    特朗金愈發惱恨,殺機凜然地怒喝道:

    “那我要偏不走呢!”

    瑞森又是一聲不屑的冷哼,握緊雙拳、擺出攻擊架勢,對特朗金堅決回道:

    “那我也必不留手,拼了命也要殺掉你!”

    眾人這才全都被瑞森義正言辭的宣言折服,不僅不再抬頭仰望天空中的藍環,徹底信任了瑞森,還不再恐懼和絕望,乃至跟著紛紛握緊拳頭。

    其他人也都被激發出憤怒和勇氣,都開始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中間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特朗金。

    連李師傅都感動不已地徐徐站起,踏出一步、握緊雙拳,離開身后必須要守護的妻子,不肯落后,怕丟云夢人的臉。

    而他才醒過來沒多久的妻子,亦用支持的目光注視著丈夫那明明很瘦弱、在她眼里卻異常偉岸的背影,雙眼異常明亮,滿是無悔和自豪。

    唯有顧雷最淡定,依舊低著頭,笑著靜靜吃面。

    且他突然就感到,今天這面,真是極其美味,辣也辣得人身心舒暢。

    特朗金見不僅瑞森一步不退,其他卑賤之人亦開始對他射出一道道刺人的帶敵意目光,卻是心靈愈發顫抖,也愈發惱恨,偏就不肯罷手,又是害怕又是不甘,十分復雜。

    他會選擇加入鐵甲會,自然就不是什么善類,越被欺壓就越盼著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肆意欺壓別人的一天。

    憑什么有些人能喝酒吃肉打人,而他不僅只能吃剩下的骨頭,還得跟著被打。

    他一直想不明白,內心充滿戾氣,卻又只想著能學那些人作威作福。

    而那天好不容易就要來臨,他怎愿放過。

    不管是付出什么代價,不管是否要踏著別人的尸體,不管那人是否無辜,他都毫不在乎。

    特朗金有些蒼白的丑臉登時就又扭曲起來,又變得越來越兇惡,并微微顫抖著架起雙拳,又是掙扎又是猙獰地低吼道:

    “瑞森,我勸你考慮清楚!否則到時不光是你,你的女兒也一定會死得很慘!我們老大可是底區最強的化焰境!區區藍騎士、黑騎士算什么?什么騎士團又算什么?”

    瑞森聽了,看著特朗金的雙拳又被龍氣和電光縈繞,也目光愈發冰冷。

    曾深處鐵甲會內部的他知道,什么“多行不義必自斃”之類的話,對特朗金這樣心懷怨恨、不甘和貪婪的人來說,一般沒太大作用。

    為了女兒,為了理想,他必須戰勝特朗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反正那位高潔的藍騎士和其他同樣熱誠的同伴們一定會幫忙照顧女兒,也一定會踏過他的尸體,繼續向敵人發動源源不斷的沖鋒。

    就算最后大家都失敗了,就算最后連女兒也都不幸死了,那又能如何?

    那不說明毀滅本來就是老城區既可悲又必然的宿命嗎?

    那不更說明現在絕不能退嘛!

    瑞森的覺悟和氣勢瞬間暴漲,其他人亦受到感染。

    大家也相繼擺出進攻的架勢,連剛剛那個被推倒的男孩,都不再流淚,勇敢地學著爸爸的姿態,齜牙咧嘴地擺出了笨拙卻無畏的攻擊架勢。

    特朗金的雙拳當即出現了更加明顯的顫抖,表情既更加猙獰,又更加掙扎。

    這時,仍唯有顧雷還在淡定吃面。

    他只一邊吃面,一邊小心地觀察前方小男孩的動向,防止那勇敢可愛的小男孩受傷。

    至于其他人的安危,他就不怎么擔心。

    人一到射心境,是會強大得遠超普通人,空手能把普通人大卸八塊,亦不懼普通的冷兵器傷害。

    那也是李師傅不拿菜刀對付赤手空拳的特朗金的原因。

    菜刀一砍上去,頂多只能讓特朗金破個皮,接著馬上就會被特朗金自動防御的消磁之雷軟化變形。

    所謂射心境,不止是精神力能投射到體表外,還比強骨境更加充盈、澎湃地凝縮在體內,一受攻擊就會自動反應,軟化入體的銳器或修復受損的血肉內臟,子彈穿透心臟都不懼,乃至是自動噴出體外,反傷敵人。

