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念?
盛眠猜不出來,在聽到這些話之后,已經沒法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那怎樣跟她溝通。”
現在溝通是最大的問題,仲夏排斥跟人接觸,只要觸碰她,她就會應激。
說話她又聽不見。
醫生抬手揉著眉心,“這個我們也沒想好,看看工程隊這邊能不能破解地下室的防線吧,不然我們時刻都是被監視著的。”
他指了指周圍。
盛眠站起來,環顧一周,“不能斷電么?”
工程隊的人搖頭,顯然也很苦惱,“島上其他地方都可以斷電,唯獨這里的電路是單獨的,總開關在一個堅固的鐵殼里,我們試過了槍擊,炸藥,都弄不壞,而且它的續航能力可以借助風,借助太陽能等等。”
盛眠變得有些焦躁。
而仲夏靠著墻,額頭滿是汗水。
因為知道自己的周圍有人,對她來說壓力很大,渾身都是汗水。
她的腳腕還有鐵鏈,她下床想要走動,鐵鏈的聲音在地上拖著,在房間內回響。
盛眠坐在床上,突然有些無力。
特別是看到仲夏很熟練的去洗手間,就知道她已經把地下室摸透了,沒人知道她被關了多少年,她的皮膚白得不像話。
工程隊的人繼續在周圍勘察,醫生也在回顧紙上記錄的信息。
安靜了幾分鐘,衛生間的門被人打開,仲夏緩緩走了出來。
只要不去碰她,她就能當周圍的人不存在。
盛眠又問,“試過盲文么?簡單的幾個字,她應該能摸出來。”
“盛小姐,這個我們也試過了,不管我們給她什么,她都不配合,她......”
“怎么了?”
“她的三根手指頭,有被接過的痕跡。”
“什么意思。”
“有人曾經砍斷過她的三根手指頭,又立馬為她縫針接上了。”
盛眠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胸口的憤怒快要爆炸。
所以現在的仲夏因為有應激障礙,拒絕跟人接觸。
還有過接東西卻被人砍掉手指的經歷。
事情陷入了僵局。
“盛小姐,現在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工程隊的人將這個房間的施工破解,咱們帶她離開這個環境,在她的認知里,只要處在這個環境就必須按照她的經驗生活,離開這個環境,她的理智會回歸大部分,二就是找到那個能和她對話的儀器,但是這個東西大概率在幕后主使的身上。”
一很困難,二同樣困難。
也難怪這個地方能困住仲夏這么多年。
盛眠現在能做的就是改造一下地下室的環境,讓仲夏的身體恢復。
并且利用折射鏡,把陽光引進來。
她看向桑祈,發現桑祈已經在角落里悄悄抹了一把眼睛。
“二哥?”
桑祈連忙轉過身,語氣沙啞,“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父親在床上昏迷,母親被人監禁,桑家還有那么多人虎視眈眈。
盛眠一瞬間也覺得心酸,她強忍著酸楚。
“等傅燕城醒來之后,咱們必須查清楚那個研究基地,禁閉島里那些有天賦的人,都被輸送到研究基地去做人體實驗了,還有就是,派人去找賀舟,賀舟現在擁有傅行舟的大部分記憶,肯定記得研究基地的一些地形。”
不管是有著傅燕城十年記憶的賀舟,還是傅行舟本人,都是天之驕子的存在。
根據一丁點兒記憶,就能把研究基地所在的位置找出來。
桑祈又抹了一把眼睛,這會兒鎮定了許多。
“好,我讓人去找賀舟。”
盛眠不忍在這里多看,離開地下室后,她感受著外面的陽光。
她想起陸曄的尸骨,馬上回到了最后一晚待的地方,但是那里的建筑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硝煙的味道還沒散。
她記起了大概的位置,想要用手扒拉,想把剩下的幾根骨頭找出來。
但是廢墟堆疊的太多了,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搬開這些東西的。
她站在原地,無能為力之時,又想起外島那個院子里的孩子。
她往前跑,被東西絆倒,摔了一跤。
絆倒她的是一具尸體,尸體掩藏在草叢里,已經分辨不出他的長相,渾身都是傷痕。
盛眠的眉心皺了皺,本想直接離開,但心里又有什么東西牽扯著。
她停下,開始在原地刨土。
刨得手指頭疼,她又借助一些木板碎塊,繼續刨。
刨出了半米深的坑,她把這具尸體推進了坑里。
尸體掉入坑中,嘴里落出來一個小東西,是一塊小石頭。
她沒注意看,實在是分辨不出尸體的樣貌,只好趕緊用土蓋上。
蓋完,她頭也不回的往外島的院子跑。
這個簡易的墳就這么孤零零的坐落在這里,沒人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