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抬頭,發現他的手臂上全都是荊棘割出來的斑駁痕跡。

    這一路滑行下來,她沒有受任何的傷,全都被他承擔了。

    她連忙爬出來,又喊了一聲。

    “傅燕城?”

    傅燕城短暫的暈過去了,兩個人的撞擊全在他身上,他怎么承受得了。

    盛眠的手有些發抖,又擔心后面還有人追上來,連忙抓過他的手就要跑。

    但是他太重了,她根本扶不動。

    著急之下,眼淚都跟著掉下來了。

    恍惚間聽到他說:“你在哭么?”

    盛眠連忙抬頭,看到他白著一張臉,眉心皺著,“哭什么?”

    他緩緩站了起來,盛眠這才注意到,他的后背全是血跡,而他躺著的那塊石頭上,也滿是血跡。

    應該是最后的沖撞讓他撞在了石頭上。

    他的眉眼冷厲,宛如山野里的狼,“往前走。”

    這次追殺他們的人有兩撥,對方做了萬全的準備。

    盛眠連忙扶著他,語氣小心翼翼,“疼不疼?”

    他當然疼,都快疼死了。

    但男人要面子,特別還是在有點兒動心的女人面前,哪怕是真的要疼死了,他也咬牙一聲不吭。

    盛眠扶著人往前走,但同時也擔心齊深,因為齊深跳的方向和他們不一樣。

    一直扶著傅燕城來到一處平坦且有遮擋的地方,她讓他坐下,要給他檢查后背。

    傅燕城抓住她的手。

    “沒事,不用檢查。”

    “流血了。”

    現在傅燕城還醒著,她覺得心安了許多。

    如果這種荒郊野嶺只剩下她一個,誰都會害怕。

    傅燕城站起來,抓著她的手,“走遠一點兒,這里樹木高,那群人就算想要找我們,也得花費時間,我的人和謝楓的人肯定已經到了,但我們的手機都丟了,估計需要一點兒時間才能找到我們。”

    盛眠點頭,跟著他一直走。

    天空突然就開始下雨了,盛眠能隱隱看到他的傷口,很深,那一塊地方像是被戳穿了似的。

    他真的沒事么?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直到有一處可以休息的簡易山洞,傅燕城才終于沒支撐得住,靠在山壁上,額頭上都是汗水。

    盛眠抬手,在他的額頭上碰了碰。

    他在發燒。

    她連忙看向山洞的里面,里面有一些干柴,這個洞估計是附近村民進山里時的臨時棲息地。

    她艱難的扶著人往里面走,然后把自己的外套撕了一截,從他的身上摸出打火機,用于引火。

    這里的煙不會飄出去,不會被人發現。

    她聽到傅燕城一直在說:“冷。”

    發燒的人,內熱,外冷,何況兩人身上的衣服基本都已經濕透了。

    她用干柴做了一個簡易的支架,把自己和他的外套全都脫了,放在一旁烤干。

    然后她又把傅燕城移到了火堆前。

    傅燕城明明還沒醒,卻將她的腿當成了枕頭,就這么仰面躺著。

    兩人身上的薄衣服都在冒著熱氣,他的發絲也是熱的,露出慘白的臉。

    盛眠低頭看他,指尖將他的發絲撥了撥。

    發絲也被雨水淋濕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虛弱的傅燕城。

    她低頭看他的時候,看到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但他顯然沒什么意識了,眼里都是霧氣。

    盛眠剛想問他,哪里疼?

    卻看到他緩緩抬手,就這么將指尖放在她的臉上,沙啞道:“如果你是我老婆,該多好。”