    那又是特朗金的狂性不僅沒被大家壓制,反隨著危機愈發刺激而愈發囂張的原因。

    剛剛進階射心境的超凡感受讓他控制不住地沉迷其中,常常拿著小刀在其他人面前猛扎自己手臂,極其享受其他人的怯弱和躲閃,根本看不清現實。

    好虎尚且架不住群狼,何況瑞森還同樣是一個射心境。

    想到艾力甜甜的狂妄和愚蠢,顧雷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內心不住地感嘆著:

    這不僅一樣丑,智商也一樣蠢,確認是親兄妹!

    顧雷完全不感到擔心,只感到糾結,怕大家事后遭到鐵甲會的血腥報復。

    雖然流血是勝利的必要條件,但他真不忍心瑞森或其他任何人的孩子在勝利的前夜失去父母,或反過來。

    偏偏他現在的確不宜出手,乃至僅僅是出頭。

    直到又幾人不疾不徐地接近,顧雷才改變想法。

    立刻,又是一句威嚴的“住手”之聲從人群外大喝傳來,卻是又有棘手的人來攪局了。

    令顧雷都不得不暗暗提起十二分精神的是,第二撥攪局者猶為強大和兇惡。

    其為首之人,正是鐵甲會的二把手——準格萊。

    準格萊長得不算帥,卻又總歸是比他的大舅子特朗金帥多了。

    同時,在身體同樣不如特朗金強壯、好像有點虛的同時,準格萊也總歸比瑞森強壯一些,更一看就充滿力量,還難得氣勢相對平和。

    他帶著微笑,身穿一身鮮亮的酒紅色正裝,踩著光潔的尖頭皮鞋,貌似平易近人地走來,就好像一個氣度不凡、溫文爾雅的真正紳士一樣。

    只不過,他壓在眼底的冰冷無情其實遠超特朗金,卻唯顧雷能察覺。

    更明顯的是,準格萊身后還跟著四個異常高大強壯、殺氣逼人的猙獰大漢。

    那四大漢一邊看似同樣不著急地慢慢走來,一邊卻微微帶著獰笑,散發出越來越濃郁的逼人殺氣,讓現場的普通市民們都感到內心越來越冷。

    局勢瞬間顛倒過來,現場的普通市民或下一秒就要慘遭屠戮。

    那四大漢顯是射心境,且一看就是殺人如麻的主,殺過的人其實是今天在場人數的數倍不止。

    眾人當即都不由感到膽寒,連瑞森都是臉色一變,特朗金則愈發扭曲瘋狂,露出迫不及待的狠毒表情。

    但轉眼,瑞森就挺住了。

    瑞森僅僅稍稍轉過身,攻擊架勢不改,僅僅是在防止準格萊等人從他背后偷襲。

    他的目光絕望中又透著絕不退縮的絕然。

    而其他人亦差不多。

    達克研究所一戰后,所有市民都想了很多,反思了很久。

    他們身為卡繆拉人的,沉眠在血液深處的,曾被壓制住的不屈血性,再次被成功激發。

    更因曾經的屈服和屈辱,這種血性今天變得更加不屈和絕然。

    打量著身前小男孩明明抖得厲害卻仍不肯妥協的稚嫩身影,顧雷不再淡定,微微苦笑著,又微微搖搖頭,知道沒法把剩下的一點面好好吃完了。

    隨著治安隊的人更多趕來,準格萊一方也更多地釋放出了張狂扭曲的殺氣。

    并且,哪怕治安隊的十幾個人都戴上了手甲,準格萊一方依舊沒拿出武器,異常淡定。

    四個大漢臉上的獰笑正愈發殘忍嗜血,更依舊充滿信心。

    很顯然,顧雷若不出手,面對把殺人當成職業的黑道高手們,無辜的市民們必將死傷慘重。

    而他,絕不能讓普通市民在他倒下前先一步倒下,那是他身為卡繆拉軍人的恥辱。

