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火確實已經被撲滅了,盛眠蜷縮在最角落,繩子已經被解開,嘴里的東西也被取下。
剛剛有一團火本來是要撲向她的,但她及時的被一個力道拖走了。
等腦袋上的麻袋被解開,她看到了本該出現在公司的那個女保潔。
“盛小姐,你沒事吧?”
保潔看起來是真的關心她,一張黃黃瘦瘦的小臉上全是擔憂。
盛眠總覺得這個人很熟悉,直到盛鐘的聲音傳來,女人驚慌了一瞬,馬上跑了。
盛鐘看到盛眠一個人蜷縮在角落,雖然沒受傷,但身上的衣服已經變得臟兮兮的了,頭發上飄著灰塵。
屋內還有煙霧燃燒的刺鼻味道。
盛鐘的嘴里都是血腥味兒,指揮自己的人。
“去......去把人扶起來。”
兩個保鏢連忙就要上前,盛眠自己卻站起來了。
她看得出來,盛鐘已經是強弩之末。
“爸......”
她才喊一聲,盛鐘就吐出了一口血,直直的朝后倒去。
本來剛剛在傅燕城說那句話的時候,盛鐘就該倒的,但他還不確定盛眠有沒有事。
現在確定了,再也支撐不住。
“爸!”
盛眠的眼里劃過一道驚慌,連忙上前。
盛鐘的眼里全是渾濁,將她的手緊緊地抓著。
顫抖吐出一句。
“離婚,不受......不受委屈。”
盛眠的臉上還有黑漆漆的灰塵,她連忙看向旁邊的保鏢。
“快!快送去醫院!”
保鏢趕緊過來,將人扶上了車。
但是盛鐘的手一直都緊緊的將她拉著,不愿意放開。
盛眠的眼眶頓時紅了,跟著上車。
來到醫院后,醫生把人推進病房進行搶救。
盛眠的手一直都被死死攥著,都勒出了紅色痕跡。
搶救結束,她連忙問醫生。
“怎么樣?”
醫生摘下臉頰上的口罩。
“盛小姐,盛先生大概還剩下三個月。”
從半年,變成了三個月。
盛眠頓時說不出話來,只是抿著唇,有些無力的坐在一旁。
盛鐘已經戴上了呼吸機。
醫生整理病房內的藥品,補充道:“之前就不讓盛先生出院,但他本人堅持,現在情況果然更糟了,以后還是要注意情緒,這個病會讓他每時每刻都痛,根本睡不著。”
盛眠等醫生走了,才看著自己被緊緊攥住的手,勒痕明顯。
她沉默許久,看著外面漆黑的天色,才說:“爸,你別擔心,我會和傅燕城離婚的。”
盛鐘的手這才緩緩松開,仿佛連昏迷中都過不去傅燕城這個坎。
盛眠沒說話,讓盛家的保姆進來照顧。
她問一旁的保鏢。
“傅總跟我爸說了什么?”
保鏢有些猶豫。
盛眠輕笑,“沒事,說吧。”
“傅總說,他想離婚也不是一天兩天,但凡盛家人有骨氣,就該早點兒去老爺子面前說清楚,還說盛小姐你是什么德性,他比盛先生更清楚。”
盛眠聽到這話,也難怪盛鐘突然對離婚的事這么執著。
保鏢站在一旁,“盛先生醒了,還是會想回家,他說不太喜歡醫院里的消毒水味,而且他清楚自己沒多少日子了。”
盛眠只覺得胸口難受的很。
其實在傅燕城沖進火場,將蕭初晴緊緊抱在懷里的時候,她在遠處的角落看著,確實有一瞬間的怔然。
因為之前,他也是這樣如天神降臨,來把她救走的。
但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冷靜。
只要不喜歡他,就不會受傷。
蕭初晴是他的白月光,他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人,他救蕭初晴,情有可原。
但他無論如何,都不該在一個重病的人面前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