    不過,見眾人不僅沒完全屈服,反氣勢出現反彈,戰意不斷高漲,準格萊卻突然異常爽朗地大笑起來。

    他身后四個大漢會意,也收斂起殺氣和表情,依舊冷漠,卻至少不再那么充滿威脅和攻擊性。

    劍拔弩張的氣氛轉眼就被瓦解。

    余人不由齊齊一怔,不明所以,更當屬正要準備張狂施暴的特朗金最摸不著頭腦。

    特朗金炙紅帶雷的雙拳一時舉也不是放也不是,有些尷尬。

    唯有顧雷突然若有所思。

    剛才,敏銳如他,好像看到準格萊眼底的無情冷光隱隱出現一絲顫動。

    這讓內心不禁升起一絲極其關鍵、又難以捉摸的明悟,畢竟越強大智慧的人,越有可能伸縮自如。

    準格萊此刻突然的屈服不一定能代表什么。

    接著,準格萊就徑直走向仍不敢放下攻擊架勢的瑞森,伸手要和他握手。

    瑞森這才下意識地放下雙拳,和準格萊友好握手。

    他也算是個老實人,心里沒太多彎彎道道。

    在一邊凝神戒備的顧雷也沒發現準格萊有任何偷襲企圖,已悄然熄滅指尖的電光。

    顧雷更加明悟地想到:

    鐵甲會還是挺顧忌我們治安隊的嘛!

    顧雷的眉頭不禁越皺越深。

    另一邊,準格萊就開始對瑞森噓寒問暖,表現得愈發友好,就像他真是一個關心前下屬的熱心上司一樣,搞得瑞森都以為是不是自己曾深深地誤會了他。

    后面,再關心了一下李阿姨的傷勢,乃至還留下一些醫藥費,準格萊才帶上特朗金和其他手下,貌似灑脫地轉身離去,非常紳士。

    而直到他們走遠,剩下的人還大多有些不信,更深感僥幸、喜悅和激動,只以為前途已是一片光明。

    至于顧雷,則好好吃完面,再才遠遠跟上。

    他心中已有不少關鍵明悟,只短時間內串聯不起來,更多真僅僅是順路。

    沒多久,顧雷就看到準格萊原形畢露,對著特朗金就是一頓憤怒難耐、充滿怨恨的臭罵。

    他一邊恨著一群賤民居然敢對自己張牙舞爪,一邊發泄似地教訓特朗金不得在最近如此敏感的時刻招惹藍騎士、黑騎士,和他們建立的老城區治安隊,甚至對特朗金拳打腳踢,一看就是真用力,打得非常狠。

    特朗金大汗淋漓,忍著痛點頭哈腰,不敢閃避,更不敢反駁,不斷諾諾應是,諂媚至極地保證絕不再犯。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準格萊有多狠又多不缺女人。

    甚至,準格萊之所以會看中他長相抱歉的妹妹,就是漂亮女人玩到反胃,想換點重口味的調劑一下,既惡心又可怕,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要換更重口味的了。

    再接著,顧雷就差不多要和準格萊一行人分道揚鑣。

    若再跟在走下去,準格萊必會起疑。

    準格萊的一個手下就正在用警惕中透著不善的目光時不時地回頭打量他。

    只到這時,準格萊卻又突然沒頭沒腦地吐出一句:

    “說起來,我記得瑞森的女兒還長得挺可愛的,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瞬間,不僅顧雷憤怒得斗篷隱隱出現戰栗,連準格萊身邊的特朗金都感到頭皮發麻,在內心控制不住地狂吼著:

    他在暗示我什么?他要我干嘛?瑞森的女兒才9歲啊!

    準格萊從來就不是什么善茬,且罄竹難書。

    緊跟著,特朗金就恍然大悟:

    怪不得瑞森之前要放棄那么好的待遇,堅決辭職!

    身為鐵甲會的一員,特朗金對準格萊的丑惡行徑知道得更清楚,只沒想過準格萊會人面獸心到這般令人發指,連之前仍是手下的瑞森的年幼女兒都早有企圖。

    而顧雷亦恍然大悟:

    怪不得連瑞森和那么多貌似沒必要的人,都最終會棄暗投明!

    鐵甲會那樣極度黑暗的黑惡勢力,只會越來越黑暗,只會有把越來越多的人卷進去,讓越來越多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可顧雷依舊無法把全部關鍵串聯起來,只能既無奈又煩躁地要和準格萊真正分道揚鑣。

    至于瑞森和他女兒的安危,也只能另做安排。

    準格萊的幾個手下,已全部轉身站定,排成一排,攔在他和準格萊、特朗金之間,并目光冰冷無比地注視著他。

    連準格萊都不再掩飾,目光一冷,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地負手背對他,既漠然又倨傲,更殺機翻涌。

    唯有特朗金還無知無覺。

    在擦干冷汗后,特朗金卻是再次拋棄了自己的良心,決定出手替準格萊把瑞森的女兒悄悄搞過來,立功鞏固自己的地位。

    他已全然忘記自己剛剛內心那句良心未泯的話:

    瑞森的女兒才9歲啊!

    特朗金一邊暗地里歹毒殘酷地計劃著,一邊嘴上還有一句沒一句地胡亂說著,無意中就提到:

    “會長,那群刁民真是太放肆了,居然見您親自過來還敢那樣對咱們亮刀子!”

    準格萊意有所指、陰毒無比地警告道:

    “沒事,和瑞森一樣,他們都遲早會把眼睛哭瞎的!等咱們大哥消滅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不光他們,不管是藍騎士、黑騎士還是其他什么的牛鬼蛇神,咱們都得一起和他們算算總賬!”

    特朗金則下意識地抱怨道:

    “我是怕不等那什么第一分團的小屁孩們過來,其他勢力就要先聯合起來對付咱們啦!”

    瞬間,不止準格萊內心一動,顧雷亦內心一動,終于把所有關鍵都串聯起來。

    不一秒,顧雷殺意驟起,立即召喚攻防、神速和算力四重降臨,手掌一翻就在拇指和食指間凝成一道又細又亮、不斷扭動的龍氣絲。

    準格萊四個手下見此,皆雙目一瞪,殺機四溢,更齊齊迅速穿戴好手甲。

    偽裝中,顧雷的眼睛是睜開的,且此刻突然就閃爍起詭異暴虐的紅光,讓四大漢齊齊膽寒。

    更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的是,顧雷竟當著他們的面,像使用彈弓一樣地給龍氣絲上彈,并把消磁氣針電光四射的針尖明著對準準格萊的背影,簡直視他們如無物。

    可緊跟著,準格萊的手下又都不由齊齊一怔。

    因為,顧雷只是面露挑釁地對他們揚了揚下巴,就轉而把龍氣針對準他們身側空無一人的地方。

    他們感覺登時就又出現巨大變化,徒然感覺顧雷就是一個囂張的小混混,只是在挑釁侮辱他們,而不是真要攻擊他們。

    他們都不由想到:

    是被我們的警告眼神激怒了嘛?現在的新人也太暴躁了吧!

    因此,在顧雷“嗖”地射出消磁氣針時,他們更多是慶幸和憤怒,還要抬起手甲、指著顧雷破口大罵,暫時只準備給顧雷一個深刻的教訓。

    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混混何敢對他們這些大混混如此指著鼻子罵人。

    他們當然無法容忍。

    何況那樣射出的一根細細消磁氣針能有什么作用?

    包括特朗金在內,他們可都是射心境,哪怕心臟被刀刺穿都沒關系。

    唯有準格萊從異常的破風聲中聽出危險,臉色大變地豁然轉身。

    后他就閃電般地抬起左手,卻是不顧自己安危似地,把包裹著雷電的手掌攔在了特朗金后背。

    準格萊一側頭便見顧雷射出的消磁氣針,在接近路燈桿子時竟又驟然噴出耀眼的紅色雷光,像帶子一般系上去。

    而在那濃縮如雷的強引力拉扯下,消磁氣針頃刻轉向,從側面射向目前最疑惑、也最無防備的特朗金后背。

    直到消磁氣針和準格萊的手掌碰撞爆發出耀眼電光,準格萊的手下才全都發現異常,跟著大驚失色地轉頭看向準格萊。

    可這時,電光已徹底消散,且準格萊的手掌上也出現一個刺眼的小紅點。

    特朗金痛苦地捂住胸口,一跟斗就栽倒在地,再抽搐幾下,就徹底地一動不動。

    隨即,顧雷不僅沒逃,反狀若無事地從旁越過驚慌的準格萊等人,加速離去。

    這讓反應過來的準格萊等人都看得目眥欲裂,簡直氣到發狂。

    這好像仍只是挑釁,卻是最無法容忍的那種挑釁,和把鞋底拍在人臉上一樣,比打臉還充滿侮辱性,必須用敵人全身全家的鮮血才能洗刷。

    不過,手下剛要追上去用手甲暴虐猛扎,準格萊卻忍不住一下厲聲阻止。

    “慢著!”

    手下聽完不免疑惑,準格萊卻渾身顫抖,也不知氣得還是怕得。

    原來,顧雷身前就是冥神教會的門禁,更是瞬間就走了進去,整個通關時間不到三秒。

    再想到顧雷剛剛的血紅雙眼和那消磁氣針上的異常紅雷。

    準格萊當即就感一盆冷水從澆將下來一樣,全身涼個通透。

    他有些顫抖地想到了特朗金臨死前的最后一句話:

    “我是怕不等那什么第一分團的小屁孩們過來,其他勢力就要先聯合起來對付咱們啦!”

    更讓準格萊感到身心冰涼、透心涼的是,他身后那跪下對特朗金進行搶救手下已發出一聲痛苦無奈的大喊:

    “大哥,不好啦,他的心臟已被徹底炸成了肉沫,救不了啦!”

    特朗金根本不理解,進入射心境是意味著力量更強沒錯,卻也意味著戰斗可能更殘酷、更不留情。

    要殺死能自動修復肉體的射心境強者,唯有攻擊大腦或把心臟瞬間完全震碎,連換上機械器官的時間都不給。

    故射向射心境的消磁針,指不準會是難度更高、卻兼具爆炸性和延時起爆特性的定時起爆消磁針。

    再回顧一遍顧雷聲東擊西、一氣呵成的整個偷襲過程,即使準格萊有射心境八階,亦忍不住聲音都開始出現顫抖,正低聲喃喃自語道:

    “明明那么年輕卻那么強,還有那么可怕的心性,他難道是冥神教會的隱藏高手?否則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又為什么主動暴露?難道……,難道終于到這一天了!”

    在他看來,不管是敵人的攻擊路線、角度,還是消磁針是引爆時間和敵人自己的撤退路線等,顯然都需要極強算力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更一步都不能錯。

    加上絕命龍系呼吸法在冥神教會內部亦屬高級機密,他只能認定顧雷是冥神教會培育的隱藏高手,完全沒猜到顧雷真意。

    顧雷的目的準確來說甚至不是挑起鐵甲會和冥神教會的互斗。

    嚴格來說,顧雷真不是準備被動的坐山觀虎斗。

    冥神教會的教區內,顧雷忍不住露出一個既狠辣又充滿自信和堅定的笑容,輕輕地低聲自語道:

    “神欲使人毀滅,必先使人瘋狂,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